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悻悻的闭嘴,老老实实不问了。

隋简耳根终于落得了个清净。

浮光与赵随云入木屋内已有一盏茶时间,如今大门依旧紧闭,想必一时半会儿的是不会出来了。

赶了一日的路,隋简身上乏得厉害,四肢百骸里原本尚且还算能够忍耐的疼痛叫嚣翻涌着。

他并非那有苦硬吃的人,索性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张竹制摇椅坐了下去。

这一坐下,怀中的人参精就显得格外显眼,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的隋简这才想起云深来。

他回忆了片刻,似乎自打进了山峰脚下,人参精就格外的安静。

他垂眸端详,只见那人参精叶片趴伏,呈松懈的舒展状,似乎是睡着了。

指尖拨开叶片往里一看,人参精正抱着那枚鲛珠打着小呼噜。

隋简:“…………”

居然这样都能睡着,可真是心大。

隋简指尖拨弄了下软趴趴的叶片,好气又好笑的摇了摇头,下一息他突然扭头看向红叶林深处,漆黑的双眼翻涌着暴虐的戻气。

有人在暗中窥视着他们。

那一道目光不甚明显,状似不经意般扫来,并无恶意,更多的是探究和疑惑,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当隋简转头捕捉视线的来源时,那道视线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月色之下,幽暗黑沉的山谷里,随处燃烧着充作照明作用的灵火,飒飒夜风拂过,带动红叶翻飞,一时间树叶碰撞的沙沙声不绝于耳。

隋简微微蹙眉,并未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

对方极善隐藏,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便是,对方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为了他怀里的人参精。

虽然对方并未做什么,可这种所有物被窥视的感觉还是让人极度不爽。

隋简垂眸看向毫无所觉的人参精,眼神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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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浮光去而复返,一向与他形影不离的赵随云不知去了哪里,并未跟着他。当他看到隋简舒适的靠坐着摇椅,指尖偶尔不经意间的挑拨着怀中灵植的叶片那一幕时愣住了。

他眸光微闪,随后快步走上前去,脸上带着几分愧疚:“瞧我,一时心急着要与同门了解宗门近来的情况,都忘了让弟子好好招待云深道友了。”

“让道友见笑了。”

隋简起身收起摇椅,拍平起了皱褶的衣摆,缓缓道:“无妨,是我给悬灵长老添麻烦了才是。”

两人互相客套了一番,浮光便提议为隋简看一看他的伤势,隋简推拒了几句,最终还是没有说赢浮光,只能略显局促的说:“那便有劳悬灵长老了。”

“客气了。”

两人结伴走入一个空置的木屋,两名剑宗弟子被留在了外头守门。

云深是被陶土盆与木桌相撞的声音惊醒的,他迷迷瞪瞪的搓了搓眼睛,抖开叶片环顾四周,只是还未看清身处何方就对上了大反派那明显不太高兴,黑沉沉的眼眸。

大反派似笑非笑的道:“你倒是醒得凑巧,可是睡舒服了?”

这话怎么听着都不像是好话。

云深:“…………”

云深也知道自己不厚道,重伤不愈的大反派正身处死敌大本营,虽然已经披上重重伪装,可但凡有一步行差踏错暴露了那可就麻烦了。

自己非但帮不上一点忙,还撇下大反派睡得像只猪仔一样。

可这也不能全怪他,这段时间被隋简逼着修炼,云深可是夜以继日的炼丹,连眼都没合过一次,这好不容易松懈下来,会睡着不要太正常了。

他理直气壮的觉得自己没错,但双眼却心虚的撇开了视线。当触及周围景色时,这才发现他们已经从外头转移到一间木屋内,而主角受浮光正好整以暇的打量着他。

大反派与主角受同处一室,主角受的手搭在大反派的手腕上。

云深对眼前这一幕有些转不过弯来,小脑瓜子思考了好半晌,才想起浮光说过要为大反派诊治的事情来。

他一下就来了精神,参须下意识将抱着的鲛珠推一边,两眼亮晶晶的搓了搓参须,期待着问:“这是开始治疗了吗?”

浮光抿唇轻笑:“是呢。”

其实诊脉还未开始,隋简刚把手伸出来云深就醒了,是以他才会说云深醒来得巧。

他屈指敲了敲人参精的眉眼上方:“安静。”

云深顿时捂住脑门,老老实实的缩回叶片后方,但过了一会儿又好了伤疤忘了疼,叶片悄悄拨开一条缝隙,一双豆豆眼藏在缝隙里滴溜溜的转。

“呵呵……”

浮光被他这番小动作逗得忍俊不禁的笑出声,只觉得这人参精当真可爱,他是真心动了,也想养一只如此有趣的小家伙。只是可惜这小家伙已经认了主,想偷偷拐回家都不成了。

他只是动了这么个念头,对面的隋简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正用一种冰冷又带着谴责的目光看着他。

浮光狭促清了清嗓子,总算开始专心为隋简探脉。

修道者的经脉和丹田都是修练的根本,若非绝对信任能够交托性命之人,轻易不会让任何人的灵力进入。

丹修的灵力多数温和无害,但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突破修士本能的抗拒,是以浮光只选用了最为简单基础的诊脉手法。

他摸到隋简脉象的第一瞬间就震惊得微微睁圆了双眼,似乎不太相信摸到的脉象,拧着眉心又摸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