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转头望向对面,只见四大宗主和严惟洲低声商议几句,彼此缓缓点了点头,似乎拿定了什么主意。
陶应盛越众而出,朗声说道:“赵教主所言极是,谁也不想回到从前那般打打杀杀、无休无止的日子,所以一旦发觉龙族有死灰复燃之势,我们不能不仔细提防。”
赵璋仪哈哈笑道:“倘若云儿是龙种,那我赵某人当然也是龙种,你们索性把我也抓了,再到梨花坞把我的寡妇妹子一并擒来,那才叫一网打尽、斩草除根呢!”
群雄本来万分戒备紧张,闻言不禁哄堂大笑,哈哈笑声远远传到水月湖上。盖赵璋仪在中原武林成名多载,人尽皆知,他怎么可能是龙族?如此想来,华虚门危言耸听,实在离谱。
赵璋仪微笑道:“实不相瞒,那天在问鼎峰上,云儿的鲜血确实惊动了龙珠。但龙珠剑是严掌门的佩剑,这么多年来由你随身掌控,焉知不是你自己动了什么手脚,以便栽赃污蔑,骇人视听?”
几个武林英豪附和道:“严掌门手握龙珠,以后看谁不顺眼,就指摘谁是龙族后裔,然后肆意凌辱、随意囚杀,那江湖上还有规矩可言吗?”
严惟洲脸色一沉,但一时之间,也难以自证清白。
元虹忽然站起身来,重陵立即跟着起身。
元虹说道:“严掌门为何迟迟不肯交出云儿?是不是他有了什么伤病?还是说”说着往前迈步,重陵紧跟在后。
元虹一步步走到严惟洲面前,场中情势骤然紧绷。
四大宗主全部起身,华虚门群弟子都摁住了各自剑柄。
群豪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盯着两人,只消哪一方有动手的征兆,大家就要冲上去助拳大战一场。
元虹直勾勾盯着严惟洲,问道:“还是说,严掌门迫不及待,早已痛下毒手,所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百般推脱,始终给不出一个交代?”他说话声音不高,但持重端方,年纪虽轻,已隐隐透露出王者威严。
严惟洲眯了眯眼睛,说道:“我没有杀他,也不会杀他。”
赵璋仪说道:“不是我们怀疑严掌门说谎,只是眼见为实,我等斗胆想在水月湖搜上一搜。大伙儿辛辛苦苦来了,总不能诸位轻飘飘说上几句话,我们就稀里糊涂走了罢?倘若在水月湖里里外外搜过一圈,云儿确实不在,我们也就死心了。”
华虚门群弟子轰然响起叱骂之声:“好大的胆子!连水月湖都敢随意搜查?你是天王老子吗?”“你要搜湖,除非从我们的尸首上踏过去!”
四大宗主高声喝止,群弟子只得噤声,但人人面露怒容,四大宗主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就连朝天教请来的群雄都暗想,赵璋仪这个要求未免过分,倘若华虚门允许这一群汉子乱哄哄到处搜查翻拣,那真是屈辱至极。但事已至此,此事决不能善了。
严惟洲沉声道:“华虚门岂能容忍外人搜查?”
赵璋仪嘿嘿冷笑,说道:“我们一再客气退让,严掌门却是步步紧逼,难道朝天教就是好欺负的么?”
陶应盛说道:“赵教主不要动怒。既然此事的道理掰扯不清楚,咱们武林中人,到头来还是靠刀剑拳脚说话,就请双方各派一人下场比划。若是贵教赢了,赵教主要如何搜查,本门任凭处置。方少侠的下落,本门亦不敢插手。若是本门赢了,还请赵教主连同这许多朋友顾全大局,不要再为难本门,方少侠自然也归本门看守。”
群雄又是一片哗然,华虚门竟敢主动要求比武,自是依仗严惟洲武功盖世,浑然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自从严惟洲得了屠龙圣仙的尊号,许多人都推他为天下第一,但也只是口头推测罢了,严惟洲毕竟没有真的打遍天下无敌手。扣{群-23(O6.9 (23:96每日更新_
赵璋仪又向来广结善缘,鲜少与人动手,谁也不知朝天教和华虚门的领袖,究竟孰强孰弱?
无论哪一方输了,都会连带着本门颜面扫地,从此在江湖上输给对方一截儿。但若不敢应战,那分明又是怕了对方,比打输了还要丢人。
华虚门这一开口,赵璋仪是不想打也不行了,遑论这次比武还关乎着方云漪的命运。
赵璋仪笑了笑,说道:“陶宗主此话正合我意。诸位英豪朋友都是瞧着我的面子才来的,我们这边自然由我出场,不知华虚门要请哪位高人下场赐教?”
群豪见他遇见此等大事仍是果断立决,毫不拖泥带水,心里都赞叹他颇有风度。
严惟洲慢慢拔出龙珠剑,寒光飒然辉映,说道:“严惟洲请教赵教主的高招。”
赵璋仪点点头,转头吩咐道:“取我剑来。”一名朝天教弟子忙送上教主佩剑“怀仁剑”。扣_群]2/3<O-6!9) 2-396{每日更:新#
赵璋仪拔剑出鞘,长剑一震,嗡嗡作响。
方云漪只怕自己贸然现身,惹得局势反转,到头来自己被华虚门强扣着不放,连舅舅也要落个包庇龙族的罪名。但眼睁睁见到严惟洲和舅舅就要兵刃相见,他心下大为焦急。
东迦罗微笑道:“上次我跟屠龙圣仙草草了局,未免遗憾,今日可要好好看一看他的本事。”
方云漪急道:“不管谁赢都好,快点把这场比试打发了罢,谁也不要受伤。等到舅舅他们离岛,我们就可以趁机混上船,赶紧离开此地。”
东迦罗说道:“他俩都是武林高手,自然懂得分寸。江湖上比武向来点到即止,绝不会损伤对方,否则这个梁子可就结得大了。”
方云漪也是关心则乱,闻言定了定神,叹气道:“唉,都是为了我才会闹成今天这样子,只盼舅舅不要太责怪我才好。”
东迦罗笑道:“阿弥陀佛,你何错之有?他疼你还来不及,怎会怪你?”
几个华虚门弟子撤掉椅子,场中群豪纷纷往外退却,中间那片空地变得更加宽阔,只剩下赵璋仪和严惟洲相对而立。
湖上刮来一阵阵大风,吹得两人的衣袍猎猎作响,场边火把明灭不定。
严惟洲长发不断飞舞,身形则端凝不动。
夜色漆黑,浓浓乌云笼罩在天台岛上空,空气十分潮湿沉闷,仿佛一场大雨就要到来。
严惟洲长剑竖立身前,说道:“请赵教主出招。”肉;小(说;2!3/铃;榴‘9,2)39/榴,。《
赵璋仪悠然说道:“我虚长严掌门几岁,还是严掌门先请罢。”
严惟洲不跟他多费口舌,长剑斜削而出,直取赵璋仪的面门。
赵璋仪直立不动,只等剑尖距离眉心不过数寸,才倒转剑柄,疾撞严惟洲的手腕。
严惟洲手腕一翻,长剑横削赵璋仪的手臂。
赵璋仪使了一招围魏救赵,左掌轻飘飘拍向严惟洲的小腹,料定严惟洲必然要挥剑防卫。
哪知严惟洲同样拍出左掌,抢着接下了赵璋仪这一掌。
双掌相触,两人身形都是一顿。与此同时,严惟洲右手长剑已经切到了赵璋仪的衣袖。
赵璋仪一声清啸,立即纵身后跃,哧啦一声响,龙珠剑削下了他的一大片衣袖,这一来显然是赵璋仪输了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