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宴上和夏梓瑶的初次见面。与学校里的朋友和好大儿们的交谈。和老夏同志偷偷给小芜女士准备生日惊喜。
这些场景全都在他眼前闪过。
最终定格在了最初的那天。
有着银白色长发的男生走进了教室,他在那人自我介绍之后同他对上了视线,看着他一步步走到自己身旁坐下,微侧过身朝他伸出右手, “你好。”
“……你好啊。”他慌乱地伸手握住,也做了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我叫夏淮辰。”
“顾熙言。”
“嗯嗯。”
是他沦陷的开始,也是他人生变得混乱的开始。
啪。
记忆四散破碎,他在黑暗中一路下坠、下坠。
梦,该醒了。
清晨柔和的微光洒落在床铺上,给床铺披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窗外的风雪短暂的停歇,终于有机会露脸的太阳尽力散发着光热,仿佛在诉说着新一天的希望与宁静。
夏淮辰就在这样的氛围里睁开了眼睛,然后回想起了之前发生的所有事。要不是还有瑶瑶和爹妈在等着他,他真想一头撞死在床上。
没事就看不正经读物的坏处体现出来了。
怀孕。淫荡。想要精液。
好巧不巧,这些都是他曾经看过的读物里面的台词,因为过于常见而被他印在了脑子里,几乎已经成为肉文的公式话语了,但他完全没想过有一天这话会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
这印记能让他把脑子里的不正经台词全都说出来,为什么不能顺便把这些记忆都清除了呢。
“呼~”
正在他以头抢床的时候,纸片呼动的声音从某处传来,他抬头望去。一只纸片蝴蝶仿佛被赋予了生命,轻盈地飞到他身旁,翅膀微微扇动,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优雅地穿梭于无形的气流中,翩然落在他伸出的手心中。
一阵耀眼的白光闪过,蝴蝶变回薄薄的纸片,上面字迹若隐若现,不知用什么笔留下的,散发着些淡淡的紫色。
【致 我的恋人:
不知你醒来时我能不能赶回来,于是留下了这张便签。
外面发生了一些状况,需要我去解决。
不必担忧。我很快便回来。
你的顾熙言 上】
夏淮辰看完这张纸,沉默了三秒。
然后将它团起扔到一旁。
他不是很喜欢这种自作主张地将他纳入自己人范畴的行为。
因为他是自由的。
而且。谁他妈是他恋人啊。经过他同意了吗。
果然1没一个靠谱的。
翻身离开床铺,夏淮辰开始寻找离开这个鬼地方的方法。虽然昏迷之前被做得挺狠,但大概是托这个印记的福,他并没有感觉身体不适,甚至能再去健身房撸一小时铁。身上连一点做爱的痕迹都没留下,明明流了那么多眼泪,但脸颊和眼睛一点都不疼,不知道到底是顾熙言大发善心帮他治疗了,还是他已经牛逼到可以一夜就成功修复自身了。
奇怪的印记现在已经观察不到了,仿佛被刻进他身体深处一般,只在他抚摸自己的腹部时会传来一阵麻意。子宫也静悄悄的隐藏着,似乎在等待着下一次进食的时机,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些变化,但又不知道具体是哪些。
“…………算了。”
还是先想想怎么溜出去吧。
抛开这些烦恼,夏淮辰开始观察起这间屋子。
墙壁由厚重的棕色石块砌成,砸不开。地上铺着华丽的纯黑地毯,质地柔软柔软踩上去仿佛置身云端,踩不塌。窗外是一望无际的纯白雪原,还要命的话就不会想破窗而逃。
还是找个正常的路吧。
房间中心是被他滚了好久的四柱床,顶部悬挂着华丽的明黄色帷幔,摸起来像是用天鹅绒制成的,再配着赤红色的床单及浅橘色的被单,让他不禁怀疑装饰这间屋子的人是个色盲。
一个由石头精心砌成的壁炉矗立在房间一角。炉膛中,熊熊的火焰欢快地跳跃着,木柴在火中燃烧,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温暖的气息从中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弥漫在整个房间,驱走了屋外的寒意。
他的衣服被平铺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校服衬得雕刻着精美花纹的沙发看起来廉价了不少。板鞋也被整齐地摆放在光滑如镜的桌面上,显得桌角的金边都黯淡了些许。
费心做这些家具的工匠会哭的吧。
夏淮辰走近沙发拿起衣服检查,生怕这包裹着深紫色丝绸的坐垫被弄脏。
毕竟把他卖了都赔不起。
幸好衣物上面沾染的液体都已经消失不见,甚至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他快速穿好这套十分崭新的校服、和一点污渍都没有了的鞋子,裹上被单用来阻挡冷风,然后开门逃离了这间五彩缤纷的屋子。
“妈的冷死了。”
虽然降雪暂时停止了,但根据他并不怎么渊博的物理知识,雪开始融化的时候才是最冷的时候。屋顶上的冰锥在阳光的照射下缓慢融化,滴落到地面堆积的雪上,他开始后悔没把床单一起披上了。
咔嚓。
第四次不小心踩碎因融化而掉下来的冰锥,夏淮辰默默把被单向上移动,整个人都缩在布料的包裹之下,用来阻挡前面的雨阵。
得亏是在早上,不然一坨橘色不明物在废弃的城堡里快速移动着,多么像是一个恐怖故事的开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