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别误会,我自小目睹父母的悲伤,早就下定决心要给杜家庄深渊。但是如果不是遇见你,这件事根本不可能。”
“切,我一来沧县就看胡柴不顺眼,从外面看沧县的军营治军严格,但是这胡柴克扣新兵军饷,而且在军队排除异己,任由马老三欺压看不顺的人,这样的军队怎么上战场?就算没有你的事情,我履行自己的职责,也得收拾他!”
“世子爷心怀天下,又急公好义,柳荣好佩服。”柳荣忽然笑着对薛平宇说,这个人虽然有自己的家庭矛盾又连累自己二姐,但是品性还真不错。
“哟~谢三姑娘看得起”薛平宇吊儿郎当的拱手。
柳荣算是看透了,这世子爷在外人面前一派优雅,而私底下其实是个玩世不恭的样子,还有些幼稚。他和杜恒怎么认识的,为什么他们能这么相互信任呢?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所以现在胡柴的副官马良,原来就是土匪,而胡柴官匪勾结还杀良冒攻。”柳荣总结到,对面的两个男人眼睛里闪过欣赏。也不想想姐姐我好歹是职场精英,这点总结能力还是有的。
“那么这个女人,就是当年唯一的目击者,杜巧了。杜恒你是怎么找到她的呢?”柳荣喝了口茶水问。
“其实在我四年前考过童生后,就请我爹将一切都告诉我,因为我经常看到他半夜坐在院子里发呆,我想分担他的责任。清楚了事情经过,我就开始留意巧姑的信息,也开始留意胡家和马老三。不过我们一开始都走偏了,担心巧姑流落到烟花柳巷,而我们没有门路,一直没有任何进展。”
“因为过了童生考试,可以到县学读书,我慢慢才发现,学院里负责浆洗的婆子,收留了一个孤女,说是个痴傻的女人,大家都叫她傻姑”。
“而我因为家贫,要给学院打扫卫生减免学费,就悄悄观察过几次傻姑,她的年龄和巧姑对得上。但是很难找到机会说话。直到去年,马良来找胡夏喝酒,刚巧遇到了。巧姑像是疯了一样,冲上来要掐马老三的脖子,嘴里喊着我杀了你这畜生。”
“马良自然不当回事,当时就要打死巧姑。我赶过来,一边请同窗去叫院长,一边上去制止。只是这人横贯了,连我也跟着打了一顿。院长来了劝说,说这傻姑是个傻子,请胡夏和马大人不要计较。而巧姑已经被打成重伤,我带她去了回春堂医馆。”
看着柳荣的困惑,杜恒补充道:“这些年,我跟着花二叔学了种花,也认识一些草药,平日里给回春堂送草药,休沐的时候也去当伙计,一来二去就熟悉了。老大夫是个德高望重,可以信任的人。”
“在巧姑治伤的时候,我让我爹悄悄过来相认,虽然过了二十年,但是大概的样子还在,爹一眼就认出来了。可是巧姑时好时坏,好的有时候认得爹。我就想,要是将巧姑带回桑叶村,反倒是容易在村子里传开,再说巧姑多年来又是伤了身体又是伤了脑子,就留在回春堂帮忙洗衣服打扫,顺便治病了。”
“这样你就得罪胡夏了?可是那马老三发现了什么?”柳荣问出了关键盲点。
“三姑娘聪慧。那马老三其实也不是草包,回想巧姑杀他说的话,担心是之前自己当土匪的时候,留下的活口。于是他先去盘问学院浆洗的婆婆,那婆婆说,傻姑是自己在路边捡回来的,偶尔她不傻的时候,说自己好像是姓杜。”
“马老三立刻想到是杜家庄的活口,就去医馆搜人,说要找刺杀朝廷命官的疯妇。我和老大夫提前将巧姑藏在了地窖,然后老大夫谎称那个疯女人伤好了就跑不见了。马老三又在医馆附近监视了几天,没有发现这才走了。但是马老三知道我姓也杜,就开始查。还好我爹提前和村长嘱咐过,上面有人查问就说是从祖上就在桑叶村居住,不过长年在外找活计。但是马老三担心我从杜巧儿嘴里听到什么,还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堵住我休沐回家的时候,找人想杀了我,还好世子爷经过,让手下救了我。我知道县学不能回了,就到侯府当花匠,同时照看巧姑。”
“我当了侯府的花匠后,世子爷派侯府的管家出去,偶遇了马老三的亲信,说我就是桑叶村的村民,现在得了侯府老夫人的赏识。这才让马老三歇下,而我也能自由行动了。”
这样就全都连上了,为什么杜恒明明写字好学问好却不读书了,为什么胡夏会见到杜恒就为难他,还有为什么在回春堂看到杜恒,以及他做花茶、种花、编竹筐以及懂医理的本事。
“关键时刻,还得本世子出马。”看杜恒柳荣聊了这么热闹,薛平宇插嘴。
“是呀,我们这些升斗小民,就仰仗世子爷了!”柳荣笑着应和。
这时薛平宇的侍卫送来了衣服,房间有一面屏风,柳荣就赶紧去屏风后面换衣服。
“我这边也有信息”柳荣在屏风后一边换衣服,一边赶紧交换信息。
薛平宇和杜恒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这三姑娘这么生猛吗?虽然隔着屏风,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换衣服还说话?
杜恒咳嗽了一下,“三姑娘请说”
“一是,当时的县令,就是郑大人,应该是察觉到这些所谓的土匪杀的仓促,而且对连孩子也杀颇有异议,所以也许县衙的卷宗里能找到蛛丝马迹。二是我这两天拜托芳姐打听胡家的事情,也提到菜市口斩杀土匪的事情,而周铁嘴还给我带了话。”柳荣转告了顾芳的话。
“三姑娘,这个消息倒是很有用。但是令尊那样的官儿,会管吗?”薛平宇倒是一针见血。
“这个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我一定会尽力。我得回去了。”柳荣收拾好走了出来。
“一起回吧,刚好我有马上”薛平宇建议道
几个人上了马车,驾车的是薛平宇的侍卫阿七。柳荣又快速说了柳兰被烫伤的事情,“我知道相比世子爷的忙碌,这些都是小事,但是我二姐又没做错什么。”
薛平宇苦笑着,没有说话。
回到侯府,而柳荣一进屋,就看到严婆子。
“三姑娘让老奴好等,可是去做什么了?”
“我给二姐拿安神的药,不行吗?”柳荣心想,这婆子怎么来了,可是王氏让自己回去,毕竟金坛胡府又派人去,也许王氏定下了自己的亲事。
“严嬷嬷莫要说了,是我请三妹去帮我拿药的。”柳兰气色好了一些,让丫鬟婆子都先退下,对柳荣说“三妹,你在外面听到什么了?另外我这也有个大消息,严嬷嬷说你和胡家的婚事定了。”
“我知道,外面早就传开了,今天胡夏和马良去找父母”
“三妹,你,你是不是不愿意……可是那胡夏人品不好?”
“我自是不愿意,但是目前还没想到办法。”
“那严嬷嬷要接你回去,你回去吗?”
“我恐怕没得选”其实回去也好,换一个地方收集信息,究竟胡家用什么什么手段让柳才答应的?而且在叶院,自己也有点人手。
“三妹,你听到其他留言了吗?”
“二姐,确实有。而且是侯府自己传出去的,估计真的是侯爷夫人的手笔,穿你和胡秋儿与薛平宇不清不楚的。”
“那可怎么办?这事还不一定成,我就先名声臭了。”柳兰着急了。
“二姐,你一会儿和严嬷嬷说,自己不舒服,请母亲务必接你回去吧。我相信母亲不是分不清的人。”王氏虽然势力,也不能不管外头关于女儿的流言蜚语吧。
“好……三妹,你刚才和世子爷一起回的是吗?”柳兰想着还能多住一两天,又想着和薛平宇说两句话。
“是,不过这几天,世子爷恐怕是真的很忙。二姐,还请相信我,我对世子爷没有任何其他意思,而最近沧县恐怕要有大事发生。我现在还不方便说,很抱歉。”
看着柳荣坚定的眼神,柳兰点了点头。
柳荣回到叶院,几个干活的人有些惊讶,叶眉忙问柳荣在侯府过的可好。柳荣却更着急问叶眉,关于胡府又来提亲的事情。
叶眉:就是昨天大清早的,胡夏和一位马大人一起来的,好像一开始你爹和王氏还推辞,我知道你不想嫁,也跟着过去看着。但是那马军爷好像拿出什么京城右将军的信,还有和你爹耳语了几句,你爹就不说话了。后来王氏就松了口,你爹也不说话。”
哎,看来是胡家有上峰官员出面,还有拿捏住了柳才工作上的瑕疵吧。
这父亲枉读圣贤书又做父母官,论骨气连杜祥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