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受伤了,胳膊紧紧缠着纱布,地上还有带血的布帛,像是刚换了一次药。里面确实血腥味有些重,纪泊苍躺在床上,看起来气色很不好,看到宁玉进来,轻咳了两声,声音比那天见面的时候无力了一些。

“就是个普通的劫匪,都怪我身子太弱,经不起折腾,让宁指挥使见笑了。”

宁玉看着他柔弱的样子,很难想象他竟然一步步坐上了异姓王的位子,视线收回来,宁玉很礼貌地垂下眼睛:“殿下言重了,能在容国境内天子脚下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也深感愤然,请殿下放心,我们一定会查清那人的来由,交于殿下处置。”

“殿下的伤口”宁玉的视线在上面停留了片刻,状似担忧:“下官还是请宫里的太医来给殿下看一下才放心些。”

“大人。”

正巧这时候有人在外面叫宁玉。

“陛下派了太医前来查看纪王爷的伤势,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容钧青的速度果然比他想象中还要快。宁玉也不给纪泊苍反应的机会,直接起身。

“快把太医请进来。”

纪泊苍看着他的动作,眼里带了些温柔,没有丝毫要阻止他的意思。

太医背着小药箱进来,宁玉这才回头去看纪泊苍。

“殿下,还是让太医看看吧。”

纪泊苍点点头,太医进来,小心拆开纪泊苍的纱布,一道伤口出现在宁玉眼前,那伤口一看就是昨晚上伤到的,就算是涂过药,也是一副随时都要流血的样子。

宁玉皱了皱眉,“伤的还挺重的。”

“是啊,伤口是被利刃划开的,幸好没有伤到筋脉,加上及时处理过,所以暂时不会有什么大碍。”

宁玉点头,却若有所思。

刚才来的时候他还在想,会不会是纪泊苍假装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容钧青尽快召见他。但是现在纪泊苍的伤就这么摆在眼前,宁玉又有些犹豫了,难不成···真如纪泊苍所说,是劫匪?

堂堂齐国异姓王,在容国京城被劫匪所伤,这也太荒谬了。

说出来宁玉都有些不信。

如果不是劫匪,也不是遇刺,会不会和他刚开始想的那样,这是纪泊苍逼迫容钧青见他的一种手段?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纪泊苍真的能对自己下得去手,那么深的伤口。

宁玉想到这里忍不住心惊,如果纪泊苍真的这么对自己狠得下心,那他平常表现出来的样子就一定是假的,真正的纪泊苍···远比他和容钧青想的要有手段,也狠辣的多。

如果一个人能演到人人称赞的地步,那肯定是非常了得了。

宁玉看着太医重新给纪泊苍上药,很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对洛昭和纪泊苍的认识更加好奇起来。

他们两个人是怎么产生交集的呢···

他要找个机会问问洛昭吗?

转念一想,洛昭这个人还跟他有个毛的关系,问他这些干什么。

伤口处理好,宁玉上前了一步,“殿下,今晚为了保证您的安全,下官建议,今夜让下官留在麒祥客栈。”

纪泊苍抬起头,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勾唇笑起来,“好啊。那就麻烦宁指挥使了。”

宁玉也回了一个谦逊笑意。

从纪泊苍房里出来,宁玉才能喘口干净的空气,庄寒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没事吧。”

宁玉转头看他:“没事啊。”

庄寒往里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是真的受伤?”

宁玉点头:“我看到伤口了,伤得不轻。”

“你真相信是劫匪?”庄寒皱了一下眉毛问他。

宁玉被他逗笑:“怎么可能?”他拍着庄寒的肩膀凑近了一些,问:“你看我很像傻子吗?”

庄寒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转动:“那你是怎么想的?”

宁玉往前走了两步,打量这个院子的结构,敲定了住在对面二楼的雅间,这样他推开窗户就能看到这个院子里的情况,然后踱步回来,收回视线。

“今晚留下。”

“你留在这儿,太危险了,我一手带出来的人,你还不相信他们吗?”

宁玉摇头:“我是想知道他搞什么名堂。”

庄寒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沉默了下来,隔了好一会,他缓缓开口:“有洛昭的原因吗?”

宁玉无奈叹了口气:“庄寒,你怎么回事啊,今天绕不开这个话题了。”

“我昨晚还睡在东阳殿了呢,你怎么不绕着这个说说呢?”

庄寒嘴唇蠕动了几下,最后将眼睛别开了,瓮声瓮气地说道:“今晚。我也要留在这里。”

宁玉抬抬下巴:“留呗,自己去开一间房。你自己要留的,不是我让你留的,不算公事,你自己掏钱。”

庄寒没想到这个时候宁玉还在计较这些,咬了咬牙点他的脑袋:“宁玉,你掉钱眼里了吗?我掏就我掏,你当我差那几个开房的钱?”

宁玉耸耸肩:“不啊,只是上报很麻烦。我懒得处理这些。”

真是···

庄寒都要被气笑了,他还真是知道从哪里省劲。

房内,洛昭胳膊环抱在胸前看着纪泊苍的伤口,继而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开门尖山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