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车,岑沛安还闷闷不乐,他觉没睡好,一脸起床气,送他的老谈也不敢多言。
到机场帮人把箱子拎下来,送进候机室就走了,岑沛安推着箱子,环顾了一圈四周,没看到同事的身影,低头看了时间,看时间还早准备找个地方坐一会儿。
屁股还没沾椅子,同事打来电话,问他在哪,马上就登机了怎么还没到。
岑沛安又看了眼时间,“不是十一点的飞机吗?”
“改签了呀,没人通知你吗?”
岑沛安挂断电话,快步往登机口走,远远看见有个同事朝他挥手,“岑助,这里。”
“什么时候改的签?”
“昨天吧,戴哥说早点去,就和行政部商量着改了,你没看群里的消息吗?”
岑沛安打开手机,仔细翻了一下消息列表,没有找到她说的什么沟通群。
同事也奇怪地凑过来,打开微信群看了眼群成员,“哎呀,怎么没把岑助拉进来呀。”
。Yǔēliaйgwāи笃加。
说完把岑沛安拉进去,顺带上聊天记录,岑沛安进群第一眼就看见戴想回复的收到。
翻到上面是行政的通知,让戴想把所有出差人员拉进来,但戴想偏偏遗漏了他。
岑沛安思忖片刻,攥着手机抬起头,目光越过几位同事,冷冽看着站在最前面的戴想,对方似乎感受到他的视线,转过身和他四目相对。
气氛在安静中对峙,谁都没有说话,却四溢着剑拔弩张,戴想挤出一个虚伪的笑,“岑助,差点迟到呢。”
岑沛安淡然一笑,神色如常地说,“下次不会了。”
飞机在市里机场降落,安排接机的车在外面候着,看见一行人出来,车里的秘书热情地迎上去。
岑沛安心情欠佳,他走在后面,看那秘书和戴想握手,勾肩搭背熟络得很。
司机帮岑沛安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空气中热浪扑面而来,岑沛安额间的汗珠顺着鬓角滴落,他抬脚上车,身子还没进去,又听到戴想那讨厌的声音,“岑助,你坐前面这辆车。”
岑沛安不耐烦地探出身子,看了眼前面的车,是辆奥迪A8,和沈捷常坐的那辆是同款。
戴想说完和身边的秘书介绍,“这是我们方总的助理,可不能怠慢了,再加上人家从小到大过惯了少爷生活,不能将就。”
这针对之意过于明显,连对面的秘书都有些难为,他视线在岑沛安和戴想之间来回,打圆场说了句,“是我疏忽了,大家奔波一路,我应该都安排商务车让大家好好休息的。”
岑沛安从车上下来,走到戴想面前,仗着身高优势朝他压迫地逼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似笑非笑地说,“好,谢谢戴经理,还是你想的周到。”
话音落罢,岑沛安迈开长腿,拉开奥迪的车门,弯腰坐进去。
23、仗势
对方公司当晚在一家地方特色餐馆招待岑沛安他们,桌上行政部和采购部的领导都在。
菜还没上齐,白酒已经开了不少,当地的烈酒,闻着辛辣上头,虽然来之前,岑沛安就知道避免不了拼酒,但看眼下这架势,恐怕要灌倒几个。
他们一行人里多是女生,加上岑沛安共三个男的,戴想第二天讲标,他不碰酒却一个劲拱火,一来二去这酒就全部落在了他和另外一位同事身上。
对方个个都是酒桌上身经百战,几轮推杯换盏下来,岑沛安有些招架不住,他借由去了趟洗手间。
回来时,桌上的同事已经倒了,剩他一个人应付到散场,戴想那王八蛋对他有意见,散场后驾着那位男同事,岑沛安不好麻烦女同事,只能一个人咬牙撑着回酒店。
烈酒灼胃,岑沛安吐得昏天黑地,胃疼头也晕,他捂着胃跪在洗手间地上,久久爬不起来。
床上的手机一直在响,岑沛安看不清屋里的陈设,他摸索着半挪半爬到床边,接起电话。
“结束了吗?”
“嗯。”岑沛安胃绞着痛,他索性躺在地板上,蜷缩起身子,用膝盖顶着胃,声线隐忍,透着隐隐的痛苦,“困了。”
“喝酒了?”
“嗯。”
“喝多少?”
“不少。”
岑沛安实在难受,浑身冷汗直冒,他鼻腔里哼出绵软的一声,没说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本想着能挨过去,结果天光乍破,岑沛安又去卫生间吐了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喉管被灼伤,他吐出的水全混着血。
岑沛安叫了辆车,准备去医院,外面雨雾缭绕,气温偏低,他出门前从箱子里抽出那件防晒衣披上。
胃部轻微出血,岑沛安拿着检查结果从诊室出来,这医院不大,没设置日间病房,他缴费取完药,只能在输液区等着。
岑沛安一夜没睡,这会儿伴随着高烧,整个人浑浑噩噩,皱着眉头靠在角落的椅子上。
恍惚间,岑沛安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淡淡的烟草味,夹杂着濡湿的空气靠近,他想睁开眼,眼睛却被一只手掌盖住。
“睡吧。”浑厚沙哑的声线,给人十足的安全感,岑沛安脑子昏沉,身体倒先一步认出来沈捷,被抱起来时也没挣扎,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不确定道,“沈叔?”
“是我。”沈捷昨晚挂断电话,放心不下,买了夜里的机票赶过来,“睡吧,交给我。”
话音落下,岑沛安真就卸下防备,窝在沈捷怀里,沈捷走关系,给他开了间单独病房,没一会儿,护士过来把针扎上。
岑沛安胃还是疼,他睡不踏实,蜷着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沈捷怕他压着针,一手托着他的掌心,一手捂着输液管。
两瓶水挂完,岑沛安半睁开眼,模糊了一夜的视线终于清明,他小幅度地转了下视线,看见沈捷坐在床头。
他没想到沈捷会来,而且推一下时间,恐怕沈捷挂完电话,一刻都没耽误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