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效彻底褪去,他头脑前所未有地清醒,可也正因如此,他才无比清晰地感受到心头那股无法忽略的烦躁。

他扯了扯脖子上存在感十足的项圈,也不知是给对面的男人看的还是在提醒自己什么。

“我上一刻才差点被杀,下一刻就在自己屋里中药,要是这时候把事情闹大,什么后果李队长应当比我清楚。”

他说着,语调与平日无异,却少了几分一贯的调笑。

不过,李长风阴郁的目光莫名让他感到微妙的畅快,楚元琛自己都忍不住在心里嘲笑自己。

他又吸了口水烟,继续慢悠悠道:“那是连我都没见过的药,恐怕是国外进来的新品,据我所知,现在他们已经研究出不立刻纾解就会破坏大脑的药,我们是当时彼此最好的选择。”

紧接着,他又瞥了眼恨不得把头埋进裤裆的小丫头,又摊着手笑了笑:“另外你似乎对我有些误会,本人是道上出了名的不乱搞男女关系,洁身自好得很,假如连我都不行……还是说,李队长觉得我给她随便找个男人也可以?”

楚元琛知道他这话说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但不说出来让这丫头听到,他就觉着自己少了几分争宠的底气。

嗯……争宠,听起来不太舒服,但现在情况似乎确实如此。

“你他娘的……”

李长风很生气,尤其是在看到这人炫耀似的摆弄脖子上那根莫名其妙的链子时怒气值达到巅峰。

可他更气的是他很清楚楚元琛不会在这种事上瞎扯,也知道他说的都有道理。裙⒐52⒗028⒊

比起让夏夏受伤,甚至卷入他们帮派间的纷争,眼下这可以说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的姑娘是个连在山上见到受伤的山狸都会连跑半个月去照顾的人,看到有人可能会死在自己面前,她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至于请到家里做客还给两千块钱的报酬……

他也不知道该说姑娘太天真还是该体谅理解。

她现在确实是最需要钱的时候。

比一边倒的错更让人郁闷的是大家似乎都没有错,非要说的话,似乎错就错在他发现得太晚。

他竟然在这种地方莫名奇妙地败了一仗,他以为他只要放着村里的豺狼,没想到连外边都有觊觎他家宝贝的虎豹。

“风哥……”

姑娘微弱的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他偏头看见她眼尾汇聚的湿润,被怒气膨胀的心就像被扎了孔的皮球,慢慢泄气软弱下来。

她还在等着他替她主持公道,他不能意气用事。

他深吸一口气,轻轻握住她的手,看向对面的目光依旧冷冽锐利,同时伸出另一只手。

“五千块钱加你的市场对她永久开放,你们之后再也不许见面,让你的人把嘴给我闭紧,这件事就当没发生。”

说完他勉强扯出一抹笑,摸了摸姑娘发顶,轻声问:“这钱你自己收着以后上学用,这人管着附近最大的黑市,你以后想买什么吃的用的都能过来,不会有多余的人知道今晚的事,这样可以吗?”

他固然可以为红颜一怒发冲冠,可那就成了他为自己的愤怒的无意义发泄,他生气不是仅仅因为心爱的女人被玷污了那么自我的理由,受伤害的是她,她想怎么解决才是最重要的。

林夏连连点头,差点飙泪,天知道她多怕这俩人真打起来。

退一万步说,就算没有系统,就算她真的被强奸了,她也不愿意看到李长风为她跟人火拼。

比起所谓的贞操,她更害怕他出事。

说到底,她已经不能再承受失去任何一个亲人的痛苦了。

可惜,有些人就是不想让这风波和和美美地平息下去。

只听得那男人不冷不淡地哼笑一声,果断拒绝了李长风的要求:“钱可以,市场可以,不见面,不行。”

刚压下去的怒气又被挑起,李长风忍无可忍,猛地拍案而起,可怜的小茶几几乎要散架似的颤了好一会儿。

林夏默了,她本来还奇怪长庚干嘛多此一举搬个茶几进来,感情是怕自家爷挨揍。

“姓楚的!你他娘的别太过分!真以为老子不敢崩了你吗?!”

相比之下,楚元琛则淡定得过分,若不是他裸露肌肤上的痕迹是那么刺眼,他简直冷静得像替当事人来谈判的。

“这难道是在比谁嗓门大么?”

他嘲讽地勾唇。

“我要是没记错,李队长,你执意回黑省似乎惹得那位很不高兴吧?现在除了你的民兵队,你在当地能调配的资源还有多少?”

“你现在说这些干什么?”

李长风眉头蹙得能夹死苍蝇,他飞快地回头看了眼林夏。

果然小姑娘听了这话,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风哥,你、你不是说……”

不是说得到允许才回来的吗?不是说被认可了才能回来的吗?

“夏夏,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不是那样的!”

他一把拉住姑娘的手,慌得厉害,连那股狠戾劲儿都散了。

楚元琛一看这情况,登时没忍住飞快勾了勾嘴角。

他看热闹不嫌事大,抓紧时机火上浇油:“怎么?林姑娘不知道?那也难怪。”

李长风脸黑得像锅底,他阴恻恻地盯着这幸灾乐祸的家伙,人已处在爆发边缘:“你到底想说什么?”

楚元琛也不装了,抬着下巴笑得得意又张扬:“意思就是,你给不了她的,我能给。凭你现在的身份和人脉,除了当个保镖还能做什么?我能给她请来最好的老师,买到最有用的教科书,给她整理最好的身份,这些你能做到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