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目光扫了一下扶苏手中的玉佩和明珠,接着道:“人皇气运是一种玄妙之物,的确能保你们父子不受妖邪侵扰,但你身上的气运不多,并不能全靠气运击退妖邪,是你手里的玉佩和明珠起了作用,放大了人皇气运的效果。”

“原来是这样。”扶苏恍然大悟,遂赶紧向女娃道谢,“这是殿下之物,扶苏多谢殿下。”

披着女娃皮的18866摇了摇头,让扶苏不要客气。

扶苏想了想,又有些疑惑地问道:“殿下,既然人皇气运可以防止妖邪侵扰,那为何我父亲出巡在外时,会被妖邪攻击呢?”

18866:“......嗯,你等我想想怎么编。”

它眼珠子一转,说道:“因为你父亲虽然灭了六国,一统天下,但天下人心并未归顺,六国遗民心中皆思念故国,所以人皇气运微弱。”

它一边说,一边想,补充了一句:“再者,攻击人皇的妖邪都是上古遗留至今的大妖,法力强盛,非普通妖邪所能比,它们并不十分惧怕人皇气运。”

“原来如此,多谢殿下解惑。”扶苏点了点头,然后抬起头,看样子又想问什么。

18866不等他问,就主动解答道:“按照你的描述,那黑风老祖的本体的确是一道黑风,但不是普通的黑风,而是在死伤无数的战场上,借着死人的怨气和煞气汇聚而成的黑风。”

“怪不得他想让天下大乱,因为只有天下大乱,战争频发,世间的怨煞之气才会增多,他才能壮大己身。”扶苏喃喃道。

18866摇了摇头:“这只是一方面,事实上,不仅仅是黑风老祖,对于所有妖邪来说,都是世道越乱越好。世道乱了,人族气运四散,便有了妖邪生存的土壤。天下一统,人族气运凝聚在一起,人族如日中天,妖邪便要退居山林。那黑风老祖想要壮大妖族,便要杀了你们父子,让人族再次分裂。”

扶苏闻言,立即明白了,怪不得女娃要降临大秦,原来如此。

他赶紧说道:“请殿下放心,人族天下不能四分五裂,后世之君都将铭记此言。”

“如此甚好。”假女娃真系统满意地笑了笑。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他们的目的地是洛阳。

这一路上,有女娃相伴,倒是不曾再遇见妖邪,让扶苏和护卫们都松了口气。

对此,女娃给出的说法是,?k在搜寻黑风老祖的踪迹,要把他找出来诛灭,所以和扶苏同行了一段路。

只是,走了很久的路,黑风老祖都没有再露面,女娃也没有感应到黑风老祖的气息。

“奇怪,难道他有什么厉害的法宝,隐匿了自身气息?不然,我怎么会感应不到?”女娃疑惑地喃喃。

扶苏猜测道:“或许,那妖物远遁而去,已经逃出万里之外了,藏在没有人烟的深山老林中,故而殿下感应不到。”

“也有这种可能。”女娃轻轻颔首。

“那殿下接下来作何打算?”扶苏问道。

女娃道:“我同你一起游历天下,可好?”

扶苏一怔,诧异地看着女娃:“殿下不是在说笑?”

“自然不是。”女娃有些不悦地看着扶苏,“怎么,你不愿意让我跟随?”

扶苏赶紧摇头:“当然不是!只是,我此次游历,是想过普通黔首的日子,一饭一食都需亲力亲为,若是殿下......”

若是女娃殿下在,他势必要处处都恭敬谦让,仔细侍奉殿下,就不能去做农人、匠人、商人了,这场游历就变成了他侍奉着女娃四处赏景。

只是,这些话,扶苏并没有说出来。

一开始是不好意思直说,后面是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女娃为什么一定要跟着他?女娃不可能不知道他离开咸阳是为了什么,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如此?

而且,既然这一路没有发现黑风老祖的踪迹,那?k不应该去其他地方找一找吗?怎么就不管了?难道?k不担心黑风老祖在其他地方作恶杀人?女娃会这般漠视凡人的性命吗?

不!这绝对不是仁慈的女娃能做出来的事!

扶苏眼里闪过一抹暗芒,心中冒出了一个不太好的念头,但他面上依旧平静从容,笑着说道:“若是殿下愿意,那扶苏便和殿下一同游历,只是出门在外,一切从简,怕委屈了殿下。”

“无碍。”女娃摇了摇头,并不在意。

扶苏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继续往前走,出了函谷关,在关外时,扶苏遇见了强盗,被抢走了财物和部分行囊。

由于他事先交代过,此次出门游历,是要体验人生百态,若非有性命之忧,护卫们不得插手,所以护卫们都在后面看着,没有人上前帮忙。直到看到那伙强盗想要杀扶苏,护卫才上前救人。

这之后,扶苏又遇见了一对因为利益分配不当而反目的友人,那对友人之前和他们同行了一段路,当时他们谈天说地,很聊得来。没想到再遇上时,却是高大魁梧的那个要杀了瘦小的那个。

扶苏拔剑冲了过去,那杀人者远远看见有人来了,吓得屁滚尿流,赶紧逃了。

扶苏恍然大悟,原来“见死不救会被处罚”的秦律是为了震慑凶徒。

只是,这条秦律虽然有用,但的确有些苛刻,到底该不该废除?

扶苏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短时间内没有想到答案。

他走过去扶起了那个可怜的瘦小男子,对方惊魂未定地道谢,然后看向高大男子逃走的方向,愤怒之余,又涕泪练练,痛苦不已。

来自亲近之人的刀,总是比其他人的刀,要锋利一些,也更伤人一些。

扶苏心中唏嘘,宽慰了那男子几句,便继续上路了。

只是,他不经意扭头时,却看到女娃脸上似有遗憾之色。

而这种神色,在之前遇到强盗时,就已经出现过一次了。

扶苏眯了眯眼睛,眼神一瞬间冷了下来。

他伸手摸了摸贴着放着的玉佩和明珠,脸上神情若有所思。

但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常,牵着马走在女娃身侧,一边走,一边状似无意地闲聊:“唉!出门这么多天,有点想念父亲和弟弟妹妹们了。”

女娃看了他一眼,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