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要是让容钧青知道你私下跑到这里来满足我，你觉得他会是什么反应？”

“你怎么能这么让他失望啊，宁玉。”

他咬着宁玉的下嘴唇，不轻不重地感慨，手掌也缓缓朝下，宁玉听了他的话，愤愤不平地咬了一下他的下嘴唇，眼神也变得凶狠了一些，稳住自己的声线，他低低地开口。

“如果你不说，就没有人会知道。”

谢留序笑着搂住他：“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说，更何况，容钧青也在派人盯着你。”

宁玉大脑白了一瞬间，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谁？派谁盯着我？庄寒？”

谢留序挑眉：“你不是说庄寒已经是你的人了吗？你就对他这么没有自信？”

宁玉对于这个刚倒戈的队友自然信任不多，但是他现在只有抓住身边一切能抓住的资源往上爬，才能摆脱被人摆置的命运，根本就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细想身边的每一个人。

宁玉滚滚喉结，也许是谢留序说出来诈他的，宁玉看着他，声音沙哑：“我当然相信，只不过是怕你在这里挑拨离间罢了。”

谢留序：“嘴硬什么呢，明明就是对他不信任，如果这么不相信他，何不找个机会试探他一下呢？”

宁玉手掌攥紧了谢留序的肩膀，思绪有些飘远。

谢留序捏着他的下巴：“回神了，帮帮我。”

第九十章 宁玉，你得学会付出

宁玉有些心不在焉，谢留序狠狠咬了他一口，宁玉吃痛，这才回过神来，手上带了一些力气。谢留序微微拧眉。

宁玉冷哼了一声，凑上去，低声威胁：“就应该告诉陛下，治你个欺君之罪。”

谢留序听见这话爽朗地笑出声，拍拍他的脸颊：“若是先皇还在，你指控我还有点用，但是现在，谁还能管得了我呢？”

知道他这是实话，宁玉很不忿，上前咬住他的下巴，欣赏着他因疼痛微微皱起的眉毛，谢留序吻住他湿润的唇瓣，长久不愿意松开。

...

结束之后，宁玉甩着酸痛的手腕正要离开，却被谢留序抓住手，他动作轻柔地握着宁玉的手腕，轻轻揉搓，双眸盯着宁玉，恍惚给宁玉一种神情的错觉，他声音微微沙哑：“宁玉，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吗？”

宁玉抬起眼皮，略微愣怔，两个人第一次见面难道不是他夜里登门拜访，想让他搭把手救他的父亲吗？

谢留序仿佛看出他的心思，勾勾唇角：“别告诉我你以为是那晚你来谢府。”

宁玉也跟着扯了扯嘴角，答案不置可否。

谢留序亲了亲他的嘴角，搂住他的身体：“我见过，很多次，是你不知道。”

自从那次宫里发生火灾之后，他就很少进宫，对这些所谓的官员肯定是见得少，而且那个时候谢留序也年轻，没有坐到这么高的位置，后来那几年谢留序忙着争权夺势平步青云的时候，宁玉忙着干什么呢？忙着射鸟打猎，吃喝玩乐。偶尔会听到他父亲议事的时候提到谢留序。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震惊他上位的速度，手刃义父，大义灭亲，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宁玉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自己第一次上门找他真是大胆，他在完全不了解这个人的情况下，竟然就提出那样的要求，还在目睹他被刺杀之后好端端回了府。

但是想想，如果自己从前对他了如指掌，知道他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肯定不会贸然上门，两个人也许就不会有现在的交集。

宁玉想到这里，来了一点兴趣，问道：“那你之前都是从哪里见到我的？”

谢留序靠在石壁上，宁玉感觉周身的温度更高了一些，热气飘荡着，有些看不清谢留序的眉眼，但仍觉得他很漂亮，因为刚经情事，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去，眼尾也带着湿意，整个人放松下来之后有种难以言喻的美感。

宁玉也不自觉跟着放松下来。

“洛昭打第一次胜仗回来的时候，你在一个酒楼为他办了接风宴，为他洗尘。但是你去晚了，最好的雅间已经被我订了。但是你丝毫不顾，死咬着就要在那个雅间里办。因为里头是我，店家左右为难，向我一遍一遍地请示，我到的时候，你正揪着店小二的领子，强行要闯进来。”

“那个时候你正年轻，脸上全是不羁张扬。我是个不轻易忍让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会把雅间让给你。”

“再后来，我助容钧青上位，除掉洛昭的时候，也有想过你会不会伤心。毕竟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但是你也知道，容钧青最痛恨这一点，所以计划还是照常进行了。”

谢留序掀开眼皮看他，眼神似有千万语言，抿了抿唇，他低声说道：“宁玉，不管你相不相信，这就是命。如果是太子登基，那这辈子，你都不会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不管是我还是容钧青，又或者是庄寒。”

“但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是注定了。你想要得到权力也好，想要负隅顽抗也好，你躲不掉，总有一个选择在等着你。”

“宁玉，你觉得容钧青对你无情，我对你无情，其实是你对我们都无情。你这么想，其实是想让自己良心上过得去，不是吗？”

宁玉看着他的眼睛，陷入沉思，眼神中也闪过挣扎，但是转瞬即逝，他捧住谢留序的下巴，声音微微沙哑：“那既然你对我真的有情，何苦在兵权的事情上这么为难我。”

谢留序眼神晦涩难明，缓缓吐出一口气。

“宁玉，实话就是，边疆的兵权其实有你的一部分，我知道你有个堂兄在边疆军营当值，是个不大的官职。但是我为什么没有把这些东西直接送到你面前来，而是转了个弯让你自己来找我，你有想过吗？”

宁玉的眼睛里闪过疑惑，茫然地摇摇头：“是什么意思。”

谢留序有些无奈，叹了口气。

“宁玉，你是个很自私的人，这一点不管你承不承认，都是事实。”

“容钧青对你的付出你看不见，只盯着他对你不好的部分。我对你的好你也不在乎，只想着怎么利用我对你的情意去获取更多的东西，就连庄寒站在你这边，你也会因为我的一句话怀疑他。”

“但是这些都没关系，我相信，不管是容钧青还是庄寒，又或者是我，我们都能原谅你这些小小的自私。”

“可是你不能把我们为你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宁玉，你命好，又长了一张好相貌，性子张扬洒脱勾人，周围是有很多人对你有过遐想，好的不好的。但是你想得到，就要付出。”

“没有人命好到得到一切都能不费吹灰之力。”

“你要努力，想办法，去拿。而不是把这一切当作理所当然。”

“宁玉，你要学会付出。”

宁玉怔怔地听着，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种话，谢留序的那一句“你要学会付出”在宁玉的脑子里久久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