“其实我……”云倾欲言又止，笑笑道，“算了。我知道你喜欢我，但你还是另觅良人吧。以前的事我懒得跟你计较，今天的事随便你怎么想，别再喜欢我，我是一个很随便的人，你也是知道的，我不会和任何人在一起的。”

宇文衡被婉言拒绝，却拉长嗓子边哭边问：“为什么啊……”

云倾被他这样子逗笑，想起当初捡到他时的场景，柔声道：“你知道当时我为什么救你吗？我本来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也没什么善心。”

宇文衡没回答，云倾几乎是一个人自言自语了起来：“我看到你师父那样对你，所以我把你原先的师父杀了。其实我不管你你也不一定会死，只是此生不能再修仙了而已。

“但是我还是选择用我三十年修为去修补你被妖兽斩断的灵根……因为我的师父，也对我不好。”

云倾道：“我原本，确实是修无情道的……”

#

倾云阁内。

萧明寒道：“所以，你和你徒弟还是……那个了？”

云倾白他一眼：“对，怎么了？”

萧明寒无语道：“你不是说你不接受师徒恋吗？当年那小子眼巴巴暗恋你的时候你就不回应……我真是搞不懂你们。”

要不是云倾一直在他耳边念叨宇文衡当年离宗出走的事，他这次都不会和宇文衡传音，本想着让他师徒二人重归于好，结果给好到床上去了，亏他还跑来流云宫看情况，生怕宇文衡因为云倾又在外面乱搞而彻底一去不复返。

“我确实不接受师徒恋，所以我也没和他在一起啊……”云倾笑道，“现在我们还是纯洁的师徒关系。”

“你……我随便你。”萧明寒看他一眼，道，“有一件事，有人说在凡域看到那人的脸了。”

云倾闻言嘴角猛然凝了，心漏半拍，不可置信地看了他许久，才问：“真的？是看到原身了吗？”

萧明寒道：“他只肯说这些，其它的还得你去问他。要不要猜猜他是谁？”

云倾思索片刻无果，后仰身子，上身倒在榻上，头发随意散开着，望着别处沉默许久，最后终于笑道：“你疯了？那么多寻人的探子我都勾搭过，怎么可能猜得到？缩小范围。”

“比你小了不知道多少岁的，你恶心人的好哥哥。”

“哎呀，想起来了。”云倾突然挺身坐起，与萧明寒靠得极近，指了指自己道，“你看我的脸，再看他的脸，可不就是喊好哥哥嘛！我当初觉得他有两把刷子才找他，没想到还真有，他要是敢在这件事上说谎，我非剁了他不可。”

萧明寒对男的不感兴趣，对云倾亦然，看到他突然靠近也是心如止水，只道：“剁。你再靠近我我也剁了你。”

云倾将前身缩回去一些，甩发笑道：“怎么？好兄弟之间连靠得近点都不行吗？”

如果好兄弟之间的某一个在最初没对另一个发出特殊邀约的话，靠近点没关系。对云倾，萧明寒只能皮笑肉不笑道：“不行，我怕你还在打我的主意。”

“呵，想多了。”云倾绕着发玩，嫌弃道，“自从见了那个柳……你徒弟一面后，我就移情别恋了，不自量力的老东西。”

萧明寒嘴角抽抽：“我最初收徒的时候你还说我疯了竟敢收下他，现在你又想要了？我不允许。”

“我后来想了想，是他老子犯事，他又没犯事，我怎么不敢要？”云倾竖起一指，认真请求起来，“而且我只要一次就行，交给我，你放心。”

萧明寒果断拒绝：“我不同意，你也不许去问他。他不喜欢男人。”

云倾迅速发问：“你凭什么判定他不喜欢？”

“……一看就不喜欢。”

云倾呵呵一声：“我反而一眼看出他喜欢男人，你信不信？”

“……”

“你日后可要小心点，群狼环伺啊哈哈哈！”云倾大笑着拍他的肩，终于看到萧明寒脸都发黑的样子。

萧明寒一瞬间想到云倾和宇文衡之间那些事，憋了好久才憋出半句话：“他……他要是敢，以下犯上……”

云倾马上接道：“好消息，那我就彻底看不上你了！”

他二人在阁内说笑，阁顶，宇文衡侧头看一眼身旁坐在瓦片上安安静静的柳承怜，开口道：“看不出来。”

“什么？”柳承怜抱着双刀，淡淡看他一眼。

宇文衡道：“没什么。如果我师尊找你，不要答应他。”

“……你大可放心。”

萧明寒和云倾还在阁中叙旧，柳承怜说完又静默地偏过头，他额前发丝被风吹拂，有点迷住人视线，两个徒弟默契地一起偷听着自家师尊的对话。

不能……以下犯上。

他颤睫闭了眼，决定干脆在阁顶小憩一会儿，直至耳边终于传来一声“柳承怜”。

萧明寒通过耳坠在同他说话。

“话讲得差不多了，准备回家。”

“嗯。”

他正欲从阁顶直接跳下来，又听到萧明寒道：“……小心点，别摔断腿了。我来接你。”

果然被发现了。

柳承怜别好腰际双刃，轻轻“嗯”了一声，正往下看欲寻找萧明寒的身影，一袭白衣瞬时飞了上来，刚落地就拎起了宇文衡后衣领，宇文衡都来不及发声便被他踢下了阁顶。

踢完人之后云倾又转过身来望向他，两人双目对视，柳承怜心下一慌，不由自主地想将手搭在刀柄上。

云倾眯眼看他神色，笑了出来：“我又不会凶你，紧张什么？”

柳承怜肌肉紧绷，一时动不了，云倾的口型与他听到的话对不上，他耳边分明只传来简短的六个字，警告意味明显

“你给我老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