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仔荣似乎没想到那男人那么快就会上门,看着一地狼狈,恨的咬牙切齿,骂道,“道上规矩你究竟明唔明?乜嘢意思?你东星要同洪乐开战?”
“这话就不对了”,乌鸦笑得邪性又张扬,“你算老几,轮到用东星同洪乐开战?今晚我来,系我,单纯要解决咗你。”
那天他一眼看到亚荣接近黎式,为什麽会那么生气,就是因为这个仆街跟他已经结怨已久。听说是孙亚荣从美国新来香港的,不知道背后仗着谁的势,一个小小的四九仔,派头比老大。这倒都无可厚非,但他一来就不知规矩,进了东星的地盘,抢了他的白粉生意。
因对白粉生意的争夺,他們二人已经私下缠斗了数月。最近一段时间,似乎还打听到他在元朗的住所。他看房子,换房子也是因为察觉到元朗的旧公寓已经不安全了。上次去黎式毕业酒会接人,那个一闪而过的背影,他虽然只看见一个虚影,但后来回想起,越想越眼熟,越想越不对。直到真正在大街上看见,他终于确认。
动他盘口,还惹他女人。
好。很好。
以前的对手,好歹也是像山口组、靓坤这样的人物,花仔荣算什麽东西,一次又一次在自己头上动土,不解决掉他,还怎麽混下去。
“解决我?”花仔荣不改嚣张气焰,“都要睇你系咪有这个本事。”
他后退一挥手,原来站在背后的那些人便出场撕搏。
黑帮火拼就是这样,没有多余的话。上来,就是生死对决。
两方人马立马缠斗在一起。
乌鸦拿着长刀尽情拼殺,周围血花四溅。花仔荣站在人群最后,听着众人哀嚎,竟露出了变态的笑容。
两方人马差距不小,花仔荣这边逐渐支撑不住。东星的兄弟也慢慢意外发现,对面的人怎麽越打越少了。
亚佐喊了一声大佬,说,情况不太对劲。
乌鸦砍完最后一个立在面前的人,身高优势所在,抬头一看就能扫尽全场。花仔荣带着几个最贴身的那几个,已经消失了。
连贯的警笛声由遠及近,贯穿每个人的耳膜。
乌鸦心道不好,这个烂仔竟然给他来这招。这种下作又没骨气的人,竟然也能在道上混。思考了三秒,他对亚佐道,“你带住兄弟們走先。”
亚佐不肯,“要去见差佬也是我去。大佬,你走先啦。”
乌鸦已经丢了刀,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迹,“我心里有数。咁多人在这里,不合衬。差佬都到咗,我估计大佬也马上会知。我会同他搞定这件事。放心。”
第0086章 「85」对峙
亚佐带人前脚刚走,一帮警察呼啦啦地涌进早就已经破烂不堪的大门。
场内彩灯暗淡,警察用大功率手电直照,在白色刺眼的光线里,一个浑身上下都沾了血的男人双手举起作投降状,慢慢转过身来。
他勾着嘴角,对差佬道,“我无辜啊,阿Sir。”
面对警察,自古有几个古惑仔会不害怕?可那男人却真没啥怕的。被带到警局调查,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问就说自己只是来玩,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个场面,自己可是大大的良民。
除此之外,答不出第二句。
他是老油条,俐齿伶牙气得审讯的警察发狂。
其他警员进来通告,说高级警司曹Sir传唤嫌疑人,乌鸦一猜,肯定是骆驼到了。曹Sir客气地把骆驼请进办公室,让人端上两杯茶水。
“骆爷,不是我不畀你面,近日东星和洪乐两个帮会争来争去,闹出咁多动作,上面已经好唔开w心,我直接放人,不是顶着上面打他們的脸吗?”
骆驼说话开门见山,“曹Sir,明人不讲暗语,我就问一个问题,洪乐那边畀你几多钱?”
“说这样的话就没意思了”,曹Sir双腿交叠,一口一口抽着上好雪茄,“你都知,我同你交好咁多年,只承你的情。”
“今天这件事情,我已经讲好清楚,是洪乐唔听教(不懂事),频频挑事。东星不是孬种,都畀人打到头上仲唔还手,你话我們点行啊?”
“骆爷,我知你意思。可现场起码五条死尸以上,让我当乜嘢都睇唔见,我都好难做的哦。”
“难做?”坐在一旁的乌鸦听到这里,突然大怒,“我睇就别做了咯!”
“雄仔,坐低!”差点要掀翻桌子的乌鸦,被骆驼死命摁下,扭头又向对面道,“唔好意思,曹Sir。我这个子侄,脾气不太好。我是讲道理的人,你这个探长都是我捧上来的,而且我年年畀你咁多好处,而家你再跟我来这套,就没意思了。”
他們二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在场几人被震慑于乌鸦的气势,都不敢说话。
“噉啦,我教你点做人。”骆驼重新放缓了语气,接着道,“你令所有差佬都出动,畀我揸洪乐的人打,打一个我畀一千,打十个我出一万,无论几多钱,我都出。直到将洪乐打服。”
骆驼俯过身,一把拿下曹Sir叼在嘴里的雪茄,摁进烟灰缸里,说着软话,盯着他的眼神却带着威胁,“你能交差,我能长脸。合不合衬?”
“合!太合衬了。”油水如此丰厚,傻子才会拒绝,曹Sir立马拍着胸脯应承,“骆爷,要我说,全港岛只有你是天下第一明白人。”
二人走出警局外,细佬已经把车开过来等。
骆驼上车后,又把车窗摇了下来,冲他喊,“死仔去边啊?上车啦,脚返元朗吗?”
乌鸦愣了一下,已经通知亚佐开车过来,倒不至于说走回去。但估摸着应该是骆驼有话要说,便也老老实实上车。
“仲要我来差馆(警局)捞人。我的脸,都畀你丢晒啦。”
乌鸦翻了个白眼,“大佬,不是吧,出咗门你就骂我?”
“骂你?”骆驼顺过靠车门的拐杖,举起就要抡在他背上,“我都要打你啊。不与我知会,带咁大一班人马撞到别人的地头发烂渣(发疯),你港督政府来的吗?咁大个派头!幸好兄弟們撤得快,如果今次东星有咩损失,你睇我不扒咗你的皮!”
“无今次都有下一次,洪乐的那个仆街不识相。东星的白粉生意也敢动,点可能会放过他?”乌鸦没觉得自己的决定哪里有问题。
“白粉生意...白粉生意,我早同你话过那不是个好做的生意。赚的都是顶无德的钱。再讲,你那只是为咗社团吗?”
乌鸦不耐烦地捞了把头发,懒懒地道,“我唔为咗社团,我为边个?”
骆驼斜睨了他一眼,心如明镜,“得了,别人唔知,我仲唔知?我系你大佬,瞒得过我?事情已经到这份上,有句话我同你讲好,我知你顾慮。可那个女仔,藏,不是长久之计。”
可那男人一赖到底,还在装傻,“咩个女?边来女仔?”
“多讲唔讲。”骆驼不与他废话,闭目养神,“搵个时间,就带来畀我见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