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k是神明,当然神明都知道,世间万物都瞒不过?k的眼睛。

云清:“不不不,是瞒不过18866的天眼导航系统,它一直盯着始皇你呢,看到你自言自语了,分析一下口型,就知道你在说什么了。”

当然,表面上,女娃依旧是一派从容,脸上还带着神秘莫测的微笑。

?k的目光盯着扶苏,示意扶苏回答这个问题。

扶苏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说心里话:“封疆之臣,当以仁心待民,帝王之身,当以善意对臣。如此,以礼仪教化万民,以道德感化众生,便可人人知礼仪廉耻,使国泰民安。”

“荒谬!”嬴政气得一拍桌子,“一派胡言!若当真能人人都谨遵礼仪道德,又何需律法?小民畏威,当以律法威慑,方能使人人谨言慎行,如此才可天下太平!”

“可律法严峻,黔首们犯一点小错,便要受到严重的处罚,长此以往,必失人心,届时国将不国!”扶苏毫不退让,据理力争。

嬴政冷冷道:“良善之辈,如何会犯错?若犯了错,便是罪有应得!彼辈不好好反省,竟还心生怨怼?如此愚钝狂妄之人,杀了也不可惜。”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一点点过错,便要杀要剐,让民众如何安心度日?岂不日夜担惊受怕?”扶苏皱起了眉头。

嬴政冷哼一声:“律法严苛,方能震慑民众,使之不敢行差踏错一步。”

“如此说来,陛下认为,治国当以法度为重?”扶苏问道。

嬴政颔首,语气坚定:“不错,以仁治国,不过是愚钝之人的妄想罢了。”

扶苏冷笑一声,讥讽道:“既然如此,陛下为何不顾律法,赦免有罪之人?”

嬴政一怔,顿时勃然大怒。

扶苏却浑然不惧,直直和嬴政的目光相对,毫不退缩。

父子俩对视着,皆是一脸怒色。

“哇哇哇!始皇不是说扶苏性子不像他吗?这还叫不像他?分明就是一脉相承的暴脾气啊!”云清在心里惊呼,激动地欣赏着这对历史上有名的父子对峙。

啧啧啧,瞧瞧这场面,到底是谁说扶苏仁弱的啊?仁是真仁,弱可未必见得。

要是真弱,也不会敢数次当面顶撞始皇,并且违逆始皇心意,最后触怒始皇,被赶去上郡修长城了。

不过话说回来,赦免有罪之人?

云清记得,历史上记载过,赵高曾犯下过大罪,始皇将他交给蒙毅处置,蒙毅按照秦朝的律法,判处赵高死刑。可始皇最后却改变主意,赦免了赵高,还将他留在身边,委以重任,甚至还让他教导胡亥。

因此,赵高和蒙毅结下了梁子,很难说始皇驾崩后,赵高篡改遗诏,是不是有这方面的考虑?

毕竟,蒙毅和蒙恬两兄弟向来和扶苏亲近,若是扶苏继位,赵高未必会有好下场。

而始皇绝对想不到,自己当年的一念之仁,会给他的大秦带来怎样的风暴。

自然,在这个位面,赵高在琅琊时就被云清给搞死了,但这并不能说明始皇就没错。

始皇赦免赵高,是因为爱惜赵高的才能,可如此一来,却也是违背了秦国的律法。秦国号称以法治国,所有人都遵循着律法制度,可站在权力顶峰的那人却并不依法而行,甚至凌驾于律法之上。

皇帝和律法,天子的特权和一国之法度,其中界限,该如何裁量?

这是个严肃的问题。

而且,听扶苏话里的意思,始皇并非只是赦免了赵高一人,除了赵高以外,还有其他人被始皇赦免过?

云清也不由得心中暗暗思量,同时打量着嬴政和扶苏的脸色。

嬴政被扶苏的直言顶撞气得火冒三丈,但过了片刻,却笑了出来,道:“有才能之人,方能被朕赦免。如此,天下人人皆渴望成才,不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扶苏气恼道:“这岂非乱法?”

嬴政道:“堂堂天子,难道还没有赦免罪犯的权力?”

一顿,神色傲然:“朕乃始皇帝,朕之所言,大于法度。”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扶苏,眸光晦暗不清:“扶苏,你记住,法也好,儒也罢,不过是治国的手段,是驭马的缰绳。身为一国之君,当做那个手握缰绳之人,而非被缰绳束缚。”

说罢,再不言语,对女娃施了一礼后,便甩袖离开。

扶苏愣在原地,失神片刻后,捶地而哭:“可如此这般,岂非乱国之象?若天子不能以身作则,臣民们又怎会甘心守法?”

他抬起头看向女娃,像个迷茫的孩子一样喃喃:“殿下,扶苏所想,真的错了吗?”

云清轻轻叹了口气,心说:“这事不好说啊,始皇和扶苏各有各的道理。”

她沉吟片刻后,说道:“事有两面,有时对错并不只在一人。”

扶苏呆了呆,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明白。

他坐在原地恍惚了良久,直到夜色降临,才终于回神,告辞离开。

云清看着他的背影离去,喃喃道:“也不知道我今日让他们把此事说开,有没有用?父不知子,子不知父,迟早会酿成大祸啊。”

“应该多少有点用吧?父子俩这次虽然不欢而散,但心里肯定都记着此事,之后或许会找时间深入交流?”云清不确定地说道。

大不了过几天再看,若是他们还没有说开,她就再找个机会给他们父子讲故事。

至于有没有用的,她就管不了了,反正已经尽力了。

至于现在,她得开始准备新计划了。

黑夜里,云清的目光看向西方,那是胡亥居住的地方。

赵高已死,胡亥离死还远吗?

好学生,是时候该下去陪他的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