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1)

这就是了,王氏看来要做什么,才需要将自己禁足,可是究竟是什么呢?

柳荣问不出更多,于是回到房里,将给芳姐建议整理完整。

可是怎么出去呢?果嬷嬷和春花昨天受伤了,不易劳动,那么就只有叶眉了。目前还不知道王氏是禁足叶院所有人还是就自己?要不让叶眉试一下,以出去买首饰点心为借口?

叶眉这才知道,原来彩云阁的芳姐是要和离还好击鼓鸣冤,她有些踌躇,柳荣说:“我们都是女人,自然知道芳姐的委屈,我想帮她,你能帮我吗?”

叶眉咬了咬牙,好,我去。

但是就这么无巧不成书,柳才的长随安叔过来请叶氏到书房,说是老爷有吩咐。

叶眉很茫然,柳才今天不去衙门,找自己到书房是谈什么?

柳荣同样疑惑,但是明显叶眉不能去了。叶眉回屋换衣服,顺便和柳荣商量,“荣丫头,要不明天再说”。

柳荣有些焦急,“我从芳姐那回来已经三天了,这件事越拖越对芳姐不利,时间长了钱大柱也会有所防备。而且出了这么大事,芳姐一定也需要有个人商量。”

但是眼下,只能先让叶眉去见柳才,顺便打听一下,为何要这样针对叶院。

柳荣看着果嬷嬷走路一瘸一拐的,春花头上包着纱布在整理布料,更觉得焦急,感到小肚子一阵绞痛,先去厨房冲一杯红糖水吧。

坐在厨房,柳荣忽然发现,厨房有个向后开的小窗户,比较高,而窗户外面就是院墙。叶院在柳府最靠北的位置,院墙也并不高,关键是院墙外面还有一颗老槐树,树枝比较繁茂。

柳荣盯着这扇窗户,评估了一下,感觉自己能从这条路翻出去。

于是快速喝完红糖水,就在厨房找到一条结实的草绳,然后先扯过桌子,再加上椅子,再回去换上利落的衣服,将写好的建议放在怀里,让春花扶着自己准备往上爬。

这一顿操作,果嬷嬷目瞪口呆,又不敢大声,直说“使不得使不得”。

那扇窗户本就开着,柳荣已经爬了上去,回头吩咐两人,春花在厨房等着接应我,果嬷嬷去门口和阿丑说一下,就说我头晕,要在屋子里安静的休息。

说着就钻出了窗户,柳荣小时候在农村老家爬过树,后来成为中年人,这登高上树的活是再也没做过,所以很笨拙明明在下面看着不高,怎么上来一看下面这么高呀。

柳荣头更晕了,但是顾不了这么多,她脚踩着窗户边,往前使劲一趴,趴到院墙上,后面是一条僻静的小巷子,现在四下倒是无人。

柳荣将草绳牢牢的拴在槐树的枝杈上,然后后背贴着墙,依靠槐树和墙壁的缝隙,慢慢落到墙的另一面。

可惜想的容易做起来难,柳荣出了一身汗,手心摩的生疼,一颗树杈正好从脸颊边划过,估计是破了。柳荣顾不得这些,落地后,将草绳拴在槐树较高的地方,就开始发足狂奔。

大概不到两盏茶的时间,终于跑道了彩云坊,一进去正好看到芳姐在招呼生意。

两人都是一愣,三天没见,恍如隔世。

第十八章 借你肩膀一用

芳姐有些消瘦,眼圈发黑。

而在顾芳眼中,一向脸蛋红扑扑娇嫩嫩的荣妹,气喘吁吁的,头发有些乱,脸色苍白,黑着眼圈,下巴也尖了,脸上还有一道划痕渗着血。

“进去说”。

两人拉着手进了雅间,柳荣确定外面没有人偷听,接过茶一口气喝完。

芳姐忍不住问:“妹子,你这是怎么了?”

柳荣知道自己狼狈,但是顾不得这么多,“先说你的事情”。柳荣掏出自己写的建议,有四五张纸。

“我先快速说明一下,你一会再细看我写的建议”

“首先,《大庆律》和离的规定条件,女方必须贤惠孝敬,且有子嗣,就是当妻子没有差错,而男方要有偷盗、欺诈、辱骂、殴打类问题才能和离。其次,柳才,就是我父亲,是个刻板的人,希望女性一定要坚贞容忍,优先为了子嗣考虑才行。”柳荣结合律法和柳才的工作札记,初步总结出来。

“然后,证据上,一是你这些年孝敬公婆的证据,这个恐怕要悄悄去你公婆所在村子找人写下口供;二是你这些年操持家务的辛苦,这个店里伙计或周围邻居证明就行;三是钱大柱养外室的证据;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钱大柱做假账私吞了店铺财产,威胁老账房”。看到顾芳点头,柳荣继续说“最后是状纸,状纸的要点,是孩子无人看顾的凄惨,老账房被要挟后没有生计,还有店铺的亏损,而你是为了孩子能平安长大,才咬牙和离;如果罪名成立,钱大柱和他的情妇会被仗责,但是苦主也可以要求增加赔偿而减轻仗责。如果你在公堂上大度一点,我父亲可能会倾向于你。”

顾芳听柳荣说的头头世道,又看手里的几张纸密密麻麻,连证词怎么写都有例子,眼眶就红了。

“妹子,让姐姐怎么感谢你呢,你这做的太好了。”

柳荣拍了拍她的肩膀,“芳姐,接下来才是硬仗,你要收集证据,找状师写状子,还要上公堂,更要照顾好自己和孩子。这些我都帮不上忙了。”

芳姐含着泪点头。

交代清楚,柳荣不敢耽搁,赶紧往回赶。这一折腾,柳荣觉得身子更加不舒服,嗓子撕裂般的疼,下腹也一阵阵坠痛。

快点回去就好了,柳荣皱着眉头赶路,却在一个拐弯处,差点与迎面走来的几个人撞在了一起。还好对方停下了,而柳荣只看到一个瘦高的身影,已经刹不住往前扑去,对方拉了一下她的手臂,才堪堪站住。

柳荣扶着墙,感觉自己的精力和体力都消耗过快。

“三姑娘,你怎么在这?”一个清润的男声响起。

柳荣扶着墙缓解疼痛和眩晕,才看清那个瘦高的身影原来是杜恒,身边一位 40 多岁的汉子,看起来饱经风霜,还有一对十二三岁的男孩和女孩。那个女孩有点面熟,而几个人的长相看起来应该是一家人,身后都背着一个竹楼,小姑娘背着的是个小号的,上面好像还有点花纹。

杜恒打量了一下柳荣,为什么三姑娘和前两次见面都不一样呢,不仅狼狈,受伤了,消瘦了,而且眼底有抹不开的青色,是睡不好觉吗?

“杜恒,是你。你们这是……”

声音有些嘶哑,而且鼻音很重,这是风寒感冒了吗?

“三姑娘,我是杏儿,谢谢您救了我”。傍边的小姑娘走上前,笑眯眯的抬头。

那中年汉子也反应过来,连忙拱手行大礼,“原来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杜祥见过恩人”。

柳荣连忙让开,并且虚扶了一下“杜大叔客气了,上次杜恒已经谢过了,再谢下去,我就过意不去了”。柳荣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杜恒,而看这一家子,虽然穿着粗布衣衫,但是衣服干净整齐,都是老实勤奋之人。

杜祥推了一下旁边的少年,“毅儿,还不见过三姑娘”

这少年和杏儿有些相似,不过更拘谨,紧绷着着小下巴,工整的行礼“杜毅见过三姑娘,多谢三姑娘”。

柳荣虽然正难受,但是这一家子都很真诚,就强打着精神说:“你和杏儿是双胞胎吗?看着很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