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1 / 1)

“我保证。”

“那我为什么会晕倒?”

“老?婆,先喝两口。我慢慢解释。”谢浔之径直拿起勺子要喂她,冷玉的长指配上她喜欢的琉璃长柄勺,有赏心悦目之感。

易思龄没功夫欣赏,她只觉得谢浔之好奇怪,又是扶又是喂,当她牙牙仔吗?可有人伺候到底舒服,她干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谢浔之喂一口她喝一口,就这样喝了一大碗,喝不下了,她推开,舔了舔嘴唇,下一秒,餐巾纸递到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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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狐疑地盯着谢浔之,喝了热牛奶的嗓音带着娇甜,“你好奇怪。到底怎么了?我晕倒是为什么?我怎么问你什么你都不说啊。”

谢浔之心里有鬼,她不过是轻轻地瞥一眼,他?居然手心冒汗。他?滑动两息喉结,一双漆黑的眼眸沉如雾霭,他?把碗勺放进袋子里,用这短短的几秒来思考。

“昭昭。”

谢浔之坐下来,温柔地握住她的手,晦暗的眼眸望过来。易思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睡饱过后精神洋溢,笑容天真而调皮。

谢浔之捏住她柔软的掌心,语气平和?,字字清晰入耳:“你晕倒是因为怀孕了。”

易思龄还在?那傻笑,不懂命运已经砸了过来,跟她开了一个最美丽的玩笑,“嗯?我晕倒是因为怀孕了。怀什么孕?”

她重复一遍,“怀孕…怀孕!?”

“怀孕……”

她茫然呓语,双手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肚子。

那里很平整,没有任何起伏。

原来她最近莫名其妙的头昏,犯困,是因为怀孕了。她以?为是工作太?忙了才导致经期推迟。

笑容一寸一寸僵住,直到垮下来,最后消失殆尽,两人就这样在?沉默中僵持了许久,直到彼此的脸都开始变成虚幻的影子。

谢浔之想过很多场景,她尖叫,吵闹,咬他?,骂他?,让他?滚,或者?她会很开心,都想过。但没有想过她一言不发,就这样沉默地看着他?。

易思龄不说话,谢浔之不敢轻举妄动,他?滚动的喉结暴露他?此时内心的兵荒马乱。

两行眼泪忽然从?那双光彩照人的眼睛里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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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浔之心脏骤震,这是第一次看见她哭,抬手去抹她的眼泪,触到温热的那一瞬间,他?手指都发僵,冷静的声?音中带着微不可察地颤抖,“昭昭,你别?吓我。”

易思龄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不讲道理地滚出?来,“你骗我。谢浔之,你骗我。”

“你是不是故意的!”

谢浔之:“不是,我向你保证,虽然我现在?的保证可能不值钱,但你相?信我,老?婆,我不可能在?这种事上面做手脚。”

易思龄不说话,愤愤地看着他?,又委屈地推开他?的手,自己拿手背擦眼泪,“你就是故意的。”

“我若是想要孩子我会和?你商量,我们?达成一致后再努力,我不会通过这种下作的方式让你怀孕。这样生出?来的孩子也只是我们?两人之间的隔应,一辈子的心结。”

谢浔之吁出?一口气,冷静地说,“老?婆,我还没疯。”

易思龄相?信他?不会做这种事,但就是想撒火,这桩“惊喜”太?令她措手不及,她总不能对着肚子里的无缘无故多出?来的小胚芽发火,只能撒到谢浔之身上。

她瞪过去,嗓子都嘶哑了,“那这个宝宝怎么来的!不是你的坏东西?弄到我里面了,还是别?人的啊!”

谢浔之差点气到心脏停跳,他?把易思龄搂进怀里,宽厚的双肩把衬衫撑满,将她纤瘦的身躯彻底包裹,嗓音低低地,有些沉哑,“别?让我们?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老?婆,我不想这么早被你气死?。”

易思龄被他?这句话弄到破涕为笑

,他?有时候讲话真是让人很无语,她捶打他?的肩膀,“气死?你,气死?你,就知道说这种话,我看你也活得好好的!”

“我得活得好好的,不让你撒气的时候找不到人。”谢浔之把她抱在?怀里,抱得并不紧,像一座坚固的城池,让她有所依靠就好。

易思龄就这样打了他?好多下,直到胳膊都发酸,这才无力地垂下去,她只是打他?,没有推开他?的怀抱,这个怀抱就一直延续下去。

.

窗外日?落西?沉,半晌而已,日?色收起最后的余晖,灯火初上,城市热闹而宁静。

“留下它吧,昭昭。”

谢浔之目光发沉,喉咙阵阵发紧。

易思龄咬着唇,脸颊的泪水被擦净,可还是有洇干的泪痕,让皮肤微微紧绷,很不舒服,她没力气打他?,但还是生气,气得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力道发狠,即使隔着衬衫也咬出?深深的牙印。

“你就是这样想我的吗,它都在?我肚子里住下了,难道我会把它打掉吗?”易思龄委屈地说着,刚刚又是打又是咬,额头上覆了一层薄而晶莹的热汗。

谢浔之用手掌抚走她额上湿汗,“我没有这样想你,但能不能留下它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做决定,我怕它来得太?意外,让你没有准备,不高兴。”

“若是我不想呢。你怎么办。”易思龄仰头看他?。

谢浔之被她这一句问到心都在?悬崖边,随时会摔下去,内心越是翻江倒海,面上越是沉稳如水。

他?看着她,也不知是接受她的审视,还是审视她,撑在?床上的那只手逐渐握紧,指节都发白。

易思龄看着他?那双凝墨的眸逐渐下沉,沉到看不见任何微光,整个人被一根弦拉着绷着。她知道他?是非常强大的男人,能接受这个世界上一切狂风暴浪的击打,但他?此时看上去很累,很冰冷,很像一只徒有强大外表的空壳。

“我…”

滞涩的心脏让谢浔之无法像平日?那样拥有清醒而有力的头脑,钝痛像潮汐,一阵一阵回流。

他?想留下她,也想留下这个孩子,因为是他?们?的孩子,可他?又希望她高兴,而不是被迫,但若是真要沉稳冷静地说一句那我尊重你,你不想要就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