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杜恒跟着,柳才自然没有意见,于是处理了一下工作,带着一行人来到府中。
薛平宇和柳才在大厅了客套了几句,就问起了柳荣,希望当面道谢。
柳荣来到厅堂,听着薛平宇的客套,也说了几句场面话。
然后薛平宇就想去院子里转转,请柳才自便。柳荣跟着一起出去,走在后面。
杜恒忽然走过来,微微欠身, “三姑娘,我的考校很顺利,院长同意我以沧县县学学子身份去考试了。”
“那太好了!”柳荣其实跟着出来就想找机会问问杜恒,没想到杜恒主动和自己介绍了情况。
“那今年你有把握吗?还是就下场体验一下也行”柳荣希望杜恒别有太大压力,在古代走科举这条路可是很不容易的。
杜恒笑了,有些少年的模样,“我确实写不出气势恢宏的锦绣文章,不过还好基础扎实,得案首是没希望了,考过还是可以的。”
柳荣也跟着开怀,果然杜家庄的案子后,杜恒心态轻松多了。
薛平宇听着两人聊天有些无聊,走到凉亭内问:“柳荣,几天后你们是不是要到京城过中秋呀?”
“是呀,要提前去很多天,说是为了社交”柳荣想想就觉得无聊,无奈的摇了摇头。
“行了,你也别抱怨了,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
“世子爷为何要跟我们一起去?”
“母亲说要回京城过中秋,让我一起跟着,再说我确实回去有很多公务。而她不知道怎么打听到你们出发的日子,就说两家一起走,路上有个伴。”薛平宇也很烦躁。
“哦”柳荣不知道做和回应,这侯爷夫人没完没了的折腾自己孩子干什么呢?
“哦算什么呀,你不会不安慰一下呀。我自己快马半天就到了,跟着你们这些夫人小姐叽叽歪歪的走一整天。”
柳荣看薛平宇是真烦,想起一句话,“不幸的童年,要用一辈子治愈。世子爷的出身不知道要多少人羡慕,但是只有自己知道有多麻烦。”
薛平宇走到凉亭坐下,嘟囔着,“何止是麻烦,有时候还要命“
然后就毫无形象的摊在椅子上,“这些日子忙着脚不沾地,处理军务本就比打仗还累,回家也没个清净。”
柳荣这才注意到,薛平宇还真是清瘦了一些,其实他也就是个大男孩吧,但是除了叹息一声,也帮不上忙。
杜恒走到边上低声说,“世子爷,你离开这些日子,我会每天去陪老夫人聊天的。我这两天给你带一些安神开胃的茶叶。”
“谢了”。薛平宇忽然贱兮兮的对杜恒说:“杜恒,咱们别吃这个饭局了,直接走行不?”
杜恒笑了,柳荣有些困惑,“你们不是被我父亲邀请来做客的吗?要走吗?”
薛平宇翘着二郎腿,“是被你爹邀请的,不过我其实是想来看看你好不好,顺便杜恒也要亲口告诉你他考校的结果。现在该说的都说了,饭局就只剩下没意思了。”
杜恒对柳荣说,“世子爷最近整顿军务确实辛苦,其实晚宴一般油腻难克化,反倒更累。”
“好的,我理解了。”柳荣想,现在让薛平宇留下来吃饭,就好像加班一样了累了,当然能躲就躲了,“但是你们这么直接走不合适吧?”
“合适不合适这种事,关键看自己在不在乎这些虚礼。我薛平宇在官场,最后靠的是真本事,并不是饭局。”
薛平宇说完,扭头对杜恒说“杜恒,看你的了”。
然后杜恒在柳荣惊讶的眼中,直接走到凉亭外,喊道“来人呀,世子爷不舒服”
薛平宇的侍卫马上来了,柳才也紧跟着来了,杜恒对柳才行礼,“世子爷这些日子操持军务,有些劳累过度,昨夜又吃坏了肚子,现在头晕腹痛……”
柳才马上走到凉亭,“世子爷,可要下官为你叫大夫?”
薛平宇有气无力的挥手,“不用了,杜恒就懂医术的”
杜恒在边上说,“世子爷明日还要去军营,所以今晚多休息一下,吃一副安神合胃的药即可”
薛平宇虚弱的站起来,抱拳道歉,“真过意不去,柳大人,今天要扫你兴了,莫要怪罪。”
“世子爷哪里话,您的身体要紧。”
于是随身侍卫,直接将薛平宇扶着走了。柳才一路小心的在后面叮嘱着,薛平宇“虚弱的”回应着。
柳荣在后面叹为观止,当官真不容易呀,还得会装病。
晚上,王氏与柳才商量进京的安排,打算顺便看个宅子。商议后,王氏忽然说:王管事今天看世子爷和荣丫头,在凉亭里聊天,两人似乎很亲热?
柳才:“这话可不要随便说!”
“怎么不能随便说!你想想,今天世子爷真的是来吃你这顿饭吗?不是!是来看荣丫头的的,看完就装病走的。而世子爷来看荣丫头,也不是头一次了!”
柳才捋着胡须,“确实有可能,不过当时杜家庄的那个杜恒也在”
“那还不是世子爷的人,留着做个幌子。我看世子爷不止是对荣丫头有意思。荣丫头敢替世子爷藏证人,估计两人早就不清不楚了,可怜我兰儿被姐妹抢了男人。”
“胡说!咱们是什么人家,慎言!”
王氏也委屈了,“那你说说兰儿的修养和相貌,哪里不如荣丫头了,世子爷可曾对兰儿有一丝关注!还不是荣丫头一次次到街上,和世子爷相遇,早就勾搭上了。而在街上勾人,她们母女有经验,当初叶氏不就是这么进了府吗?”
柳才被问戳到心亏的地方,气的拍桌子,“这么多年了你还翻旧账,再说当时叶眉和我可是什么都没做!”
王氏胸口起伏着,显然是气坏了。柳才想了想,觉得自己是男人,还是要大度,“夫人,前两天咱们也商定了,这侯府后宅水太深,世子爷与侯爷夫人母子不合,咱们本就不打算将兰儿嫁过去了。我现在要升官了,兰儿跟着到咱们到京里,有的是大好青年,何必掺和侯府后院的恩怨。再说荣丫头嫁给世子爷,最多是个宠妾,我们不用兰儿受委屈,还能有侯府这门亲戚,有什么不好的。”
王氏这些年,也理解柳才的品性,从不出去喝花酒,俸禄也不乱花,都是交给自己。王氏劝自己要识大体,不要闹大了,缓了一会说,“老爷说的是,我现在也不拦着荣丫头出去了。如果世子爷真要纳了荣丫头,我也会备一份嫁妆,省得荣丫头在侯府受气。我就是心疼兰儿,亏着兰儿总在我面前说荣丫头的好话,却不知道荣丫头背后的小动作!”
柳才只能附和,“兰儿是你亲手教导的,自然是最好的。现在看,兰儿不用嫁给侯府正好,我们接下来好好替兰儿谋划就好。”但是柳才心里想着,荣丫头真的私下与世子爷有收尾了吗?总感觉荣丫头不似这种人呀。
两人商量完,本想歇息了,但是柳才沉吟了一会,借口去书房看书,去了桂姨娘那里。而他的举动,自然瞒不过王氏,灯光下,王氏富态的面容苍白着。不知道这些年,她可曾认真想过,自己和柳才这一生夫妻,究竟有多深的感情和信任呢?
正在叶院赶制刺绣的柳荣,全然不知道柳府的当权者,已经认定她会给薛平宇做妾。如果知道,一定会觉得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