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恒拦住父亲,“爹,让我和二弟说说”。
说着,杜恒搂着杜毅的肩膀,走到一边,过了一炷香时间,也不知道小哥俩说了什么。
杜杏伸着脖子,担心的看着,就见杜毅低着头,跟在杜恒后面。“爹,行了,进去找院长吧”。杜祥长叹了一口气,似乎老了几岁。杜杏咬着嘴唇沉默着。
第十九章 和离案子,惊动沧县
且说柳荣从窗户上爬下来,问了春花一切正常,叶氏也刚回来,于是嘱咐将一麻袋的干花放在干燥处,就回屋子歇息了。
午饭,叶氏叫醒柳荣,看到女儿虚弱迷糊的样子,脸上还有一道伤疤,心里发酸,“都怨我没本事,护不住你”。
“不是你的事情,柳……父亲找你什么事情?”
“我怎么知道!一上来就说起当年的事情,说当年我在大街上和他搭话,还扭了脚让他送回家才纳了我,让我要知恩图报,别带坏你!”叶氏知道这些不是什么认可赞美的话,说起来就有气。
柳荣想,是自己上次和柳才谈话,谈到他与叶氏的关系,让柳才担心自己被叶氏教坏了吗?
“还有,你父亲又给了我十两银子,说是让我开始给你攒嫁妆,不要总买胭脂水粉”。
柳荣结合昨天王氏的话,忽然感到危险,柳府的当权者,又的要给自己安排婚姻了?自己还有多长时间谋划,又以什么理由摆脱控制呢?柳荣叹了口气,路还好长呀。
肚子又在坠疼,柳荣想起杜恒给的益母草,请春花煮了水,热乎乎的汤药伴着青草的味道,似乎好受点了。柳荣又昏昏沉沉的睡去。
正院里,掌灯时,王氏才带着柳兰回来。这些日子,王氏天天以抄经为理由,带着柳兰到慈云寺与平安候府的老夫人和侯爷夫人相处,这还是侯爷夫人给的门路,说老夫人在这,世子爷必然会常来看望。
平安侯府祖上与先皇一起开国,是武将出身,虽然现在平安候爷是文官,但是平安候的兄弟中,还是在军中的多,而现在世子薛平宇也是武将,老夫人就特别看重礼佛,祈求子女平安。
几日的相处,老夫人和侯爷夫人都喜欢柳兰的知书达理,而今天薛平宇去庙里看望,也就见到了。
侯爷夫人还安排两个年轻人,在庙里转转,不用陪着她们这些老的。这让王氏和柳兰心花怒放,觉得自己的谋算总算有了进展。
哪怕一路上薛平宇不怎么说话,柳兰也觉得很幸福。
所以正院里,王氏、柳才、柳封和柳兰一起晚饭。
王氏也不管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高兴的说了这几天和侯府夫人、世子相处的经历,柳兰羞涩的低着头不敢参与。
王氏说着,忽然问柳封:“封了,我让你留意同窗说给荣丫头,可有眉目”。
柳封放下碗回道:“正要禀告母亲,我的同窗赵一元,今年二十岁,两年前与我一起中的秀才,家里只有一个通房,还未纳娶,她父亲就是县令东郊的赵员外,家里有良田 100 亩,城里也有一处粮食铺子。赵兄平时也从不留恋烟花之地,没有赌博的恶习,读书也刻苦。”
柳才越听越满意,“那你可试探过”。
“我和赵兄提过,家里三妹,性子温顺女红也好,赵兄貌似很感兴趣”。
王氏点头到:“老爷,这确实不错,殷食人家,而且将来很可能入仕;荣丫头嫁过去,不委屈。”
晚饭后,王氏问下人今天叶院的情况,只道是叶院的人都老老实实的呆着,且荣丫头还病了,于是嘱咐下人,明天三姑娘如果不见好,就给请医生。
柳兰有些不忍心:“娘,要不别关着三妹了,她性子急又要强,怕是心理憋屈才生病的”。
王氏叹了口气,“你以为我愿意做恶人吗?世子爷每天去军营操练,几乎天天路过县城,上一次世子爷还专门到叶院看她,你忘记了吗?再等几天吧,今天我与侯爷府人说好了,明天去做客,咱们这边定了,再让荣丫头随便活动”。
柳兰听了也不敢说什么了。
叶院里,柳荣一口气睡到亥时(9 点),身上轻快多了,心想杜恒的办法还真有用。
穿上衣服走到客厅,柳荣就看到叶氏、果嬷嬷和春花,正在做刺绣品,每个人都很认真而且都轻手轻脚的,柳荣觉得鼻子有些酸,也许这柳府有危机有控制,但是也关心自己的亲人。
叶氏最先看到柳荣起来了,“荣丫头,觉得怎么样?还难受吗?”
柳荣摇了摇头,“现在好些了”
春花放下手里的活,去厨房端了粥过来,还想回去端菜,让柳荣拉住了“你头上还伤着,别跑了,我就喝点粥就够了”。
柳荣喝着粥,看几个人干活,越看越惊喜,果嬷嬷的针线活好多了,春花裁剪和搭配非常快,叶氏的针线也比之前有了一股子大气沉着。
柳荣外头看到院子里的二月兰,要谢了,却结了籽,还有蒲公英的小黄花,就好像天天的星星一样。
不知不觉,大家都在改变,自己也不能因为这点挫折就消沉。
自由的人生,从来都不是容易的。
接下来两天,柳荣就和叶院的几个人,养病的养病,养伤的养伤,顺便赶制着刺绣品。
给芳姐的和离官司建议送出去了,接下来就看她能走到哪一步,柳荣其实每天都在担心。
这两天,大厨房送来的东西都好,柳荣每次吃饭都叫上看门的丫头阿丑,她也不再为难阿丑,而是拜托阿丑帮忙打听打听县里的新鲜事讲给自己听。
阿丑觉得只要三姑娘不出去,自己就交差了,而且三姑娘人好,还送给自己一匹布做衣服,这点小事自然乐意效劳。
于是在柳荣居家的第三天,听到了轰动沧县的和离案子。
“那彩云阁的老板娘也真敢,大清早的击鼓鸣冤,要状告自己的丈夫钱大柱背德通奸,丝毫不顾亲身子女,而且还偷盗妻子嫁妆”柳荣听着点头,心到原来阿丑是个能说的。
阿丑看三姑娘爱听,继续讲的起劲,就好像自己看到一样,其实她也是从看门大爷那听来的。
“本来那钱大柱还说冤枉,但是人证物证都有,他还偷了妻子嫁妆里的金簪子给外室;而且邻居都说,孩子过生日,生病,这当爹的也不关心,都是老板娘自己跑前跑后的。而老板娘这些年,对公公婆婆没的说,生病给看病,每年都孝敬”。
柳荣点点头,芳姐的执行力真强,这么快就将人证物证找齐了。
“最后咱们老爷怒斥这钱大柱简直枉为男人,还称赞这老板娘是个好女人,就是遇人不淑”。果然很是柳才的风格。
“老爷要大那钱大柱板子,那彩云坊的老板娘却求情,说打伤了,钱大柱就不能照顾外室的孩子和女人了,还说什么孩子是无辜的,只求将被偷走的钱拿回来,从此带着孩子好好过日子”。
阿丑紧跟着自己评价,“这个女人真好,要我的话,就让老爷把那种男人打个半死才好。”柳荣知道,芳姐这样说,是听了自己的建议,只会让柳才更感动,觉得自己作为县太爷,务必要为这样贤惠的女子主持公道。
“我听说,他们当堂就和离了,而且铺头大人押着钱大柱将银子、地契都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