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1)

胡秋儿立刻拍手说“没想到三姑娘表演踢毽子,那我们可要好好看看”。这话喊出去,王氏也不能阻止了,只能听天由命吧。

柳荣托着毽子对侯老夫人行礼“柳荣献丑了,不过还请夫人安排一个房间,容我换件衣服”。就这繁琐的身衣服和头饰,要踢毽子,估计就鸡飞狗跳了。

然后柳荣跟着丫鬟到厢房整理,先将外面几乎拖地的长裙脱掉,只穿里面到膝盖的短裙,将头上的簪子取下来,又编了两个大辫子,回想起小时候参加村小学毽子比赛的自己。

走到场地中间,柳荣也不废话,开始踢毽子,一边踢一边计数。穿越过来的一个月几乎天天练习,非常娴熟。

大家一开始也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而当柳荣从容的踢过五十个个,已经慢慢有人加入她计数,五十七、五十八、五十九……踢到六十个的时候,柳荣用脚后跟翻了花儿,引起一片喝彩。然后越来越多人跟着计数,最后踢完一百个,柳荣接住空中的毽子,完美收场,对老夫人行礼“祝老夫人长命百岁、喜乐安康”。

老夫人哈哈大笑,侯府的亲眷们都拍手叫好,这确实是个好彩头!

“小丫头,到我身边来”。侯府老夫人对着柳荣招手。

柳荣调整了一下呼吸走过去,此刻的她,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因为踢毽子而脸蛋红扑扑的,鬓角的碎发也落了下来,再加上毛茸茸的大辫子,看着充满活力,还有一股子娇憨。人老了,就喜欢看喜庆的,老太太拉着柳荣的手细看,赞叹道:“真是个好姑娘,看看,都出汗了,快喝口茶,一会可别着凉了!”

柳荣连忙道谢,就发现身前停着一杯茶,而端茶的手很修长,原来是旁边的薛平宇递过来的。他眼带笑意,“三姑娘请”。

柳荣愣了一下,就接下喝了。

薛平宇又对老夫人说“祖母这是一定能长命百岁了,否则老天爷都不答应”。老侯夫人哈哈大笑,“就你这泼猴会说话”。

薛平宇继续说到:“祖母知道吗?咱们这位柳三姑娘还有英雄事迹,上个月下河救了一个落水的村姑。”

老侯夫人一听,“真的,这丫头果然是的好的,就是胆子太大了!”柳荣连忙推辞,说自己也就是赶上了,心里倒是惊讶,这世子爷消息够灵的。

一场寿宴,折腾完才艺,也就结束了。

不同的是,走的时候,很多夫人姑娘都过来和王氏攀谈。王氏面上亲热的和大家交谈,心里五味陈杂,回头看着一脸失落的女儿,兰儿怕是真的对世子爷动心了。

第十章 除了一个人,全都失眠了

回程的马车上,王氏和柳兰心头复杂,这场寿宴,究竟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而柳兰想到世子爷几次三番的维护柳荣,还亲自给她倒茶,就恨不得撕碎了手里的帕子。

柳荣看到她们的纠结,很无奈,这场宴会,唯一让她觉得还算有收获的,就是和杜恒谈妥了干花的事情。

“三妹今天可是大放异彩呀!”柳兰是在忍不住,酸了一句。

柳荣沉默,感觉说啥都是错的。

王氏呵斥道,“荣丫头也是为了维护柳府的荣耀,你这当姐姐的要跟着高兴才是”。

柳兰又说“如果不是三妹非要吃点心……”,可能柳兰总归不是不讲理的人,她说了一半,说不下去了。

柳荣想了想,这一点确实算自己礼仪问题,两辈子都没参加过这种高级宴会,是没经验。

“谢谢二姐提醒,我日后注意。”

王氏确实也想迁怒,但是又想,荣丫头恐怕没见过那么好的点心,哎,也是自己没提前嘱咐到。

三个人陷入沉默。

叶眉很关心今天寿宴的情况,跟着柳荣后面问东问西,有没有看着顺眼的公子,有人欺负你吗?柳荣一边检查辛夷花晒了大半天的味道,一边回答:“寿宴上就是人呀、花呀,点心很不错。对了,有一件事要说。”

叶氏马上来了劲头,什么事?

柳荣说:“我遇到了桑叶村的杜恒,就是落水小姑娘的哥哥,在侯府当花匠,而他们村子里春天有很多芳香的鲜花,我跟他定了各五斤,五、六天后送到。”

叶眉很没风度的翻白眼,“你这丫头,这算个什么事情,那可是侯府的寿宴,都是达官显贵,就没有看着合适的?”

柳荣笑着摇头:“显贵又怎么样,我倒看着一个个全都是满心满脑子的算计,端着笑容又如履薄冰的。”

叶氏叹了口气,有些道理。叶氏看着柳荣忙碌的背影,心想自己这女儿有时候看着特别有年轻人的朝气,比如非得锻炼身体,有时候又好像比自己还要历经沧桑和磨难一样看得透。

柳荣看太阳落山了,和大家将晒得花瓣拾起来,然后继续回去画设计图,并组织几人进行产品优化讨论。基于今天在侯府对贵女饰品的观察,柳荣整理了一下思路

第一, 荷包的夹层里放上香辛料,不仅整个荷包香香的,如果有什么玉佩、纸条、花签放里面,也会芳香怡人。而丁香花和辛夷花的味道都算浓烈持久。

第二, 在花色上要创新一下。今天寿宴上,大家的荷包抹额花色来回就几种,所以不如来点新鲜的。柳荣还记得几种花语,康奈馨是舐犊之情,百合是夫妻和睦和顺利,四叶草是幸运。如果刺绣这三种花,同时加上祝福的字,应该会更有故事感。

第三, 分工上要优化,经过这段时间的摸索,几个人可以接近流水线的分工,春花负责布料的大概裁剪,果嬷嬷负责布料锁边,叶氏和自己负责刺绣。然后春花和果嬷嬷一边负责劈线。

叶氏几人都特别有劲头,果嬷嬷感慨道,“这样香喷喷的干活,还有钱拿,可真是好日子”呀

而就在晚饭后,叶院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这个柳府的男主人,柳才。

柳才走到叶院门口,就听到里面的有笑闹声传出来,忽然觉得有些陌生。自己已经有五、六年没来叶氏这了。在印象中,叶氏不是抱怨下人欺负她,就是和王氏闹,要么就是不依不饶的要东西,柳才觉得自己在外面忙,叶氏即不是解语花,又不能如同王氏那样拥有厚实的娘家为自己事业助力,逐渐就来都不来了。

甚至柳才有些后悔,自己当时年轻的时候非要纳了叶氏,让王氏很是不满了几年。一开始叶氏还会跑到书房求他,但他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没用,也没有给她好脸色。这几年,似乎连句话都没好好说过。

因为果嬷嬷和春花都在屋子里头干活,所以也没人通报,柳才直接走进来,就看到几个人正有说有笑的做着针线活。

灯光下,叶氏似乎年轻了不少,一双含笑的眼睛,让柳才心中一动。

屋里几人忽然看到柳才和小厮进门,都愣了,不知道该作何表情。饶是柳荣一向反应快,也觉得不可思议,实在是这个父亲太陌生了,她有一种“这人谁呀,怎么在这里”的吐槽欲望。反倒是果嬷嬷率先回过味来,连忙请安,给春花使眼色,让春花行礼倒茶,又扯了一下叶氏的衣服。

叶眉也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将针线放在一边,起来行礼。她这迷茫的样子,让柳才有些不爽,自己径直走到上座坐下后,严肃的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柳荣没有错过叶眉一瞬间的茫然和紧张,也看到叶眉面对这个问题,有些不知道如何回应。于是她站起来行礼,说道“回父亲的话,姨娘带着我们做几件刺绣,做好了送给父亲、母亲和姐姐”。

柳才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丝线和布料,也明白过来,不过看这些布料的量,恐怕不止是送人,也要拿出去卖吧。

柳才这才觉得有些心软,想着这些年叶院几人应该是过的苦了,自己还是要照应下这对母女,特别是荣丫头现在很有出息。

于是柳才说到:“知道了,不过咱们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别为了几两银子就抛头露面的做生意,缺什么直接和王氏说,来找我也行。”

柳荣低头掩饰自己眼中的不满,心想抛头露面的几两银子,也比你施舍的强。

要是之前的叶氏,听柳才这么说,会顺着杆子要和王氏一样的首饰或衣服,但是这一个多月和柳荣的相处,叶眉垂着头不说话了,她之前求过的,但是没人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