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alpha少年还在睡,他抿了抿唇,脚步轻轻地走进去,然后又动作轻轻的关上门,
单薄得像是一张纸的小beta,身高还不及门把手高,成日里担惊受怕又营养不良,他根本没法像正常孩童那样成长。
房间里没有开灯,光线昏暗,
小beta走到床边,查看了一下床上alpha少年的情况,发现对方呼吸心跳都正常后,轻轻呼出一口气,
他有些累,脑子还有些晕,之前高强度实验残留的副作用还在,他身体还虚弱得厉害,
手指小心翼翼又充满眷恋地蹭了蹭alpha少年搭在床上的手指,然后收回手,他转身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浴室里传来水声,片刻后,水声停歇,他摇摇晃晃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后,
盛满了水的盆子太重了,他现在又太虚弱,拿着这一盆子的水,他连路都走不稳,
盆子里的水不住地摇晃,时不时地从盆子边沿溅落到地上,
等到他拿着水盆走到床边放下的时候,整个人气喘吁吁,满头都是虚汗,
他头晕眼花地蹲在地上歇了歇,脑子里强烈的眩晕感让他恶心地直想吐,
缓了一会后,他又重新站起身,起身时,整张小脸都是苍白的,
Alpha少年上次住院时,医生对小beta嘱咐过的话,小beta至今都还牢牢地记在脑海里,
病人的身体要保持洁净,最后每天都给对方擦一次身………
小beta不知道今天有没有人给alpha少年擦过身,但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在研究员告诉他alpha少年是因为他才会遭到庞家兄弟的毒打,再一次重伤昏睡后,心里沉重的愧疚感就压得他喘不上气,
他看着躺在床上的alpha少年,胸口又闷又疼,像是被什么给堵住一样,
无论什么都好,他总得要替alpha少年做些什么来作为补偿,否则他真的快要因为心里沉甸甸的愧疚感而窒息了。
他小心翼翼地给alpha少年擦拭身体,过往就不轻松的工作,如今拖着这具虚弱的身体就显得更为费劲了。
等他给alpha少年擦完身,他后背上的衣服都被冷汗给浸湿了,
之后还要倒水,洗毛巾,清理干净被水打湿的地面,做完这一切后,他累得都有些睁不开眼了,
他脑子晕乎乎地走到床边,然后就这么累得在床边趴下睡着了。
夜里窗外下起了雨,雨声淅淅沥沥地逐渐变大,豆大的雨珠砸在窗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床上躺着的alpha少年手指动了动,被纱布蒙住的眼睛缓缓睁开,耳边传来一道微弱的呼吸声,alpha少年身体防备地紧绷起来,
淡淡的beta信息素飘散在空气里,alpha少年动作缓慢地从床上坐起身,受伤的内脏被牵扯疼痛,随着每一次呼吸的落下,都在体内阵阵抽痛,
Alpha少年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双唇如今更是随着这极其简单的起身动作而变得煞白,被成年alpha信息素攻击的后遗症还在,脑子里的神经全都紧绷着,一阵一阵地抽痛,
头痛欲裂,常人所难以忍受的痛感,在alpha少年哪里却成了家常便饭,
他被纱布蒙住的双眼在黑夜中缓缓地转向床边,准确无误地落在床边趴着的小beta的身上,
Alpha少年缓缓朝床边俯身,苍白的指尖触碰上小beta那一节枯瘦如枝的手臂,
硌人的骨头,除开那一层皮,根本摸不到任何的肉,病房里曲源的话言犹在耳,alpha少年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他手臂微微用力,将床边轻得如同一张纸般的小beta拖上了床,
房间里的屏蔽设备全都打开着,防止录音录像,这是他先前为了防备基地里的人在他房间里安装监视监听设备而暗自安装的,
他回来后第一时间就摸索着打开了,设备没有发出异样,证明房间还是安全的,可是………
虚弱疲惫得昏睡过去的小beta被人拖上了床都依旧无知无觉,整个人瘦瘦小小的一团蜷缩在alpha少年的身边,就连呼吸都微弱得难以察觉,
这么脆弱的生命还能经得住几次那样般残忍的非人折磨?
身体轻得像是一张纸,骨头像是窗外树上最为细弱的枝干,一折就断了,
这样的生命活在残酷的基地里迟早都得死,alpha少年冰凉的指尖抚上小beta细瘦的脖颈,
他缓缓俯身,房间里裹挟着森冷杀意的alpha信息素失控散逸,内脏在那一瞬间剧烈地疼痛起来,
豆大的汗珠沿着他苍白的额角滑落,alpha少年身体忽地失去了力气摔落在小beta的身体,手臂无力地从小beta的脖子上滑落,搭在他的单薄的肩膀上。
*
半夜小beta迷迷糊糊地翻了一个身,
窗外的大雨还在哗哗地下,凉意裹挟着湿意沿着窗沿缝隙蔓延进屋子里,
受凉的身体本能地寻找起热源,他迷迷糊糊地往身前温热的怀里缩去,脸颊埋在alpha少年极为依恋地蹭了蹭,
时光在那一瞬间仿佛倒流回野外训练赛,他们一同住在山洞里那一段日子,
他那时也会在半夜偷偷地,小心翼翼地依偎alpha少年的身边入睡,
小beta睡得迷糊的脑子还以为自己真的还处在那一段时光里,
黑暗模糊了周遭的环境,窗外雨声所产生的白噪音让屋内显得格外的宁静,
虚假的平和感在夜色的掩盖下,在这漆黑的房间里给人营造出一片温馨宁静的错觉,
小beta蜷缩在alpha少年的怀里,刚刚睁开一条缝隙的眼睛再次缓缓闭上,
睡意蔓延向脑海,身体被alpha少年熟悉的气息和体温包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