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虞粟并没有察觉到伍德副局的体贴，依旧我行我素，最后甚至把汇报工作交给了艾德。

艾德像见到了猫的耗子，在天敌的怒瞪下抖抖索索，支支吾吾的，副局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每一次都是场酷刑，完成任务后他迅速跑出副局办公室大吐特吐，大骂一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在这种没法过的日子没有持续太久，时间很快来到舞会当天。

期间，虞粟为了处理堆积的工作，在督察局中的办公室熬了几个通宵，周围能够使唤的人全部使唤了个遍。

与他绑在一起的莫里斯则被重新带回封闭区，按照督察局相关规定，根据流程安排，做了对应检查，其中包括对外不公开的与信息素缺失者相关测试。

这段特殊时期，忙碌的虞粟每日还是会抽出空隙，瞒着莫里斯，在克里斯特的带领下，隔着单向透视玻璃无声看一眼再离开。

当两人重聚时，已是宴会当日。

戴安娜与桑兹先前表明会独自前往，约定了在汇合的时间和地点。

艾德被临时任命为驾驶员，开着他那辆酷炫的驾驶器去小洋楼接人。

随着相处时间增长，算是被磨练出的艾德，偶尔也会像对待同事那样，多了些随意。

知道两人去往何处的他见虞粟穿着平日里的督察官制服悠哉悠哉，没有更换礼服的打算，他的心中油然而生出不好的预感，便随意问了一句，没想到虞粟竟然没有否认。

“督察官，你在开玩笑吗？”

艾德不可置信，差点跳起来。

虞粟正在用个人端继续工作，阿道司的位置一直无人接替，想要监管好两个区域需要用上更多的心思，随着工作的深入，不得不说阿道司非常用心。

桌子上的咖啡杯中还冒着热气，的确没有为了宴会更换衣服，精心打扮一番的自觉。

“邀请函中没有规定不得穿工作服饰入场。”虞粟说，“宴会地点正是我所管辖的区域，为了保证公共安全，以督察官的身份前去更为妥当。”

“你之前应该不是这么想的吧？”

一个低沉的男声从二楼传来。

艾德闻声抬头，许久不见的莫里斯换上了崭新的白色西装，站在扶梯处，俯视着他与虞粟。

莫里斯的华丽外貌是毋庸置疑的，费蒙的衣服做的非常合身，衣服与穿衣者的完美结合或许就是对设计师的最大褒奖。

他的站姿挺拔，下楼的动作不紧不慢，优雅平和，像是一个被大家族精心培养的贵公子。

鸦青色长发散落在身后，没有任何装饰。

虞粟敲击虚拟键盘的动作微顿，声音中听不清情绪：“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之前是怎么想的呢？”

见对方否认，莫里斯轻哼，与往常不同，他下至一楼后不再像尾巴一样跟在虞粟身后，而是径直走向门口。

两人肯定还在闹矛盾。

在一旁的艾德唏嘘，暗自遗憾没有一个可以说悄悄话的同伴。

旁人或者无法察觉到两人间的细微变化，而他毕竟在虞粟身边做事有一段时间，两人间平日那股粘乎劲儿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反而多了生疏。

更奇特的是，这次冷战不是莫里斯单方面的，从前几日虞粟将莫里斯扔进封闭区，让他借来各种材料档案，独自一人窝在办公室中就有存在了。

一开始莫里斯跟虞粟回督察局的时候心情很好，还窝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看话本，直到知道克里斯特即将前来带走他后，他一副被背叛的样子。

“这次你没有告诉我！”莫里斯双手重重地拍响办公桌，桌上的堆积的材料一下子倒塌，凌乱地散落在整张办公桌上。

虞粟拿手推了推那些材料，手中正在批注的文件没有受到影响，头也不抬，语调平淡：“这段时间我要在这里办公，没有时间回去。”

“我知道，这跟我去封闭区有什么关系？”莫里斯压下身子，虞粟能感受到他因气愤发出的强烈心脏跳动声，“你每次都是这样，什么都不跟我说就做决定。虞粟，我问的是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要去封闭区的事？”

“我应该什么事都告诉你吗？”虞粟翻了个页，落笔写了几段后用力过猛，签字笔中的钢珠坏掉，笔水漏了，在白色的宣纸上晕染出蓝色的墨迹。

莫里斯愣了一下，在这种事上，虞粟都会提前告诉他一声，可从督察官与搭档的身份来看，他确实没有任何理由让虞粟考虑他的心情。

“我需要安静的空间。”虞粟继续说，“再者，属于督察官的一些工作并不方面外人翻动，我已经提醒过克里斯特，距离上次身体检查很久了，这次正好可以再全面地复查一遍。”

“……日常巡查怎么办？”

“艾德会跟我去，别忘了，哪怕只有我一人，处理应急事件还是没关系的。”

“我的身体现在没有任何问题！”莫里斯不认可虞粟的说辞，“我又做错什么吗？”

他皱着眉，对虞粟近日的态度不解，同时又心虚，理直气壮的劲不敢百分之百使出来。

“不，你没有。”虞粟摇头。

“你在说谎，虞粟，你为什么不看着我的眼睛回答。”

虞粟放下手中坏掉的笔，一言不发地看向莫里斯。

“就是因为我把那机器弄坏了，没有主动告诉你原因吗？”

“我说过，对上次那件事，我没有什么想问的。”

“随便你吧！”莫里斯起身，“我也没什么想说的。”

临走前莫里斯弄坏了大门，虞粟让艾德去报修。

目睹两人争执全过程的隐形人艾德被虞粟这么一叫就现身，他比一开始的态度要听话，虞粟提到一些要求他都能笑脸相迎。

可那一次，他收到虞粟命令出去的时候，回头欲言又止。

虞粟问他想说什么，艾德提了一口气，左顾右盼，确定莫里斯真的走了，才说道：“搭档本就是要无条件地听从督察官的命令，您一直太纵容他……万一哪天他发疯，很容易对您的生命危险……您还是善于利用项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