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真的。”容钰唇角勾起一抹讥讽弧度,眼里冷若冰霜。

“好好好,我去道歉,我给夫人下跪,我赔罪!”白氏犹如抓到一株救命稻草,忙不迭答应下来。

“卫五,白夫人怕是没力气走路了,把她弄过去。”

“是。”卫五上前一步,抓起白氏的后衣领就把人拖到地上。容清雪想要阻拦,瞥到容钰面无表情的脸时,又退缩了一步。

这个三弟骨子里有多疯狂,她是知道的,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生怕激怒容钰,做出更不可挽回的事。

从院子里出来,在快到祠堂的路上,容玥带着一大群人匆匆赶来,都是手持棍棒的家丁护院,足足有二十多人,将容钰几人团团围住,虎视眈眈。

容钰抬了抬眼皮,“怪不得方才不见二哥哥,原来是搬救兵去了。”

容玥看着如同奴隶一样被卫五拖拽在手里的白氏,面色无比阴寒,“容钰,你放了我母亲!”

容钰嗤笑一声。

被如此多人围观,白氏难堪不已,头狠狠埋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等这件事了了,她一定会把今日所有参与之人全部处理了,以免丑事传出门去。

当务之急是她要活命,以及她的儿子,年纪轻轻前途无量的英才,她不能连累他。

这样想着,白氏便没什么好顾忌的,“玥儿,你快让开,娘做错了事,娘要去祠堂给夫人赔罪道歉。”

容玥指着容钰咬牙切齿,“母亲,你什么时候如此天真的了,你真以为道个歉他就会原谅你吗?他在骗你!他就是要羞辱你!”

白氏扭过头去看容钰。

容钰垂着眼睛,眼中的神色转为怜悯和嘲弄,然后突然拊掌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儿子说得没错,我骗你的!你猜猜我让你去祠堂干什么?我要把你绑在我母亲的牌位前,让你磕上三天三夜的头,然后抽你筋扒你的皮,用你的血来祭奠我母亲的在天之灵,最后我要一把火烧了这容家宗祠,让你们全部去给我母亲陪葬!!”

白氏呆滞,心中的信念彻底崩塌。

她这几天本就被容钰接二连三的“礼物”吓得神智不清,做了亏心事又日夜煎熬,今天更是被那可怕的酷刑吓得肝胆俱裂,头脑如糨糊一般混乱不堪。

否则也不会真得以为只要到杨氏牌位前赔罪就能获得原谅,说到底,不过是太过惊惧慌张,下意识给自己找了个可以依靠的理由,自欺欺人罢了。

如今容钰毫不留情地揭穿是在欺骗她,白氏苦苦坚持的渺茫希望一下子全部湮灭,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双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尖声嚎叫起来。

容玥面容铁青,命令护院,“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给我把这个不敬长辈,目无尊长的东西抓起来!”

卫五剑眉紧皱,低声对墨书道:“保护好公子,躲在我身后。”

说着他迎上前,与一哄而上的护院们缠斗在一起。

容玥看着容钰冷笑,就算卫五在怎么厉害,也不可能一个人打过二十人,只要被他抓到机会,他一定要抓住容钰好好折磨他!

墨书也有点慌张,他紧紧挡在容钰身边,“怎么办?哥儿,他们人太多了,再这样下去卫五要打不过了。”

面对逐渐显露颓势的战况,容钰倒是气定神闲,懒散地靠在轮椅上,“是吗?”

墨书着急,“是啊!”

话音刚落,不知道从哪窜出来一批人,武功高强,下手干脆利落,几个瞬息就把那群护院打得七零八落。

容玥又惊又怒,“你们是谁?哪来的?”

没人回应他的话,为首的一人转身对容钰单膝跪下,抱拳行礼,“公子,您没受伤吧?”

容钰淡淡摇头。

那人便一挥手,让人将受伤的卫五抬了下去,然后剩下的人分开站在容钰两侧,清理出一片干净的道路。

容玥恍然道:“我知道了,你们是卫京檀的人。”

容钰不置可否。他早知道卫京檀在他身边安插了许多眼线,负责监视的,负责通风报信的,负责保护的,甚至还有负责记录他一言一行的,他几乎毫无隐私可言。

但容钰一直放任卫京檀这种近乎变态的控制欲,不是因为他喜欢被人监视,而是他享受这种占有卫京檀全部心神的感觉。

这让他有安全感。

容玥惨笑一声,“他真是护着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容玥看着容钰,恨恨道,“树大招风,没听过吗,我看你们还能猖狂到几时。”

容钰冷冷地扯了扯唇,“我不知我能猖狂到几时,但你母亲怕是日后猖狂不了。”

容玥面色铁青,“如果你想对我母亲做什么,那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你在威胁我吗?”容钰看着他,嗓音低而柔,宛如淙淙清泉,却透着蚀骨的恶意,“死是最容易的事,我不让你死,我要让你好好尝一尝我当初经历的痛苦。”

他命人捆住容玥,一行人往祠堂走去。

不过刚到祠堂门口,便听见一声厉喝,“容钰,你这个不孝子!你在干什么!”

容钰已经到了台阶上,他转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容修永,“父亲回来得真快。”

白氏看见容修永,如同看见了救命的浮木,拼命哭喊,“老爷,老爷,你可回来了!快救救妾身!”

容修永怒气冲冲的,看见狼狈不堪的白氏和被捆成猪狗一般的容玥,眼前一黑,差点晕倒,“还不快放开你母亲!”

“我母亲?”容钰笑了,“我母亲在祠堂里呢,父亲要进去看看吗?”

容修永喉头一哽,气得跺脚,“混账,混账!这是容家宗祠,岂容你在这里放肆?!还不快快把她放了,给我滚下来!”

容钰不为所动,“父亲回来得正好,正巧有些事情要问一问父亲。四年前,白氏和他兄长白立山密谋,花钱雇凶,埋伏在我和母亲去扬州的路上,将我母亲残忍杀害,并且废了我一双腿。我想问问父亲,此事您可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