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刘浩东他们眼前这片美丽高洁的蓝水湖,严格来说并不可以脱光衣服在里面肆意打闹遨游,这不仅仅会触犯到藏民的先人的安眠,同时也会有心里上的隔应,它不是一个盐水湖,而是一片葬地。

“卧槽,大白天的你别吓我啊,东哥。”

宋学斌一听这湖很有可能是葬藏区人民尸体用的,吓得帅脸都变苦瓜状了,这要是不知情的情况下深潜进去,摸到一个死人的头盖骨上来,怕是有连夜做噩梦了。

刘浩东挑眉笑了笑,高挺的鼻梁里喷出热气,俊朗的脸上很认真的表情让宋学斌更加笃定了这是尸湖的说法,连忙摆手说不游了不游了。刘浩东也不逗这小子了,只说咱们还是先下去走两圈净化一下心灵吧,毕竟这样好的风景和这么铁的兄弟,一起出来剿匪,怎么也要向老天爷乞求一下平安归来吧。

“行,就逛两圈好吧。”

宋学斌看刘浩东真有下去祈福祝祷平安的意思,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毕竟这是真枪实弹的剿匪,并不是平日里的演习,那些流窜的土匪也是见过血的疯子,逼急了连兔子都会咬人,更何况他们。

其实这和刘浩东在无意间了解的藏区文化有关。在藏区文化中,有一种转山或者绕湖的祈祷方式,是生活在喜马拉雅山山脉这个片土地上子民独有崇拜朝圣的方式,源于古代先民对万物敬仰和敬畏的自然崇拜,而汉族在中原大地上无论信佛信道和这种信仰都是殊途同归的意思,意在祝福自身或者祝愿他人。

而在现有文化中,藏族原始宗教观念从古至今是一脉相承的,并没有出现过焚书坑儒这种事情的文化断层,它的表现形式在形态上可以分成两种,第一种最普通最常见的,是徒步行走,有大道化简的韵味,还有一种更为虔诚的方式,由先民将双手套着木板,高举过头,然后收于胸前,全身扑倒,前额触地,五体投地,用自己的身体来一点点的丈量他们所信仰供奉圣湖的周长,每绕一周,就会消减罪孽,积累功德,如果在绕湖的路上死去,将是一种造化。

自然刘浩东是一名部队军官,是科学文化的继承者,他和宋学斌不可能会学习先民的方式去祝祷平安凯旋。

“东哥,要不咱们回去吧。”

原本还底气十足,昂首挺胸的人民子弟兵宋学斌此刻却有点发怵了,他和刘浩东真正走近那一片美丽漂亮的圣湖,才发现自己的好兄弟东哥是真的没有吓唬他,这里当真是藏民用来埋葬先人的尸湖,随着湖水的潮涨潮落,不少已经烂成白骨的被卷了上来,晾晒在周围已经被湖水侵蚀成椭圆状的石头上面。

刘浩东却似乎没有听见好东西的呼唤似的,他有些精神恍惚的看着这些白骨,蹲下身子伸出手似乎想要一探究竟。

“东哥不是吧,这些骨头有什么好看的。”

宋学斌看着好东西奇怪的举动,有点摸不着头脑。

“别动!住手!”

远处一声焦急的大喊声让刘浩东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他有些不自然甩了甩头,被胸口里闷了许久的气息熏红了俊脸,大脑里昏昏沉沉几乎近失智状态一阵钝痛,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了宋学斌和刘浩东的视野里,健壮的体格和区别与内陆地区的衣服让刘浩东他们一眼就识别了来人的身份,正是这里的藏民。

只是剿匪已经深入山脉了,这个时候出现的藏民

刘浩东和宋学斌暗暗对了一下眼神,手掌却握紧了枪支。

“别乱来,别乱来,这是噬灵湖的诱惑,一切触碰到它抛出诱饵的人们,都逃不过疯魔自杀的命运,那个不是白骨,是诅咒啊。”

很显然来人对这片湖的传说很敬畏很了解,加上他焦急的表情和朴实的话语让刘浩东他们放松了一点警惕,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来人,宽肩窄腰,阔脸高鼻,脸颊两边因为高原的原因很红润,浓眉下是一双真诚老练的眼睛,全身上下也看不出来有藏着武器枪支的地方,加上的确是原生原长的藏民,这才接纳了他。

经过简短的介绍以后,这位名叫扎西桑吉的藏民是来检查山脉深处一直被藏民供奉土宝帐怙主的神庙,宝帐怙主是大日如来佛(也称明照佛、普明佛)的化身,主要为萨迦派所依止的不共护法,法力巨大。不少萨迦派僧人还以宝帐怙主为本尊进行修持,许多萨迦派寺院有怙主殿,以宝帐怙主为主供的神像。在格鲁派中也有许多人以此护法为依止。

宝帐怙主在绘画中身体为黑蓝色。有的以唐卡形式出现,其表现手法更为准确;有的以铜鎏金形式出现,则为金色。呈蹲坐姿,脚踩魔鬼,

一面两臂,双臂抱一宝杖,右手持钺刀,左手持髑髅碗。身上以五髑髅冠为头饰、以骷髅项链和骨饰等为庄严,多处镶嵌宝石。头发上竖呈火焰状。密宗典籍说每日不断地修炼此尊,则自己、家人、寺庙等都不会受到魔鬼的侵扰。

另一说宝帐怙主是大黑天的变化身之一,亦称金刚宝帐,在藏传佛教中,据此本尊修法可以增智延寿和预防疾病。宝帐怙主最早是萨迦派的不共护法,格鲁派因吸收了不少萨迦派教义,也相当推崇宝帐怙主。

传说,释迦牟尼佛降伏了当时还是魔头的金刚宝帐,并让他发下誓愿,保护西藏寺院和雪域西藏的地界。他所持的旃檀木梃杖,就是古代寺院中用于召集僧尼的工具。

而就在昨夜突降的暴风雪让周围群居藏民的牛羊都大惊失措,甚至不少藏民内心都惶惶不安,藏区的先知预言宝帐怙主的神庙内那尊金身佛像肯定被土匪们移位和破坏了,所以召集族群里年轻力壮的男人进山查看一番,因为昨夜暴风雪的原因改变了原有进庙的标记,导致扎西桑吉也有点迷路了,正巧翻过一处山头,就看见有人被噬灵湖迷惑,天性善良的他不忍心见这些一身戎装的军官遭殃,所以赶紧出言阻止。

“你是说土匪进了宝帐怙主的神庙”

刘浩东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他觉得需要请示一下队长是否即刻动身去抓。

“你们是这次进藏剿匪的军人吧,你好。”

藏区人民的热情让刘浩东拒绝不了只好伸出手和他握了握,果然守在边境的人民比较艰苦,入手的触感是对方有很粗糙的皮肤,而且老茧很厚。

“我叫宋学斌,他是刘浩东,我们都是这次第一批进藏的小分队。”

相对于刘浩东的谨慎,宋学斌明显比刘浩东要放松多了,不仅自报家门,还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与扎西桑吉聊了起来,准备一同去见他们的队长,商议着是否动身抓匪。

“桑吉,你说这是噬灵湖是怎么回事儿啊”

又菜又爱玩的宋学斌虽然内心害怕这鬼神邪魅之说,却对广袤无垠的藏区有着莫名的求知欲,刘浩东也忍不住侧目看着扎西桑吉,很显然他也想知道噬灵湖的秘密,就在刚刚他被呵醒的一瞬间,军人的素质让他不能表现出慌乱的神情,此刻再回味起来,他反而有些后怕,如果没有扎西桑吉的一声大喊,自己是否真的会因为触碰白骨被诅咒也是未知之数。

“这个是一种传说…”

扎西桑吉神色郑重,一边走一边将噬灵湖的秘密讲述出来。

相传真正的“鬼湖”位于西藏阿里地区普兰县东北部的霍尔乡,也处于西藏三大“圣湖”之一的玛旁雍错湖旁边,它的名字为拉昂措湖,当地人又称它为“拐湖”、“鬼湖”、“里昂措”湖。

藏语中,“拉昂措”的意思其实就是“有毒的黑湖”,它与“圣湖”玛旁雍错湖都处于海拔4570多米的高原上,虽然两湖之间仅隔着一条道路,但是两片湖泊表现出的状态却完全不同。

据先民的占卜得知,称拉昂措湖的湖水呈现出黑沉沉的颜色,而且水质苦涩难咽,湖泊中也是没有任何动植物的生存,更怪异的是拉昂措旁边并没有任何植物的生长。

相反,在“圣湖”玛旁雍错湖旁边却植物生长茂盛,湖中鱼虾成群,水质也是甘甜清澈,与拉昂措湖死气沉沉的现象完全相反,表现出生机勃勃的状态。

不甘心被先民镇压的鬼湖便将自己的力量分化成一个个神出鬼没的噬灵湖,在山脉间催眠过路的牧民和行人,以及前来喝水的动物,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走近湖水里奉行自己的生命作为献祭,终有一天鬼湖会冲破束缚,到时候藏区将重新笼罩在魔鬼的统治下。

“你是说我刚刚被催眠了”

刘浩东听到扎西桑吉的话觉得很荒诞,他转头看了看身后依旧漂亮美丽的盐水湖,只当是听到了一些奇闻异事了。

倒是宋学斌吓得不轻,拍了拍胸脯说幸好没下去游泳,不然可真成了魔鬼的奴隶了。

等他们带着扎西桑吉回到小队暂时休息待命的地方,讲明了桑吉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来查看神庙是否被土匪洗劫。队长一听这群不怕死的土匪居然还敢趁夜打劫修行之地,就怒火中烧,可是上级的命令是让他们在原地等待物资供应到位才能行动,身为军人,就应该听命!

可是在听扎西桑吉说宝帐怙主神庙离这里大概两个半小时的脚程以后,队长又有点犹豫起来,毕竟这几天连夜搜寻土匪都没有结果,好不容易出现了这么大的一个线索,的确很让人心动。

“浩东,要不你跟扎西桑吉先过去,看看是不是有土匪的踪迹,再用对讲机和我们联系,保证通话顺畅。”

队长四扫了一下跟过来的兄弟们,的确只有平常身手和忍耐力都极佳的刘浩东更适合这次任务。

“切记,不能打草惊蛇,他们人数众多的话,要保全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