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江婉笑了笑，语气是难得的正常，转变之大让祝絮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我只是想告诉你，其实有的时候，利益才是最忠诚的伙伴。早些休息吧，累了一天，你应该也困了。”

“祝你，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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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来到学校之后，祝絮总感觉自己走到哪都会有炙热的视线追逐着，甚至还有人来找她要签名。

“陆，陆然，我，我喜欢你，我是家中独子，不出意外的话在未来会成为家族产业的第一继承人，十几年来也一直洁身自好，绝对会对未来的伴侣专心，结婚后可以把公司所有的股份都转移到另一半的名下。以后你在找联姻对象时，能不能......稍微考虑考虑我？”

面容清俊的少年满脸通红，话都有些说不利索，眼中却燃烧着炽热的情感。

“你不知道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吗？”

幽幽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你说钟晟？”

少年的眼中闪过嫉妒，接着便是厌恶。

“然然，你不知道，他们家虽然产业做的大，但是他的父亲出轨成性，说不定日后便冒出来几个私生子来跟他争家产，而且......有这样的父亲，自小「耳濡目染」，他对待感情的态度...呵，又能认真到哪里去呢。”

“而且，他当初追你的目的......"

“你给我住嘴，挖墙脚挖到正主面前，你又能高尚到哪里去。”

钟晟憎恶地看着他，恨不得马上将他的嘴撕烂。哪怕知道她可能已经知道了他做过的事情，也不想让她从别人口中得知这件事。

少年也不甘示弱地看了过去。

钟晟心里却突然涌现出一股病态的满足感。

没关系的，眼前的人连她不是陆然都不知道。

她是为了帮陆然报复他而来，哪怕是被憎恶也好，在这个世界上，他和祝絮的羁绊才是最深的。这个人，只会是也只能是一个不起眼的过客罢了。

祝絮走进教室时，姜芠正在帮她整理桌面上散落的礼物和情书。

看着和往日大相径庭的桌面，她有些苦恼的皱了皱眉，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而懊恼自己的唐突。

“需要我帮你搬到教室后面的杂物柜吗？”

姜芠偏头看向她。

“多谢。”

祝絮点了点头。

姜芠没有再说话了，只是沉默地搬着东西，只是被黑色碎发掩盖着的耳朵却红了一片。

第五章 所有人都求我活下去（5）

云漓随意地靠在雕花的床柱上，衣衫有些凌乱，乌木般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胸前，神情颇为倦怠。

高烧退去，白皙的脸庞上还残存着一抹红晕，反倒是为她添了几分人气。

除了淡淡的熏香，屋内还弥漫着一股时有时无的妖气。

一缕黑色的烟雾被云漓仙尊抓在手上，日光透过窗柩撒到她的身上，根根骨节分明的手指白皙的将近透明，整个人像是将要在晨曦中消散一样。

被掐住命门的姜莫都有些恍惚了，这个灵力近乎枯竭的修士究竟是怎么控制住他的。

“要不......你把我放了，我给你搞几瓶止疼的魔药来。”

“倒也不疼，不过是感到体内的生机缓缓流逝有些感伤罢了。”

她轻轻笑了笑，眼角微挑的桃花眼里却似乎含着细碎的水光，不知道是不是魔功修炼多了，明明是个寡淡的微笑，却无端有一股惑人的感觉。

心跳微微停滞了一瞬，姜莫不由得在心中暗道可惜，这张极美的面容居然长在仙界最铁石心肠的仙尊身上。

“你有听到这些人在说什么吗，预言中能够制衡魔尊，维持三界平衡的人，他们居然想要把他困在上清宗给我当祭品。”

随着情绪的波动，她的手上也不自觉地用力，本就受了伤的妖物维持不住本体，现出了人形，上身赤裸着的英俊男子被迫以一种绝对臣服的姿态半跪在地上。

“果然，死亡对我来说才是最好的归宿。”

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瘦削的侧脸滑下，汇聚在下巴尖尖上，最终又落在玉制的地板上，肺部的氧气逐渐缺失，一片模糊的视野中，姜莫之能看到她晕红的眼尾。

“咳咳......”

似乎是太过激动，云漓的身体伏在桌案上轻轻颤抖着，淡粉的指尖也染上了一抹血色。

呼吸重新变得顺畅，侥幸逃过一死的姜莫，第一反应居然是轻拍她的脊背不断安抚着。

“不若这般，你留下我性命，为我提供一个修炼之所，等到我的修为超过你的师兄，便可如你所愿，亲手终结你的痛苦。”

“我从不相信从一个妖物口中说出来的话。倘若届时你伤及无辜，我反倒是为了一己私欲，养虎为患了。”

“不过.....你的说法又确实让我有几分心动。”

她缓缓凑上前去，几缕发丝拂过姜莫的肩膀，带来一股浅浅的甜香，属于另一个的气息缓缓靠近，从窗边的倒影看去，两人似乎在亲昵地交颈缠绵。

瞳孔微缩，心跳如鼓，姜莫却只等到额间的一点冰凉。

这人，连指尖都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