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1)

尹氏无奈的叹了口气,冲琴霜、画眉二人摆了摆手,命人上前伺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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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屋里,尹氏的早膳不算十分奢华,却也十足丰盛。

一叠莹莹剔透的水晶包,一份五彩斑斓的四喜饺,一盅软糯香甜的红豆膳粥,还有一份小米稀饭并两碟凉菜。

饭桌上尹氏食不言寝不语,见鸿哥儿一口塞下一个水晶包,吃的满嘴冒油,偶尔细心替鸿哥儿擦嘴。

尹氏用完后又给纪鸢盛了以往红豆膳粥,对纪鸢柔声道:“多吃点儿,鸢儿太瘦了…”

顿了顿,不知想到了什么,只蹙了蹙眉道:“昭儿那孩子被惯坏了,有些刁蛮任性,若是欺负你跟鸿儿了,就来给姨母说,别白白受了欺负…”

顿了顿,又只微微叹了口气道:“那孩子脾性虽不好,心却不坏,她是怪我这些日子冷落了她,才会寻你们俩的麻烦的,日后我再好生说道说道她…”

纪鸢听了,心下羡慕。

羡慕这种有娘亲疼爱的感觉。

只由衷道:“姨母放心,表妹心性单纯简单,有些面冷心善,日后若是相处久了,咱们应当会越来越好的…”

尹氏听了拍了拍纪鸢的手,少顷,又道:“过两日,姨母便领你跟鸿哥儿去拜会太太…”

第9章

却说那日从正屋回来后,纪鸢还是逮着将鸿哥儿罚了一回。

鸿哥儿身子弱,容易生病,纪鸢罚他在院子里扎了半个时辰的马步。

鸿哥儿还以为能够逃过了这一劫,欢天喜地的从尹氏那里回来后得知竟然被罚了扎马步,小脸顿时由白天变成了黑夜,彻底傻了眼了。

而自那回来纪鸢屋子里大闹过一回后,霍元昭便再也没来找过她们的麻烦了。

镇日不见人影,说是到大哥新娶的大嫂屋里串门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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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此番大房娶的这房新妇沈氏端得真是个绝色,便是连纪鸢这么个初来乍到、消息闭塞之人都听到了二三传闻。

说是这沈氏美过月里嫦娥,赛过西子三分。

且这沈氏本就出自高门之女,跟霍家可谓是门当户对,与那举目无双的大公子亦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沈氏端得一副贤惠端庄风华,深得老夫人喜爱,便是连向来威严严苛的长公主对她亦无任何说辞,可谓是万般皆好,竟无一处是非之处。

倘若硬要鸡蛋里挑骨头,硬生生来挑拣的话,怕也唯有生娇体弱这一点了吧,说是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摘红),万般皆好,就身子稍稍有些羸弱,说是打从娘胎里带了些娇病。

按理说,这高门大户挑选媳妇,定是慎之又慎,尤其那霍家大公子霍元擎乃是霍家长房嫡孙,替他挑选媳妇更应该比旁人精心三分才对,女子若身子骨不大好,甭说这些权倾大家,便是些寻常老百姓家都会有些计较的。

可这沈氏不同,这沈氏还在娘胎里的时候便已经指给了霍家大公子,原来两人打小便早已经定了娃娃亲事,霍沈两家原是世交之家,霍家对这沈氏只有庇护,绝无嫌弃。

因大公子性子冷冽又镇日繁忙,至于这长公主,众所周知,她一概不曾理会过府中杂事,连中馈都一并交到了二房手中,是个不理红尘世事之人。

老夫人怜惜沈氏唯恐在府中清冷,便长嘱咐一众小辈前去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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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房承袭,当家主母又是当今大俞身份最为尊贵显赫的长公主,大房的显赫非寻常地方能及,别说霍家二房三房,便是这贯满京城,能够跟长公主相提并论的妇人也是少之又少。

因大房的三位主子都性子清冷的缘故,即便同在一个府上,二房、三房之人都鲜少有机会能够前往,此番好不容易添了个知情识趣的主,大家伙儿觉得新鲜,自然往大房跑得勤。

而这霍元昭自从往大房走了几遭后,是彻底瞧不上洗垣院里的任何东西了。

只觉得瞧哪,跟那大房比起来,哪哪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果真这人是分三六九等的,霍元昭以往一直觉得自己定是属于人上人这一类的,可每每往那大房大嫂屋子里走一遭,便觉得与大嫂沈氏比起来,自己不过是属于最末流的那一类。

为此,那霍元昭还失意惆怅了好几日,待想通后,便仍然屁颠屁颠的想着送去受虐。

这霍元昭这些日子如何痛并快乐着纪鸢是不知,她只知,住在洗垣院的这些日子里,安逸舒适,已然将要适应了这里的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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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一大早,纪鸢早早便起了,因外头天色还有些乌灰,鸿哥儿这个贪睡的双眼眯瞪起不来。

纪鸢便用帕子在冷水了浸了一阵,然后绞干了往鸿哥儿脸上一抹,哥儿顿时被冻醒了,只一脸幽怨的瞅着纪鸢。

纪鸢摸了摸鸿哥儿的脸悻悻道:“乖,鸿哥儿快起来,咱们昨儿个说好的,今日一早得去给太太问安,快快起来,不准躲懒赖床!”

鸿哥儿虽小,但极为守信,答应好的事儿,通常是不会赖的。

纪鸢打开箱笼,里头放满了纪鸢姐弟俩的衣裳收拾,皆是从山东带来的。

纪鸢挑了一件浅绿色刺绣短襟换上,下头是一身同色的棉质绫罗裙,衣裳裙子都是淡绿色,淡得发白的那种,倘若近看只觉得是白色,若是远看或者站在太阳光底下才能瞧出一抹淡绿。

裙裳面料细软,款式精简,仅仅在衣袖衣领还有裙摆处绣了绣了几枝简单玉兰,便再也没有多余花色了。

衣裳是嬷嬷在纪鸢来京前特意备下的。

以往纪鸢的衣裳都以明亮为主,小尹氏爱美,镇日换着法子装扮纪鸢,她的所有衣饰全是粉嫩嫩的。

然现如今还未出百日,纪鸢不能穿的过于明艳,可在旁人家府上又不能穿的过去寡淡,于是,便特意备下了几身清淡却不失雅致的衣饰。

末了,纪鸢又往头上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鬓,发鬓上仅仅只戴了一只白玉兰簪,簪子曾是小尹氏的遗物,整个装扮十分清淡,好在纪鸢皓齿明眸,颜色清丽,完全将这抹淡漠撑了起来,非但不觉得寡淡,反而有种出水芙蓉、天然去雕饰的味道。

那头,菱儿已经替鸿哥儿将衣裳换好了,鸿哥儿换上的则是与纪鸢同等面料的对襟长衫,腰上系着玉色腰带,腰带上缀着一枚葫芦状的五彩绣线荷包,里面装着小尹氏替他求过的护身符。

两人走在一起,任凭谁都可以猜到她们俩是俩姐弟的关系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