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察局的其他人将如今的形势纳入眼中,对虞粟的印象由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转变为有着深不可测背景的大人物。
见他时客客气气的,知道虞粟不喜欢散发的信息素后,都谨慎收敛着。
连带着虞粟督察官身边“唯一”的辅佐官,沾了不少光,那头昂的一天比一天高。
这不,现在下巴尖快要顶破天际了。
艾德颠颠手上成堆的文件,费力地穿梭在走廊中,周围的人见状纷纷让路,他抵在文件上方的下巴十分酸涩,那尖酸劲在拔高的声音中体现的淋漓尽致,“没看见我抬着这么多文件吗?还不快来帮忙!”
一双手很快分担了他双手承受的重量。
没等艾德学虞粟的语气,将那句“还算有救”的话脱口而出,抬眼便见医疗组组长戴安娜站在他身边,怀中抱着的正是刚刚还在他手中,要交过去的部分资料。
“艾德。”戴安娜先一步走在艾德前面,与他错开距离,“有人告诉我,说虞粟督察官现在在他的办公室是吗?”
她叫了我的名字!感谢虞粟!感谢混账督察官!
单身alpha青年艾德的脸颊浮出一抹羞涩的红,内心深处有个小人上蹿下跳,策马奔腾。
戴安娜在局中是出了名的冷艳女神,长得好工作能力强,家世更不用说,是诸多单身人士的追求对象,可惜她除了与医疗组的成员相处外,对其他人冷若冰霜,保持距离。
被女神这样搭话,他能在同事中吹一辈子!
艾德痴痴地凝望着戴安娜洁白细腻的侧脸,说:“对对,我们亲爱的督察官今天来局里处理一些事情。”
戴安娜低头,将目光放在怀中的文件,最上面的正是近期关于督察官与其搭档暴力执法,违背与家族富商特有规定的事件。
“我有张账单要交给他,正好顺路。”她的步调又快几分,将艾德彻底甩在身后。
艾德毛发尽竖,对‘账单’这类名词,有着不好的记忆。
“在聊什么?”
熟悉的男声在耳畔响起,两人看向走廊尽头的房间。
只见男人长身玉立,斜靠在办公室的门框前,长时间戴黑色紧手套而泛白的手正把玩着督察局配备的武器。
对内办公的他比平时在外办案时的模样看上去更加柔和,少了紧绷的凌厉感,多了些年轻人的张扬与慵懒。
艾德抻着脑袋朝办公室里面看去,没有发现莫里斯的身影。
隐隐能看到,他的办公桌上已经堆了不少的文件,无法分清是已经处理过的,还是原封不动放在那里当废纸的。
艾德邪恶地猜测一定是后者。
见来的两人手中都抱着文件,虞粟站起身,朝屋中走去。
“放在桌上吧。”
具有多年拍马屁经验的艾德很上路子,他像只伺机而动的猫,欻地溜进去,将手上的文件放在指定位置,随后迅速接过戴安娜手中剩下的,啪嗒一声,两摞文件重新叠在一起。
同时,艾德还不忘偷偷瞥眼原先堆在桌上的另一摞,不由得惊叹虞粟的工作效率,没想到短时间内,他经手的案件已经全部处理完毕。
艾德甩甩酸痛的手腕,见戴安娜同虞粟已经坐在沙发上,两束视线定格在他的身上。
艾德:“……”
“艾德,现在可以把那些抱走走后面的程序,出去后关上门。”
在没有强烈的光射下,很容易透过那架古板的黑框眼镜看到虞粟那双沉稳中带着变态不讲人情味的眼睛。
戴安娜不去掺和两人间的氛围,她礼貌地对着艾德笑笑。
在艾德眼中他反倒成了打扰了两人相处的存在。
他抱起新的文件堆,扯着扭曲的微笑离开办公室,不忘体贴地关上了门。
门外,他还是那个狗仗人势的好员工。
见办公室只剩她跟虞粟两个人,戴安娜也不寒暄,敲击个人端,开门见山:“账单。”
虞粟同意戴安娜的账单申请,打开个人端,将长长的收据清单划过一遍。
账单来自于少年小杰的住院费与治疗费,腺体重创让那位营养不良的孩子在医疗所中呆了很长的时间。
总计金额后面是一串长数字,代表着的重量对每个人不尽相同,普通的督察官无法立刻付清,而来自贫民窟、无父无母无固定收入的孩子足以被此压垮。
如果那时候再晚几分,结果显而易见。
虞粟表情轻松地将金额打入对应的银行账户,并向戴安娜展示已结清的页面。
戴安娜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虽说两人是同事关系,不应当将金钱关系看的这么重,但她很难向虞粟解释,如果他拒接支付这笔账单,那么小杰就会被研发机构的人带走,遭遇比死亡还要可怕的事情。
她深知一切,却无力阻止。
戴安娜说:“你救的人早就醒了,一直在做康复,并且请求能够与你见一面,他想在出院前亲自对你表示感谢。”
一想到少年那双湿漉漉幼鹿般的眼睛,戴安娜难得心软,无法拒绝他诚挚的请求。
虞粟回道:“过段时间我会去的。”
一切进行的如此顺利。
账单问题解决,少年小杰的话也带到,戴安娜整个人变得更自在了。
对于虞粟,戴安娜同样很是好奇:“那些投诉你打算怎么处理?”她立即提到,同时面带歉意:“很抱歉无意间看到你的投诉信件上的投诉人,没想到有部分人用家族的名义对你提出抗议。”
“暂时没有什么问题。”虞粟回答,“B区依旧是富商们的地盘,督察局在这块的权限众所周知,无论哪一方都不想打破界限,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