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怎么行呢?

他绝对不是那种被一脚踹回泥潭里,就会安安心心沉进去的傻子,他应该是那种被踹开的时候会反抱住那只踹开他的脚,拉着想要拆开他的人跟他一块儿沉入泥潭里的疯子才对。

…………

“唔……”浑身酸痛,叶知意不自觉的轻哼了一声,然而刚刚准备开口,却发现嗓音沙哑的厉害,几乎发不出声音,同时嗓子里也疼的厉害。

昨天的记忆一瞬间涌入了大脑之中,叶知意愣愣的看着天花板上复杂又华丽的吊灯,好一会儿的才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醒了?”宗怀在旁边咳嗽了一声。

叶知意偏过了头去,柔软的发丝,眼下睡得乱糟糟的,就像是在头顶顶了一个鸟窝一样,但是那张白净又秀气的脸却强行将那样一个潦草的发型拉回到一个可爱的程度,让人看了就不由得会心一笑心头发软。

因为刚刚才醒的缘故,眼睛里湿漉漉的蒙了一层水雾,叶知意迷茫的看着坐在他旁边拽的二五八万,脸色却苍白的厉害,正在打吊针的宗怀,恍然有一种自己看错的迷茫感。

“过来。”宗怀毫不在意的用自己打了吊针的手冲着还在发呆的叶知意伸手。

叶知意浑身发软,真的不想动,但是宗怀很显然是那种不达目的势不罢休的那种人,叶知意不过去,他就来抓他,手上的吊针不方便,宗怀甚至直接一甩手把手上正在打点滴的针给扯掉了去抓人。

跟有病似的。

事实上哪怕是宗怀昨天对于季宸亦表现的过于轻蔑,然而对方的那番话也还是在他心头留下了痕迹。

宗怀不自觉的换位思考,如果有一个人对他,就像他先前对叶知意那样做的话,他会想怎么做?

这样的换位思考是相当致命的,因为他发现如果是他站在叶知意的角度上,无论自己怎么做,再怎么弥补,再怎么道歉,好像一切都是徒劳无用,伤害已经酿成,就算他跪下道歉,难道就能把以前的那些伤害给消弭?

同时这样的换位思考也产生了强烈的不安感,既然叶知意不可能原谅他,那自然就会讨厌他,恨他,又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在心头隐隐不安的情绪的驱使之下,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想用叶知意对于他每一句话的乖顺服从来安抚自己内心中的那些不安感,同时但凡是叶知意对于他所说的话表现出半点的抗拒不顺从,或者说是反抗,宗怀心头的不安就会加剧,同时情绪中爆裂的成分因子就会造动不安,让他情绪处于一种即将崩坏的边缘……

先前粗暴的扯掉了针头的手背上眼下鲜血淋漓,宗怀眼睛里猩红一片,手臂用力到几乎仿佛要把叶知意整个人都勒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完全是疯了一样。

浑身发软的被勒进了怀里,叶知意几乎呼吸不上来,然而精神和肉体上的倦怠让叶知意在这种不舒服的姿势之下,甚至懒得挣扎,只是茫然的看着窗外,等着宗怀抱够了之后放开他。

“回头把你的一些重要的东西拿过来,以后你就住在我这里,你觉得怎么样?”宗怀嗓音同样沙哑的厉害。

毕竟也是头一次,一方面是经验不足,另一方面也是昨天做的太疯狂,结束了之后宗怀也只是简单的冲洗了一下,没有专门将里面的精液导出清洗干净,于是一大早醒来就发了高烧,眼下高烧的嗓子已经完全哑透了,身体的温度也高的吓人。

叶知意回头去看他,宗怀那因为高烧的缘故,尤其滚烫的气息就瞬间扑到了他的脸上。

“你不想吗?”宗怀哑着嗓子用手蹭弄着少年那因为他的气息扑打上去而渐渐红起来的脸颊,语气中带着适当的疑惑,然而在这样的疑惑之下,却是满满的质问和偏执。

就仿佛他有一点点反对的意图,对面就再要发疯一样。

叶知意想要把头转回去,然而下一秒就被紧紧的扣住了下巴,紧接着柔软又火热的嘴唇就压了上来,嘴唇上尖锐的疼痛让叶知意瞬间皱紧了眉头,唇关也无意识的轻启,于是下一秒就感到火热的舌尖几乎是瞬间就滑了进来,紧紧的缠住了他,渡进嘴巴里的气息甚至滚烫到吓人……

被亲的昏昏沉沉,叶知意无意识的想到了季宸亦。

两个人好像都是一样,都是一样的疯子……

回家拿东西渣爹家暴,挡皮带校霸反抽渣爹,斯文腹黑学霸对峙

总之关于叶知意要搬到宗怀家里这件事情就这样直接被敲定了下来,叶知意简单吃完了午饭就被宗怀打包上车两个人一起回去搬东西。

本就格外狭窄的小巷子里还另外在小巷子旁边堆了不少的东西,车子肯定是进不去的,两个人只能下来走,叶知意一个人默默的走在前头,把小系统团子抓过来当解压玩具小皮球来捏。

穿过长长的小巷子,再往右转,也就到家了,只不过今天家里似乎有些热闹。

“钱呢?老子娶了你真他妈晦气,一天到晚的哭哭哭,把老子牌运都哭没了!还不把钱给我!是不是想让我被外面的人打死,把手砍了脚砍了你才舒服!那个小崽子上学我看他妈上个屁的学!亲老子都要死了,把钱都拿来!”

矮小又不隔音的院墙自然是起不到什么保护隐私的作用,院子里摔摔打打和大声斥骂的声音甚至于叶知意站在小巷子口就能听得到。

城中村里有的是闲人,从来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看到叶家又闹起来的常规结果顿时就来了精神,一个个的过来看热闹,甚至还带上了瓜子,你一言我一句说着闲话,叶知意从旁边路过,甚至还被拽着问了句。

“你爸这回又输了多少?”大婶子满脸精光,拉着叶知意试图要打听一点内部情况。

“……我不知道……”叶知意沉默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啧,你看你这孩子,怎么跟婶子都不说实话呢……”大婶子不满的看了一眼叶知意,还是不肯放手,八卦精神熊熊燃烧,试图想要在叶知意身上再撬出点什么八卦新闻她回头拿去说嘴。

“放开。”宗怀脸色冷凝的一把拉开了那拽着叶知意手腕不放手的大婶的手,冷着脸挡在了大婶和叶知意中间,“我们有事儿。”

大婶子被那森冷的目光看的整个人心头不自觉的一慌,下意识的就松开手,等那个看着跟个小阎王似的混混护着叶家那个八竿子打不出来个屁的小崽子走远了才反应过来,顿时眉毛倒竖骂骂咧咧。

宗怀捏了捏拳头,肌肉紧绷,好像还准备回去教训教训那嘴上什么都敢骂的大婶子,好在是被叶知意拉住了,这才冷着脸推开了已经闹成了一团的院子的院门。

“……好啊,小崽子,你还敢回来是吧?!读两天破书连自己亲爹都不知道了,看老子今天不给你长长记性……”叶父听到门开回头看是叶知意跟个不认识的小崽子,又狠狠的踢了一脚倒在地上起不来的叶母,撸起来了袖子,满脸横肉,脸上全都是凶相。

常年在牌桌和酒桌上打转,倒是给他攒出来了一个啤酒肚,挺着个大肚子跟六月怀胎似的,抡起皮带的时候,手臂上的肥肉和肚子上的肥肉都在乱颤。

身体残留的肌肉记忆让叶知意才看到叶父皮带从他抽过来的时候,下意识的捂住了头,闭上了眼睛,仿佛这样下一秒腾空而下的疼痛就会减轻一些似的。

皮带的破空声传来,然而过了好一会儿,疼痛却都没有落在他身上,叶知意恍然睁开了眼,就看到宗怀挡在他的面前。

皮带抽下来在宗少爷那养护的细皮嫩肉的,胳膊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皮带宽的红痕,叶父打人从来都是用死手,一皮带抽下来,哪怕是宗怀用手扯住了皮带,也还是被抽的手心里血肉模糊。

“你他妈谁呀?!老子教儿子……”叶父顿时涨红了脸,气急败坏的想要把皮带给拉回去。

谁知道下一刻,宗怀扯着皮带的另外一端在受了伤的手掌心里缠了一圈,然后猛的一拉,手里抓着皮带扣的叶父被拉的猛的一个踉跄,一身虚胖的肥肉,根本没有办法维持重心,顿时狼狈的狗啃泥似的一头栽倒地。

“你教儿子不耽误我教渣子。”宗怀冷笑了一声,把皮带末端在手掌心里绕了一圈,顿时就冲着扑倒在地,还没来得及站起来的叶父抽了过去,“不是喜欢打人吗?正好,我也有这个爱好,今天心情也不好,本少爷打你是给你面子,是你的福气懂吗?”

宗怀目光森冷,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想起刚才叶知意在皮带抽下来的一瞬间,几乎下意识抱住脑袋的动作,宗怀心头就好像有火在烧一样。

白色的运动鞋踩住了叶父那因为气愤而充血的脸,还在上面用力的碾了碾,冷笑着手里的皮带宛如雨点似的一下又一下的抽了下去,皮带和皮带扣从高空狠狠落下,呼啸的破空声传来,紧接着就是皮带和皮带扣都落到皮肉里啪的一声声响,再然后就是叶父跟杀猪一般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