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且吟已吸收完波旬真元。看向连昭方向,冷冷一笑,忽地翻手覆在地上,发动真元。地面忽然出现诡异的红色纹路,惹得人人惊叫,这纹路随处可见,竟然布满了整座白玉京。

徐且吟立于阵中,对人群喝道,“虞仲堪,你还不出来?”

虞多令面色一变,只见一旁的虞临风神情狰狞,抱头呻吟,疯狂抓挠自己脖颈。周围人当他疯症犯了,避之不及。

他再抬头时,仍是那张年轻的脸,却自有一股渊停岳峙的气息来。

虞仲堪开口道,“徐宗主,别来无恙。”

作者的话:这卷写完再说,破罐子破摔无纲裸奔

第三十章何人倚剑白云天

虞仲堪面色有些阴沉,大概对徐且吟众目睽睽之下叫破他的身份不满。

但眼下他势不如人,只好压下不发。

虞多令面对死而复生的虞仲堪,毫不惊讶,“父亲,老而不死是为贼,儿子不孝,没能阻止您跻身贼道,身败名裂,实在懊悔。”

虞仲堪皮笑肉不笑,“我教子无方,养出你这么个沉迷情欲的庸才。”

虞多令挑眉,不怒反喜,“父亲过奖了。”

虞仲堪冷哼一声,用虞临风的身体闪身到徐且吟一侧。他看着地上红纹显现,“徐宗主是不是操之过急了。这小子灵魂还没被我完全炼化。”徐且吟不以为然,“差不了这一时半刻,以虞前辈的功力,对付一个小小药人还不是轻而易举。”虞仲堪挥袖不语,心道这行事无常的疯子,以后还是少跟他打交道。

白玉京中,红色纹路仍在蔓延,有人试图离开这片是非之地,却发现阵法的无形边界牢牢限制住了所有人,无法离去。京中住民惊疑不定,刚从海市出来的修士们也慌乱起来,人声浮躁,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忽有天机阁门人来报,称刚刚接到消息,“歧州赫连家宣布举族南迁,并入罗浮。”

闻言,虞多令对徐且吟道,“徐宗主,野心不小啊。”

徐且吟轻描淡写,“赫连是我本家,我既已成为宗主,他们并入罗浮也是应有之举。”

方山海早已不耐烦,“废话少说,不管你们玩什么花样,先拿下再说。”说完提起重剑直面迎上徐且吟,却被一道机关傀儡拦住去路。

她有些意外,“姬珹,你这是什么意思?”

蜃楼一向两不相帮,从未有过如此明显的表态。

姬珹还是一张狐狸似的笑面,伸出手指在空中连点几下,机关木人依次出现在众人身前,挡住他们去路。

虞多令面色凝重,“姬兄这是一意孤行,要投靠罗浮宗了?”

姬珹立于徐且吟身侧,笑道,“良禽择木而栖。我只是攀上了徐宗主这棵大树罢了。”

连昭一直默然不语,此时才开口出言,“你想要什么?”

他没有指名道姓,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指的是谁。

徐且吟也不忸怩,“你。”

连昭微笑,“我不知道我还有这么大的魅力,能让你惦记十年。”

他俯身抚摸地上红纹,感受灵气流动,“这可不是一般的聚灵阵。”红纹内气机分散,仿佛一道道漩涡,似乎还有更深的东西在伺机而动。

“底下还有东西。”

连昭忽然道,“非情,劈开铸剑台。”秦非情闻言即动,剑光闪过半个白玉京,分开人群,京中铸剑台被从中直直劈开,露出地宫入口。

却不只见一道入口。

一具无首躯体横于地宫之上。这截残躯无首亦无四肢,断口处血光萦绕,与地上红纹相连。

众人皆大惊失色。

秦非情对连昭诉说所见,连昭语带嫌恶,“老不死的,你把自己尸身切成数块,埋在白玉京地下,所图不止简单一个夺舍吧?”他一语道破,“血肉为祭,这是化生大阵。”

虞仲堪回道,“好歹是楚凌的弟子,算你有点见识。不错,这正是苦海化生大阵一角。”

“你想效仿万年前那老魔,献祭整个白玉京,冲击大乘期。”

“不错。我不仅要再活一世,还要借此机会步入大乘,伺机合道。”

“你大乘时就献祭血肉,真有飞升那一天,恐怕会直接被天雷劈成飞灰。”

虞仲堪泰然自若,“天地不仁,天道根本不会在乎蝼蚁性命,什么因果报应,不过自欺欺人。”

连昭皱眉,“谬论,天地以万物为刍狗,无为亦无情,道法自然。你如此倒反天罡,罔顾人伦,迟早自食其果。”

虞仲堪一脸不耐,言辞讥讽,“你们这群所谓正道满脑子迂腐,就是这样才迟迟无人得窥天机,成就飞升大业。”

他转身对徐且吟道,“动手吧。”

徐且吟颔首,起手掐诀,一道法剑呼啸而出。

剑光破空,凌厉如雷,瞬息之间刺入虞多令胸口,将他死死钉在天机阁外墙之上。

这一手令所有人措手不及,没有人预料到他突然出招。

虞多令呛咳两声,口中血沫溢出,“虞仲堪…你真正想夺舍的不是虞临风。我早该想到的。”

虞仲堪笑容森然,“当然不是,这具下贱残躯怎么能容纳我的元神?只是暂借一下罢了。”

“你才是我真正的目标。”

虞仲堪谋划多年,瞒天过海,在白玉京地下布下化生大阵。他以血亲虞多令为阵眼,催动阵法,再将其夺舍,妄图以白玉京数万人牲为祭,借机晋阶大乘。

阵法红纹沿着天机阁外楼盘旋而上,紧紧缚住虞多令身体,他胸口心头血顺着红线流下,鲜红纹路中血色涌动,猩红光芒如流火燃起,大阵已然启动。城中有人惊骇大叫,发现自己半截身子正在融化,化为血水融入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