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费蒙晃动脑袋,他被莫里斯说的云里雾里,头脑有几分不清醒,理了半天喃喃道:“你的意思是F.t在很久之前就告诉你能源石会出现在拍卖会上,它是怎么能确定你一定会参加拍卖的?你呢?你要求虞粟拍下它是为了应证它的预测?”
“我说过,它早就被销毁,而他留下了完整的故事。”莫里斯说,“我要找出按照它的故事所行动的人。”
“你知道他是谁了吗?”
“这就是我现在需要去验证的一点。”
莫里斯认真的看着费蒙,“你的帮助对我和虞粟很重要。”
费蒙想,去与不去就在他的一念之间,难道他也成为了故事中的一角?
面对莫里斯抛下的饵,费蒙轻哼:“你跟你的督察官一样,东一头西一棒,早知会有今日,我还不如乖乖当个家族继承人。”
“谁让你在虞粟面前说了那么多没用的,要不是你,我们也就不会被雨淋湿回来了。”
“……”,费蒙:“你这个不讲理的家伙。”
几日前他提议让两人单独聊聊时完全忘记了虞粟在中控室时不正常的状态,当骤雨狂风将窗外的世界变得糟糕透顶,而莫里斯抱着面色苍白的虞粟回来时,费蒙猛然意识到或许虞粟说的是真话。
客人们已经被侍从们催促着回房休息,他们的回来没有惊扰到任何人。
关于虞粟身体状况的问题在莫里斯的要求和费蒙考量下选择隐瞒。
柯金和克劳恩察觉出几分不对劲,在虞粟苏醒的第二天,他们单独聊过后,不再过问与之有关的一切。
虞粟站在窗前,望着莫里斯和费蒙的离开,在两人消失在路的尽头后,他转过身,脱掉身上舒适的衣物。
他与莫里斯之间心照不宣地隐藏了最后一个秘密。
虞粟的唇角向上勾起浅淡的弧度,布满伤痕的残缺双腿在冰冷的地面上留下温热的印记,他穿上黑色的衬衫和修身的长裤,简单样式的皮带勒起瘦了一圈的腰身。
就像是要参加一场重要的研讨会,虞粟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最后打开怀表,许久未出现的特丽莎漂浮在空中。
“特丽莎,列车能源系统掌握的如何了?”
“……系统中存在比我更高一层的代码命令,我没有权限打开最后一道密码门。”
虞粟握住怀表的手发力收紧,面前的女孩带着懊恼的神情,他随之轻笑:“看来卜徳利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
“现在卜徳利还未下达最新指令,或许我们应该等待其他条线的调查反馈……”
“来不及了。”虞粟说,“文森特私下的小动作早已引起他的警觉,一旦他下定决心,修改能源使用指令,遍布在整个AG-00053区的支撑墙会被全部引爆,届时这里的一切生命痕迹将被完全抹去。”
“但他唯一的孩子莫里斯还在这里。”
“你赌他为了莫里斯放弃一切的可能性是多少?”
“……趋近于零。”
“卜徳利具有追求完美的强迫症倾向,在他所隐瞒的事情和罪行被揭露的概率急剧上升时,他一定会选择用自毁的方式结束一切。”
“但我们明明已经发现了他身上的问题把AG-00053区据为己有,滥用您父母的研究成果,嫁祸给多维安的违法实验……”
“世人不会知道。”虞粟整理翻折的袖口,“这是我们到死都要带进坟墓里的秘密,但只有一项例外,我想,那绝对是他不允许我们向世人公开的事情。”
“他的第二性别。”虞粟紧接着说,“他对自己的第二性别极端厌恶,他要完完全全的擦除掉作为omega存在过的印迹,用alpha的身份结束这一生。”
卜徳利年轻时在中央区的记录少之又少,即便如此,虞粟也能猜到在过去还在推崇男性alpha的时代,作为一位omega生活可能遭受过的差别待遇。
特丽莎从空中落下,站在虞粟面前:“趁现在还有时间,我们回中央区吧。”
她乞求道:“我会安排好一切,周边所有的飞行器都可以使用,只要您下命令,就可以把您在乎的人全部带回去,剩下的人……剩下的人……”
“剩下的人都会死掉。”虞粟嘲讽道:“这不就是文森特一开始的计划吗?卜徳利的疯狂简直是助他一臂之力。”
“我推算不出其他的可能性。”特丽莎张开手臂,企图拦住虞粟的步伐:“卜徳利的自毁倾向如此严重,在我们无法确定列车能源系统的关闭方式时,您的冒然行动注定会造成大范围的能源爆炸。”
“不,无论是你还是文森特,从来不会从一点出发考虑问题。”虞粟露笃定道:“以文森特的缜密程度,接收到我们第一次接触支撑墙时的能源反馈后,便会立即建立应对小组,研发对抗武器。”
“只要你们放弃掉我的生存可能性,绝对能够得到更好的解决方案。”他抬起个人端,雅各秘书的消息在几分钟前发来,是一封外勤任务申请书,地点便是AG-00053区。
“我那优秀的接班人要来了,文森特已经做出了选择。”
“现在的我为你们创造最后的时间就好了。”他解脱般地一笑:“用我仅剩的生命,把错误的东西重新关进盒子中。”
“可是……”
“特丽莎。”虞粟抬手虚空摸了摸特丽莎的脑袋,似有些怀念,“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你的原身了。”
“就还是之前的样子,没什么变化。”特丽莎垂下脑袋,“如果不是您的父母,我是不会拥有第二次生命的,无论我的存在变成什么样,我都是心存感激的,我从来没有对您产生过厌恨之心。”
“我知道。”虞粟蹲下身子,看向女孩那无法流出泪水但满含悲伤的眼睛,“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咚咚……咚……”
敲门声有规律的响起,虞粟合上怀表,特丽莎的影像渐渐消散。
“哥哥……”最后一刻,特丽莎问:“真的要做到这一步吗?”
面对屋外的气息,虞粟说:“对我来说,是只剩这条路可以走。”
他打开门,俾斯麦站在屋外,恭敬地行个礼:“五年未见,督察官您风采依旧。”
“少说客套话。”虞粟抬眸,“你是换了个新的雇主?”
“我是哈卡其家族最忠诚的仆人,家族有难,自然是要做点副业补贴家用的。”俾斯麦脸不红心不跳的侧过身,“有位客人来见您。”
见到来人清秀的脸庞,虞粟并不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