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三十七
人还没进去,他就听到了刘育的哭声,院前还多了匹黑马。
好在院子偏僻,不然早引来了邻舍的关注,哭声里夹着掌掴皮肉的声音,左莲听得心一颤,大觉不妙便跑了进去。
刘育被按在太师椅上,脸都肿了,一边的鼻孔还流下来一道鼻血,流进了哭啼不止的嘴里。
刘育都不知道付伶为什么疯了一样,一进门就打他,一巴掌落在他身上,就骂他一句该死。把他打得直哭。
肚兜早被扯掉了,掉在地上,还是正面朝上的铺在地上,刘育觉得他现在的处境很荒唐,里子面子都没了,他被付伶按在椅子上打,其他书生却还在慢条斯理地吃他们的早膳。
他从来没这样挨打过,而且还是边打边干他,刘育最受不了虐待了,他从前不管多近的路,但凡是要出府,他都不会用脚走,都是坐马车,一身皮肉嫩得像软水袋。
刘育虽然哭得很惨,但同时他也在心里大骂付伶是条疯狗。付伶打了好一会,又变成掐他的脖子肏他。刘育这两日被压了许久,私/处本就被过度使用,现在又被挺入,没多久就把刘育给弄伤了。
左莲进了前堂就看见这样的画面,付伶再抬手打一巴掌时,这一掌却抽在了左莲的手背上。两人抬眼相视,左莲脸上难得出现了怒容。
礼吟在肚兜上题字的时候,刘育心里愤恨不已,根本没去看写的是什么。
肚兜上的根本不是艳词,上面写的是:量小无节,思其与,而不见其夺。
这里没有人把刘育当人看,只当他是用来泄欲的,泄怒的,在有人虐待刘育时,其他人就会冷眼旁观,甚至他们可能有过轮流虐待的内部协商。
左莲温善,虽然很生气,但他也不会打人,只是瞪了付伶一眼,把装画的竹篓扔了,竟然就要强行分开还在交/合的两人,说,“若你宽容大量,又怎会以‘夺’相报?若你有节,又怎会对他做出这种野兽行径?”
左莲不知道这字是礼吟写的,误认作是付伶的手笔。
付伶皱起眉重重将左莲推开,左莲因为腿伤还没好,一时不防居然就被推跌在地上,这下便成了他居高临下地看左莲,在盛怒之下,他甚至觉得左莲也像刘育一样恶心,便毫不给面子地讽刺回去,“那你呢?为了袒护一个顽徒而将佛门道戒撇弃得一干二净,看不见他背后的不义和肮脏,你也配作高僧?!”
左莲打小没跟人争辩过,但凡对方有咄咄逼人的气势,他就想退让,便一时无话可说,况且刘育是人渣,这一点他也辩无可辩。
“你对他的了解不过九牛一毛,对我与他的恩怨也一无所知,你又有什么立场来装好人?”
付伶见左莲说不出话来,嗤笑一声,也不再理他。
左莲咬了咬唇,刘育从前厌食的时候,有一段时间特别喜欢打人,他偶然听到下人说,刘育在临近春闱时,把这些书生的右手打得血肉淋漓,又要他们跪在地上吃他手里的食物。
刘育从前也没有把这些书生当人看,他自然没有资格劝谁对刘育好,况且,他也曾被刘育当做玩物,若要说来,刘育会有如今的处境,也是他罪有应得,佛门要求他有慈悲心肠,要明辨是非,他确实不应当再管这么多。
一道鲜红色从付伶的大腿滑了下去,这血不是付伶的,刘育的哭声变得虚弱了许多,像随时就会昏过去,这血看得左莲心惊。
刘育十恶不赦,坏事做尽,倘若他不管刘育,任刘育被这些文官报复,刘育一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崩溃了。
刘育已经哭肿的一双圆眼,睫毛都粘在一起了,脸上泪混着血的狼狈惨状,左莲觉得,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刘育要受尽折磨的将来。
但他怎么可能舍得,情爱本就是自私的,爱上恶劣之人那便是爱上了,他甚至不知情从何而起,就已经难以割舍了。
他早就做好决定了,走他想走的路,如今看来,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刘育再留在此处,刘育一定要走得越快越好……
左莲爬了起来,就强硬地要分开他们,“他已经昏过去了,还不够吗?”
付伶也注意到刘育已经昏了,他也并没有想做多久,便干脆地退了出去,这一退,流出来的血就更多了,还沾到付伶的下裳上去,付伶见到红,只看了一眼便理好下裳,往他的住处方向走去。
左莲抱起刘育下滑的身体,同样回屋去了。
按照约法,离将刘育交给左莲处置还有两天,但此时左莲擅自把人抱走,却无人阻拦。
第37章 章三十八
刘育这次伤得有些严重,比起葵荷那回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左莲给刘育擦洗伤处时,刘育被痛醒了,直接叫着弹了起来,叫了一会后,看清眼前的人变成了左莲时,才讪讪闭嘴。
虽然很痛,但擦洗还是要继续,左莲只能一边安抚他,一边尽量地小心,刘育抓着他的衣服扭着屁股想躲,开始哭了起来,还哭出了一种伤心欲绝的气势。
左莲没有停,因为断断续续才更折磨人,于是说了更多安抚的话,但刘育只能看见他的嘴在动,听不见他的声音。几番下来,左莲也发觉出不对劲来,刘育很可能是被打耳鸣了。
刘育红肿的脸蛋上还有指痕印,他一说话,刘育的表情就会变得迷茫。
刘育想问他说了什么,但他不仅是脸痛,牙口也有些发麻,最后磕磕巴巴地吐了句话出来,不过却是一句求人的话,“呜呜呜……我、我们能不能私奔……”
“私奔”一词从刘育嘴里说出来,显得虚情假意许多,但左莲却为之意动,一边给他擦脸和鼻血一边说好。
刘育虽然听不见左莲的声音,但也分辨出对方没有拒绝自己,于是他像讨好似的去亲了亲左莲的鼻尖。
…………
晌午过后,刘育就被拎走了,关进了书房里。到用晚膳时,才被放出来。青钥去书房拎人的时候,还找了一圈,最后发现刘育缩在犄角旮旯里偷偷垂泪。
青钥见刘育眼中有防备,一时间有些疑惑,他在刘育面前站了一会,像是打量刘育现在的模样,接着便叹了口气,从衣襟里取出一面白帕,走近刘育,朝他说,“站起来。”
刘育见青钥靠近他,下意识地往犄角里缩,他找好角度缩好以后就不动了,但他不动青钥竟然也不动了,一直看着他。
约摸僵持了半柱香时间,青钥就把刘育拎了起来,接着拿手里的白帕给他擦脸。
刘育被关进书房后,手上蹭了犄角里的灰,又用手去抹泪,把灰沾到了脸上。不过他自己没发现,还以为青钥是在给他擦眼泪。
等刘育发现青钥手里的白帕变成了灰帕才后知后觉,但同时,他还发现了这帕子有点眼熟,因为这白帕的一角用黑线绣了个穆字。
青钥帮刘育擦干净脸后,就把手帕叠了起来,放回衣襟里,同时说,“我的手帕都长这样。”
用晚膳时,刘育还很害怕,吃得畏畏缩缩的,因为付伶也在。但幸好付伶根本没理他。
入夜,刘育睡在青钥的书房里,青钥给他捡的几本书,他挑了本草药图鉴看,把自己看困了,就趴在书案上小憩。
刘育身上穿着左莲给他的衣服,青钥没有强制他穿肚兜和月事带,加上刘育私部受了伤,这时候让他继续穿月事带会摩擦到伤口,不仅会很痛,也会让伤口好得更慢。
只是,左莲的衣服穿在刘育身上明显的不合身,不当是衣袖长出他的手几寸,下裾也垒了一部分在地上,走起路来很容易踩到衣摆。不过青钥却不像其他书生一样会抱他,而是让刘育自己提着下裾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