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1 / 1)

柳荣说完,沉默了一会,转身进了厨房。花二叔估计看到薛平宇的异样,躲在厨房里熬药了。

杜恒又递给薛平宇一张帕子,“世子爷,我觉得荣荣说的有些道理。我和侯爷、侯爷夫人接触的不多,也没见过京城的侯府,不过就沧县的侯府,感觉大家明明都有那么深的怨恨,还就天天装着不捅破,日子不好过。也许你可以回去,正式的和侯爷、侯爷夫人说说,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怎么想的?还有那个毒,究竟是谁下的,你想知道吧?我就一直都想知道,是谁给你下的毒。”

薛平宇将帕子盖在脸上,“其中有一味毒,是谢子强那厮下的。前些日子柳荣让他中毒,我去看望的时候,他痛哭流涕的坦白了。当时他也看出我心烦来了,于是一次大伙喝酒,给我下了点毒。不过他下的就是让人会丧失味觉的毒,算是胡闹,他不敢要我的命。”

杜恒杜恒点了点头。

这时柳荣将药端了过来。

??第七十七章 护踝

薛平宇端过碗来一饮而尽,总算喝药没闹脾气。

柳荣接过空碗,转身进入厨房。薛平宇闻到柳荣和花老二张罗的饭菜香味,回头看了一眼花老二的茅草屋,对杜恒说,“我饿了,不过一会儿我去屋子里吃。”

杜恒说: “好,我陪你”。

于是杜恒过来,和柳荣解释,世子爷想要在屋子里吃饭,不太想要大家一起吃,不过自己想要陪着他,也好照顾一下。看杜恒认真解释又认真和自己道歉的样子,柳荣大度的说,“行了,伤者为大,你陪着他吃吧。我和二叔在厨房吃就行。”

柳荣看杜恒拿起碗和盘子装饭,要这么多吗?看来薛平宇食欲还行呀。

花老二很怕怠慢了柳荣,柳荣笑着说,“二叔,你是杜恒的长辈和师傅,也就是我的长辈和师傅,快别客气了,忙了一上午,赶紧吃吧。”

饭后,杜恒送过盘子和碗,居然都吃了,“荣荣,你炒的菜很好吃,世子爷吃了不少,现在睡下了”。

柳荣稍微放心点了,刚刚薛平宇伤心沮丧的样子,确实让人心疼。

柳荣要收拾,杜恒拦住了,“你做的饭,怎好让你收拾,我来吧。”

柳荣想想也是,于是就在一边坐着看花,杜家庄的坟地被装修一新,围了栅栏,因为是深秋,栅栏上的豆子叶子快落了。如今的杜家庄,还是会让人唏嘘,却也不是一片颓败之色。

和花老二将厨房收拾好后,杜恒将花卉捆在车上,犹豫着要不要去叫薛平宇。

薛平宇自己醒了,一瘸一拐的走过来,不过走的比较快,看来真的就是皮外伤。

杜恒问:“世子爷,伤口还疼吗?”

“你比军医处理的还好,现在不疼了。杜恒,我今晚想着就住这了,你回去别和我祖母说我受伤的事,然后明天和小七中午来接我吧”。

“好,我明天再带些药,在这里给你换上”,然后杜恒嘱咐花老二晚上再给薛平宇煎药,还有炒菜别放辣椒。

花老二有些紧张,“世子爷这种出身,怎么能睡我的草房子?”

薛平宇笑了,“在边关的时候,就是粪堆我都睡过,二叔你这好多了。”

杜恒又扭头嘱咐薛平宇晚上可以用热水擦脚,但是不可湿了伤口,尽量坐着或躺着,少走路…

薛平宇倒是耐着性子听完,一点没发脾气。

就在柳荣准备上车的时候,薛平宇说,“柳荣,谢谢你。”

柳荣笑了,回头说,“我其实也没做什么,而接下来,最难的,还得世子爷自己来。”

薛平宇点了点头。

和杜恒回去的路上,柳荣没有犯困,杜恒的车也赶得快。柳荣一边欣赏路边的景色,一边问“你对侯爷夫人有印象吗?”

杜恒想了想:“基本上没有打过交道,侯爷夫人虽然不至于苛责下人,但是却几乎不和我们这些干活的说话。不过上次她在沧县,好像知道我和世子爷关系不错,有一天一直站在亭子里看我干活,也不说话,就那么看了一天。”

“哎,虽然这个女人有自己的悲剧,但是我也不能认可她的做法,真不负责任。世子爷确实过得辛苦。”

“荣荣,其实还要谢谢你。我看今天的世子爷,似乎想明白一些事情,就是比以往都要轻松。”

“是吗?可是接下来,世子爷要与侯爷夫人摊牌说,我预测侯爷夫人不会轻易认错悔过,这会是薛平宇命中注定的缺憾了。”

杜恒喃喃的说,“确实是,每个人命中注定都有一些缺憾吧。”柳荣知道,杜恒是想到了父母的缺憾,而自己也想到了前世的癌症。

杜恒又问:“那你觉得,世子爷最后会是什么情况呢?”

柳荣觉得想问题好累,看四下也没人,于是抱着杜恒的胳膊,将头枕在他肩膀上“我想世子爷告诉侯爷夫人自己的感受和恨意,侯爷夫人会大受震撼却难以悔过,他们从此形同陌路。而这个过程的意义在于,世子爷长大了,父母再也不能在随意伤害他了。”

杜恒点头,“是,这样虽然不美满,但是也好。那我们日后对世子爷要好一点。”

柳荣笑了,“没问题,就好像咱们养了个儿子一样也好。”其实薛平宇对杜恒的信任,也是因为在他这里,得到了无条件的关怀和包容。

柳荣回到叶院,整理了一下刺绣,就去找柳兰。柳荣一边刺绣,一边告诉柳兰世子爷受伤了,不过没说薛平宇中毒的过往,只说世子爷多年来不得母亲真正的关爱,下一步会正式告诉母亲自己的感受,那么很可能彼此就决裂了。当然考虑到侯爷夫人是个在乎身份地位的人,这件事对外不会宣称。

柳兰红着眼眶听完,“我从小就被父母呵护着,虽然也会被各种管制约束,但是母亲总是一心为我好,对比起来,世子爷这些年多么孤独呀。”

“三妹,你能详细说说世子爷的伤吗?”

柳荣又仔细说了一遍,然后干着活不经意的说,“他应该还扭伤了,如果接下来还要总是在军营走动,要是有护踝就好了。”

“护踝是什么?”

柳荣组织语言,“就是有一定弹性、有一定硬度、还能透气的布条,系紧后,能支撑关键。对于受伤还要活动的人就很有用。”

柳兰立刻翻箱倒柜的找,柳荣知道她要做什么,也不拦着,自己继续做刺绣。

丝绸不行,太软没有支撑能力。

棉布尚可,能透气,但是不够有弹性。

柳荣忽然想到,“芳姐的彩云坊,有一种粗麻布,类似于葛,硬度和弹性都还好,和棉布搭配应该能行。我让春花去买一块来吧。”

柳兰非常感激,柳荣也就拿着针线盒子回去了。这么一耽误,春花傍晚的时候,才将葛布拿回来。

柳兰直接在叶院,掌着灯做,因为有不懂的地方,就好问柳荣。正好叶院的人,每天晚饭后,也要有说有笑的刺绣一会子才洗漱。柳兰倒是很喜欢这种好几个人一起干活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