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1)

“哎!那姑娘说她叫巧儿,其他的也说不清楚,一开始也不信任我,对我又打又咬。但是我觉得我也不能不管她,可是我身份是土匪,不敢回山寨,也不敢去镇上,就带着她在山里多了 10 来天。后来山寨被守备军烧了,衙役也离开这个村子,我就带着巧儿,在这边上盖了个茅屋。我看着这些坟头觉得难受,于是就一边种花一边守着。”

杜祥喜极而泣,难怪自己回来没看到巧儿,原来是被花老二救走了。“现在巧儿人在哪里?”杜祥往茅屋张望。

“哎……怨我呀。巧儿精神不好,总是做噩梦。白天也时好时坏,我听她不停的说那天晚上恶魔来了,恶魔带着刀、蓝头巾,拔舌头、换衣服……我想那天晚上可能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而且巧儿都是大姑娘了,也不能总疯疯癫癫的。我就想着种点草药去换钱,给巧儿治治脑子。一个月前,我带着她到镇上看病,在街上她看到两个佩刀的兵头,忽然就发疯一样叫着跑了,我腿脚不方便也追不上。”

“兄弟,巧儿是你家人吧。我对不起你,我找了五天,实在是找不到,就回来了。”

杜祥颓然的坐在地上,“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而孙氏在一边听到了一些问题,“什么拔舌头、换衣服。而且巧儿为啥会怕当兵的?”

杜祥却听懂了,“巧儿看见了,巧儿全看见了!”

看着远处的山和山边的天,杜祥想着,这桩血债,总有还的时候吧!

??第三十五章 杜恒救下杜巧

边上的小杜恒,就听懂一件事,看着花老二说:“这坟地里的花,是大叔种的吗”。

“哎,我也做不了什么。之前就会种地弄草药,这几年就琢磨着种些花,让死去的人不孤独。”

杜祥和孙氏将带来的祭品摆好,

“恒儿,磕头”杜祥领着杜恒,祭奠起来。

临走的时候,杜祥说:“花兄弟,如果日后让你见到马老三,你可认得?”

“认得,就算是他化成灰我也认得,他在寨子里干的事情我也都记得。”

“花兄弟,你虽然之前是土匪,但是对我杜家庄有天大的恩情,你一定保重,这件事恐怕还没完”

薛平宇歪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喝了两盏茶,杜恒才差不多含着泪讲述完,而柳荣也哭湿了一张帕子。

薛平宇像个痞子一样,拍了拍杜恒的肩膀,“兄弟,你说你怎么和个女人一样能哭”

柳荣正想呛声,杜恒带着泪笑了:“那天爹娘回去的路上,娘还在哭,爹把我抱在怀里,问我有没有被吓到。我说爹娘为什么伤心?爹说‘因为遇到伤心的事情,就会哭。恒儿,人呀,总是脆弱的,打不过坏人,也救不下好人,但是哭并不丢人,哭就表示你还有一颗心在’。”

难怪杜恒性子坚韧又温柔,原来又这么好的爹娘呀。

薛平宇不干了,“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没心?”

“世子爷别误会,我自小目睹父母的悲伤,早就下定决心要给杜家庄深渊。但是如果不是遇见你,这件事根本不可能。”

“切,我一来沧县就看胡柴不顺眼,从外面看沧县的军营治军严格,但是这胡柴克扣新兵军饷,而且在军队排除异己,任由马老三欺压看不顺的人,这样的军队怎么上战场?就算没有你的事情,我履行自己的职责,也得收拾他!”

“世子爷心怀天下,又急公好义,柳荣好佩服。”柳荣忽然笑着对薛平宇说,这个人虽然有自己的家庭矛盾又连累自己二姐,但是品性还真不错。

“哟~谢三姑娘看得起”薛平宇吊儿郎当的拱手。

柳荣算是看透了,这世子爷在外人面前一派优雅,而私底下其实是个玩世不恭的样子,还有些幼稚。他和杜恒怎么认识的,为什么他们能这么相互信任呢?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所以现在胡柴的副官马良,原来就是土匪,而胡柴官匪勾结还杀良冒攻。”柳荣总结到,对面的两个男人眼睛里闪过欣赏。也不想想姐姐我好歹是职场精英,这点总结能力还是有的。

“那么这个女人,就是当年唯一的目击者,杜巧了。杜恒你是怎么找到她的呢?”柳荣喝了口茶水问。

“其实在我四年前考过童生后,就请我爹将一切都告诉我,因为我经常看到他半夜坐在院子里发呆,我想分担他的责任。清楚了事情经过,我就开始留意巧姑的信息,也开始留意胡家和马老三。不过我们一开始都走偏了,担心巧姑流落到烟花柳巷,而我们没有门路,一直没有任何进展。”

“因为过了童生考试,可以到县学读书,我慢慢才发现,学院里负责浆洗的婆子,收留了一个孤女,说是个痴傻的女人,大家都叫她傻姑”。

“而我因为家贫,要给学院打扫卫生减免学费,就悄悄观察过几次傻姑,她的年龄和巧姑对得上。但是很难找到机会说话。直到去年,马良来找胡夏喝酒,刚巧遇到了。巧姑像是疯了一样,冲上来要掐马老三的脖子,嘴里喊着我杀了你这畜生。”

“马良自然不当回事,当时就要打死巧姑。我赶过来,一边请同窗去叫院长,一边上去制止。只是这人横贯了,连我也跟着打了一顿。院长来了劝说,说这傻姑是个傻子,请胡夏和马大人不要计较。而巧姑已经被打成重伤,我带她去了回春堂医馆。”

看着柳荣的困惑,杜恒补充道:“这些年,我跟着花二叔学了种花,也认识一些草药,平日里给回春堂送草药,休沐的时候也去当伙计,一来二去就熟悉了。老大夫是个德高望重,可以信任的人。”

“在巧姑治伤的时候,我让我爹悄悄过来相认,虽然过了二十年,但是大概的样子还在,爹一眼就认出来了。可是巧姑时好时坏,好的有时候认得爹。我就想,要是将巧姑带回桑叶村,反倒是容易在村子里传开,再说巧姑多年来又是伤了身体又是伤了脑子,就留在回春堂帮忙洗衣服打扫,顺便治病了。”

“这样你就得罪胡夏了?可是那马老三发现了什么?”柳荣问出了关键盲点。

“三姑娘聪慧。那马老三其实也不是草包,回想巧姑杀他说的话,担心是之前自己当土匪的时候,留下的活口。于是他先去盘问学院浆洗的婆婆,那婆婆说,傻姑是自己在路边捡回来的,偶尔她不傻的时候,说自己好像是姓杜。”

“马老三立刻想到是杜家庄的活口,就去医馆搜人,说要找刺杀朝廷命官的疯妇。我和老大夫提前将巧姑藏在了地窖,然后老大夫谎称那个疯女人伤好了就跑不见了。马老三又在医馆附近监视了几天,没有发现这才走了。但是马老三知道我姓也杜,就开始查。还好我爹提前和村长嘱咐过,上面有人查问就说是从祖上就在桑叶村居住,不过长年在外找活计。但是马老三担心我从杜巧儿嘴里听到什么,还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堵住我休沐回家的时候,找人想杀了我,还好世子爷经过,让手下救了我。我知道县学不能回了,就到侯府当花匠,同时照看巧姑。”

“我当了侯府的花匠后,世子爷派侯府的管家出去,偶遇了马老三的亲信,说我就是桑叶村的村民,现在得了侯府老夫人的赏识。这才让马老三歇下,而我也能自由行动了。”

这样就全都连上了,为什么杜恒明明写字好学问好却不读书了,为什么胡夏会见到杜恒就为难他,还有为什么在回春堂看到杜恒,以及他做花茶、种花、编竹筐以及懂医理的本事。

“关键时刻,还得本世子出马。”看杜恒柳荣聊了这么热闹,薛平宇插嘴。

“是呀,我们这些升斗小民,就仰仗世子爷了!”柳荣笑着应和。

这时薛平宇的侍卫送来了衣服,房间有一面屏风,柳荣就赶紧去屏风后面换衣服。

“我这边也有信息”柳荣在屏风后一边换衣服,一边赶紧交换信息。

薛平宇和杜恒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这三姑娘这么生猛吗?虽然隔着屏风,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换衣服还说话?

杜恒咳嗽了一下,“三姑娘请说”

“一是,当时的县令,就是郑大人,应该是察觉到这些所谓的土匪杀的仓促,而且对连孩子也杀颇有异议,所以也许县衙的卷宗里能找到蛛丝马迹。二是我这两天拜托芳姐打听胡家的事情,也提到菜市口斩杀土匪的事情,而周铁嘴还给我带了话。”柳荣转告了顾芳的话。

“三姑娘,这个消息倒是很有用。但是令尊那样的官儿,会管吗?”薛平宇倒是一针见血。

“这个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我一定会尽力。我得回去了。”柳荣收拾好走了出来。

“一起回吧,刚好我有马上”薛平宇建议道

几个人上了马车,驾车的是薛平宇的侍卫阿七。柳荣又快速说了柳兰被烫伤的事情,“我知道相比世子爷的忙碌,这些都是小事,但是我二姐又没做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