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意。”蒋易干脆利落,“谁还没个前任了,只不过前任是我哥。”

他停顿一秒,“我早就知道你不会和他在一起,我哥是很好,但是缺了点儿人情味儿,我从小跟他长大,他什么样我比谁都清楚。”

宋元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蒋易又说了些关心的话,知道他现在一个人住,而且住址保密,就主动提出结束通话。

挂断电话,他先是疯狂地咆哮了会儿,又迅速冷静下来跟柳岸通气儿。

柳岸说,“恭喜。”

蒋易沉默片刻,“我得在我哥找到他之前找到他。”

柳岸挑眉:“他既然说保密,会不会不想让你打扰他。”

“我哥可没有这么贴心。”蒋易的脑子一百八十迈飞速运转,“他们两个一天不说开,元元就一天是我嫂子,我哥想做什么都理所当然,我无权干涉,我挡在他面前还好一点,放他自己在外面,不出一个星期就得被我哥抓回去,到时候再想出来,就没戏了。”

柳岸叹息,“这脑子用到生意上多好。”

蒋易说:“少讽刺我。”

柳岸说:“实话好吧。反正元元是偏向你了,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抓住这次机会了。”

蒋易说:“你那天晚上跟他聊什么了?”

柳岸眼都不眨:“哪天晚上。”

“别装了,你喝醉那晚。”

“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恨不得三个小时才回来。”蒋易冷笑,“你拉屎拉三个小时,那你是真的有痔疮了。”

“我没痔疮也得让你气出痔疮。”

两个工作室老板痔疮来痔疮去,其他员工面面相觑,柳岸咳嗽一声,“挂了,低俗的很你。”

蒋易:“6。”

第49章

离开蒋琛的第一天宋元猛然还有点不习惯。因为他习惯了问他什么时候回家,晚上回不回来吃饭,突然没了这项任务他好像就空余出一部分时间,一部分给他发消息打电话、买菜做饭,等他回来再温饭的时间。他早早给自己做了些吃的,无聊地看了会儿电视,开始坐在阳台边画画。画到将近十点,他洗漱,上床,准备睡觉,下意识往后靠的时候意识到身旁没人了。他静默了会儿,用被子裹紧自己,却总是觉得有点冷。

他翻出手机,点开微信,看到蒋琛的置顶。

一整天,他没有给自己发一条消息,打一个电话,仿佛两人之间断的干净。

真是贱的。他笑着骂自己,难道还奢望他纠缠上来,追上来?明明心里和理智都已经知道自己不爱他,也不想再跟他在一起,两年养成的习惯,以及蒋琛在他心里的地位却还是带给他一定影响。他揉揉眉心,知道彻底摆脱他或者这段感情还需要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没有彻底将他脱胎换骨带出来的之前,他很难让自己接受蒋易。

他不能这样对他,也会跟他说清楚,他需要空窗期,过一个人的生活,等真的做好再次开启下段恋情的准备,他会找他,倒追他都有可能。

想起蒋易,他勾了勾唇,奇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是亲兄弟,还大相径庭。他一度认为自己对蒋易的感情是对蒋琛愧疚的延伸,但是越跟他接触,越知道他跟蒋琛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兄弟两个站在一起相差无几的身高,同样英俊的样貌,一个是年轻气盛,年少轻狂的男孩儿,一个是成熟稳重,风度翩翩的绅士,单站在那儿就让人赏心悦目。只是他也厉害,能辜负一个又一个。

蒋琛他不好说,毕竟现在对他唯有尊重和祝福,蒋易他真是又爱又恨。蒋易忘不掉身为小幸的那段过去,他也忘不掉。再次重逢时宋元看着他,总是会思想抛锚和感慨感叹,当初那个不好意思看他,害羞羞涩地喊姐姐的少年,竟然长这么大了,比他还高一个头,浑身充满荷尔蒙的吸引。起初他是惊慌的,怕他认出自己,但后来他发现自己多虑了,便轻松起来,答应了蒋易同居的要求。他那个时候刚毕业,听蒋易吐槽不想住学校宿舍,又看他一日三餐不好好吃,那种莫名的责任感便担在了肩上,想着同居也好,自己空闲时间多,能多照顾他。

两人同居时蒋易极度有礼,让宋元感到舒适,这种舒适是对方的点到即止,对他这种心思敏感的人来说完全不会有其余的想法。他知道蒋易有多好,一边欣慰他的成长,一边又自豪,在他近乎无微不至的关照和在乎中,他动了心,他几乎是弥补了宋元所有的空缺,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让他有种当小福的延伸,可以在他面前大胆地勇敢做自己,只是这次不用再披着见不得人的假面。

只是造化弄人,他看不透蒋易对他近乎祈求的偏执,在他一心求死时再次阴差阳错救了他,又囚禁他,让他每天痛苦,却又有了活的理由。那就是逃离这里。他恨他,恨他的表里不一,恨他的强制压迫,恨他依旧不变的贴心温柔。他们在性事上格外契合,契合到蒋易都惊讶,他在他耳边说元元,你好软,你怎么这么软。他像只会发情的傻狗,沉浸在自己不被爱的悲哀情绪里,完全看不到宋元绯红的脸颊和耳尖,羞愤的目光与喘息。

因为他情动,所以他柔软。

因为他的心在胡乱地跳,所以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生理反应。

因为他本身的爱慕还没说出口,就迎来最亲密直接的身体接触。

其实现在想想,如果当初他承认自己对蒋易的感情,或许就没有后面这些事,但是当时的他哪能看的明白,他只觉得一切荒诞至极,本身对妈妈的愧疚因为错过妈妈的葬礼而达到顶峰,他恨自己,不长眼的蒋易却顺理成章的承接了他的恨。

一桩桩一件件,别说别人,就是他自己,也觉得上天在跟他开玩笑。这么想着,渐渐进入睡眠。到深夜,他的门动了。他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有人潜进他的卧室,站在床尾看着他,本就昏暗的环境,他比夜还要深。

下一秒,他靠近宋元,用毛巾捂住他的口鼻,只三秒,床上的人就再无动静。

收起毛巾,他蹲在床边看他,将手伸进被子,摸到他穿的睡衣,又脱了自己的衣服挂起来,把宋元也扒的一干二净,钻进被窝里赤身裸体地抱着他,满足地喟叹一声。

他没他都睡不着,这个小没良心的却睡的这么香。

适量的乙醚,他没有几个小时醒不了。

第二天一早,宋元揉着脑袋坐起来,眯着眼,看着已经响过的闹钟,感觉自己睡的跟昏了似的毫无知觉。他低头看看自己的睡衣,又环顾整个房间,迟钝的大脑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哪儿。

他洗漱完来不及给自己做早餐,就下楼买了豆浆包子,在去兴趣班的路上吃。路上接到蒋易的电话,问他有没有重物需要帮忙,他可以来搬。宋元说没有,也关心地问了一下他的工作室怎么样,蒋易说一切如常,什么问题都没有,让他放宽心。两个人便没再聊什么,挂了电话。

蒋易知道宋元现在的感受肯定颇感复杂,他还需要一段时间想清楚甚至是过渡,所以他不急,那么多年他都等了,真不急于这一时,适当的关心慰问,让他知道自己一直想着他就好,太殷勤的问候只会增加宋元的心理负担。

这也是他和蒋琛的不同,他做情趣产品,女性男性,必须要揣摩用户的心理,不仅要追求用户体验度,更要研究他们的思维动向,为什么敢于尝试,又为什么羞怯止步,不走进一个人的内心,你就无法切实的感受到他真正需要什么,所以他进退有度,收放自如。

但蒋琛一谈就是大他几十几倍的大生意,根本不用费劲在乎客户怎么想,他只要保障自身利益和知道合作方的利益需求,适当退步达到合作,这笔生意就谈成了,至于底下的人怎么想,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没有足够的物质条件才会注重心里需求,只要有资本,就不会有得不到的东西。

一节课结束,宋元揉着有些发酸的脖颈,路过他的老师惊讶地咦了一声,说宋老师,你的后颈怎么了?

宋元下意识摸摸,说:“怎么了?”

女老师说你别动,拿出手机拍照,递给他,“你自己掐的吗,青紫青紫的。”

宋元愣愣地看着照片上的掐痕,通体发凉,他的大脑一下又一下的发胀,呼吸都乱了。

“谢谢。”他仓皇地说,头也不回地离开,直奔回家。

回到家,他一边走一边脱衣服,直到走进卫生间,他背过身去回头看镜子,后背密密麻麻全是吻痕,从肩膀到臀部,臀肉上清晰的掐痕,他打开两条腿,大腿内侧微微发红,但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