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云倾孑然一身下凡域,周围并无亲友,手头也没有什么银两,应当是在仙域被针对得厉害,才只好下凡域寻求容身之所,就算他想从头修,又师从何方?
萧明寒连忙找补:“不过你现在这样也挺好的,飞升指日可待,到时候我带着徒弟来给你守阵!”
其实听到萧明寒那个问题后,云倾并未马上作答,只是在蹙眉思索而已,等萧明寒说完,他才道:“原因很简单,我不甘心而已。”
如今回想起以前的事,几乎如前世一般久远飘渺,云倾道:“当初离宗出走,是因为宗里人都说我日后就是个废物,我不甘心,所以换了个地方,心里想着日后一定要有所成就。
“后来我道心被毁,华景说我本就不该修无情道,因为我不适合。我杀了他后,确实也犹豫了很久,不知道今后该如何是好。但就在我犹豫时,我靠华景留下的分身制法残本,做出了我的分身。
“我的分身说,他就要修无情道,不然宁愿去死。”
云倾抬头讲述时,仿佛又看到当年那个缩在自己怀里不停哭泣的自己,那么脆弱那么可怜,简直令人不敢相信,这竟是潜意识状态下的他。
看着自己在自己面前哭得满脸泪痕,实在是奇怪又让人难受。
于是他问分身:“你哭什么?”
分身当时搂着他的脖子,只管哭不答话,两臂竟越收越紧,直到令人窒息的程度 ,云倾见势不好,连忙扯住他两臂控制住分身,朝分身吼:“你干什么?!”
分身泪眼婆娑,咬牙看他时却竟有着难以言说的诡异感与杀意。
“去死。”分身对他说,连喘气都不均匀。
云倾愣住,不敢置信地看着分身。
分身明明拥有和他一样的眼睛,里面却含着陌生又刺目的恨意,那张漂亮的脸因面部肌肉痉挛而显得有些扭曲,与他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分身突然挣脱起来用力向前扑,云倾被压倒在地,分身两手自由后立马死死掐住他脖子,泪珠一滴滴砸在他脸上,嘶吼道:“你再当炉鼎,我就杀了你!”
“你们,你们全都给我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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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回老家后竟然突发重重重感冒,39感冒灵令我每天睡三顿,x欲全无……过一两章再吃吃吧,寸不已QAQ
终于写到一点点水仙了,就这个水仙爽……
神仙
第一个分身刚被造出来时闹腾了许久,云倾如若不分出神识控制他,他不晓得会惹出多少祸事来,好在后来他懂事了些,现在即使不去管,也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第二个分身是在第一个分身稳定后做出的,制法有所改进,一直很听话,从来不需要云倾多花心思,因此这个分身被他修到金丹修为后投往妖界行动,帮忙一起找华景。结果这分身才刚到妖界没多久,莫风就寻到了华景下落,他便随这分身自己玩去了。
要不是分身修为太差,此番还能再帮得上点忙,但自从经历过被分身攻击的事后,云倾就不敢多花心思在提高分身的修为上,如今凡事只能亲力亲为。
因为要一路上布线人找线索,前往御羽宗又花了几日,萧明寒见他真要这么一路走过去,画了传送阵提前先去御羽宗拉关系。
云倾命宇文衡和韩允城跟着萧明寒走,自己因迟迟找不到华景近一步的方位,本都不打算为了那点私仇再去御羽宗了,可想到韩允城那个烂脾气,不知道会不会在别人宗里好好待着,更担心御羽宗的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瞧不起凡人出身的修士,苛待这没受过什么苦头的娇王爷。
思来想去,看在韩允城与他多年交情的份上,云倾足尖转了个弯,回到早经过了的御羽宗。
也不怪他方才经过了此处却不想进去,御羽宗宗门口破败至极,像是被几百个妖魔连续攻打了半个月一般,叫人难以想象这竟是个知名修仙大宗的门面,往里走近,更是处处显露“穷酸”二字,这面墙破了一个大洞,那座殿掀了一大片瓦顶,地面坑坑洼洼,无人维修。
云倾问身旁带路修士:“仙域从来不给你们拨款吗?”
修士苦笑道:“一个月前拨了,结果宗门刚修好半个月,又被打烂了。少宗主说,以后有这钱还不如用来换法器,反正修了也是白修。”
云倾道:“那除去宗门设施破之外,这里还有什么地方不好吗?”
修士闻言抽配剑,结果剑身因为有些弯曲,卡在剑鞘里许久才被拔了出来。
修士惨兮兮向他展示这破烂剑,道:“每天架打不完,武器磨损严重。而且宗门地理位置太差,娱乐活动极其有限。可以这样说,这里和监狱没什么区别。仙君,你说你把儿子送到这里来修仙了,那他绝对是生不如死啊。”
每天打架,说明实战演练到位。娱乐活动有限,说明可以一门心思修仙。好事啊。
云倾沉默片刻,心想自己什么时候说自己是来看望儿子的,但也懒得纠正他,道:“你在这儿待多久了?修为怎样?”
修士年纪尚轻,大吐苦水:“我在仙域待得好好的,母君说我不务正业,非要让我来这里磨炼。我来这儿快一年了,虽然修为涨得快,但我根本不想修习啊,我是被迫的,在这里不好好修习说不定会被妖族打死,很危险的!”
云倾点头:“挺好,放心了。”
韩允城若是受不了这份苦,他也好直接把人踢回凡域。
“你!唉……算了,和你们这些父母辈的人真是说不通。”修士抱剑仰天长叹,“说到底,不够爱孩子罢了,咱宗就是可怜小孩收容改造所。”
都修仙了,还天天想什么玩乐?
云倾无语道:“你要是像你们少宗主一样厉害,父君母君岂会这样对你?”
“像他一样又如何?”修士摇头道,“少宗主年少有为,修为绝佳,可是宗主还不是天天都骂他打他?鸡蛋里挑骨头!我实在搞不懂了,我怀疑你们父母辈的都是群施虐狂,修真界未来堪忧!”
这话说的……
不过云倾倒没想到牧诩家里管教这么严,当初牧诩和他一起厮混许久,也没见家里人来找,后来还是他受不了这小子的旺盛精力,自己跑了的。
而且初见牧诩时,牧诩重伤晕躺在妖谷中,背脊肉遭小妖啃食,剑折在一旁,像是个年纪轻轻出来闯荡又倒霉至极的散修,一点没有少宗主的样子。
云倾本着逢人便救的原则,将牧诩从妖谷中拖出来照顾好了,看牧诩修为还挺高,以逆转了的炉鼎之术吃了他些修为,就当营救费,没想到临走时牧诩竟缠了上来。
牧诩不知是有什么毛病,总爱黏黏糊糊贴在人身上,哪怕只是说句话,也要和人靠得极近,他握住云倾的手,黑漆漆的眸子里亮着光:“仙君,虽然您没告诉我姓名,但我知道您是谁。”
此话可是犯了云倾心中忌讳,他行走在外讲求一个隐姓埋名,毕竟“云倾”二字早和“仙域下一飞升者”这个身份连在了一起,三界内不仅无人不晓,而且都以为他是个不问世事的清冷仙君,只是基本无人知道他相貌而已。
现在这小子看到了他的模样,如果又猜到他身份的话,便留不得。谁知道日后会惹出什么事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