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干一行爱一行,并且对自己要求严格,坚决不能容忍一点懈怠或是差错,他这两年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就连早上的早安吻都变得匆忙,唇瓣与唇瓣一触即分,苏尔亚每次想多黏他一会儿都会被训回去,时间久了,老夫老妻四个字也就成了生疏的代名词。

然而莫青意识不到自己这一点。苏尔亚替他把被子往上拎一点,前胸紧紧贴住他的后背,莫青近来一两肉都没养得起来,脊椎骨还是这么硌人,抱起来一点手感也没有。

黑暗里所有的触感都被放大,苏尔亚的嘴唇蹭上后颈的那一瞬间,莫青实在忍不住痒,干脆不装了,翻身睁开眼,凶巴巴地瞪回去。

“有本事就不要偷偷抱我。”

“老婆......”苏尔亚跟他耍赖,知道莫青怕痒,手一直往他腰上那块痒痒肉摸,“你就知道不理我......”

莫青不近人情地打断他:“明明就是你的错,传错照片了还跟我耍脾气。”

“我认错我认错,”苏尔亚闷闷地说,“还不是你最近一直不关心我,以前我的手开裂你都会帮我涂护手霜的,现在看都不看......还有对罗山和罗海也是,它俩一想找你玩,你就把它们扔给我。”

莫青被他说得愣住了,他想起来罗山的年纪有点大了,平时都懒得动弹,只喜欢围在火炉边睡觉,他刚开始还担心过一阵,试着把它拉起来走一走,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罗山主动来找他玩他却没时间陪,也难怪最近那两条狗的精神都不太好,尾巴和耳朵直指地心。

“我......”莫青张了张嘴,想了很久都不知道怎么说,最后还是先亲了一下苏尔亚表示服软,“我不是故意的。”

他握住苏尔亚的双手,用指腹柔软地蹭茧子开裂的地方,听苏尔亚继续控诉他的罪行:“还有我想让你叫我用相机,问了很久你才答应,我拍你也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

“好吧,”莫青认罪,“我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

好长一段时间没接长吻了,苏尔亚亲着亲着就撩起莫青的睡衣,粗糙的茧子蹭过他的腰线,顺着脊柱沟摸到往下更隐蔽一点的地方,然后单手环住他的腰把整个人抱到身上,另一只手把蹭掉下来的裤子扔远。

窗外正在下雪,扑扑簌簌的声音砸在窗户上,而后化成水珠留下一道道水线,莫青一到这时候就会浑身发烫,他被亲得有些缓不过神,隐约记得明早好像还有事,想挣脱却挣脱不了。

“别闹了,明天忙呢。”莫青趁机咬了一下苏尔亚的嘴角,算是报复他从早到晚的冷脸。

“别忙了,明天你睡懒觉,我去忙。”

苏尔亚不肯松手,鼻尖埋进莫青的颈窝里跟他撒娇,因为他比莫青小三岁的缘故,在感情上他总是更依赖莫青一点。

“你这几天不也是忙得不见人影,还好意思说我,”莫青刚抱怨两句,忽然想到了什么,从苏尔亚身上翻下来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苏尔亚心虚的撇了下眼神:“什么事?”

莫青揪住他的耳垂:“我每次找你,你不是在外边,就是在工坊里,动静好像还挺大的,你又在瞎捣鼓什么?”

苏尔亚的手指之前骨折过一次,就是原先木台上的那朵玉雕香青摔碎了一个角,莫青对他说了不碍事了,他还是背着莫青花一周的时间重新做了一个。从医院回来的那天晚上莫青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苏尔亚一倔起来他是真的没办法。

刚燃起来的火很快就灭了下去,苏尔亚干脆闭上眼睛打算糊弄过去:“没什么,先睡觉吧,不早了。”

莫青不信他:“说谎变小狗!”

“小狗就小狗。”

后半夜睡得深沉,雪不知不觉下得没过了门槛,莫青翻个身面对苏尔亚,迷迷糊糊地催他起床。

“我起不来,你昨晚说的哦,我睡懒觉,你做事。”

苏尔亚也起不来,抱着莫青用气声耍赖:“我没说......”

“撒谎变小狗......”莫青边说边将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然后长狗耳朵......”

摸了几个来回,莫青忽然觉得不太对劲,苏尔亚的头发有点呛,但他刚刚好像摸到了什么热热软软的东西,还毛茸茸的,戳一下就抖一下。

“不对!”莫青掀开被子猛地坐起来,指着苏尔亚的头顶,不可置信地叫出声,“苏尔亚!”

“什么?”当事人一头雾水地跟着坐起来,顺着莫青的指向揉了揉自己的头顶,然后惊恐地发现

“哪来的耳朵!”

莫青把人一把拽到镜子面前,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猛搓一通苏尔亚的脑袋,发现两侧那对深棕色的长毛狗耳朵实在是灵活得不像话,苏尔亚一激动它就跟着立起来,摸到里面的小绒毛还会抖上几下,手感真实到莫青连掐自己好几下。

对着这一对毛茸茸的耳朵研究了半个小时,莫青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这真的好像是阿拉斯加的耳朵,好可爱。”

莫青一开心,就又花了半个小时在揉苏尔亚的耳朵上,最后都把人摸炸毛了,才恋恋不舍地收回手。

莫青试着安慰他:“很可爱,真的,完全不需要用帽子遮住。”

“不要。”苏尔亚扯住绒线帽子的下端,把一对不安分的耳朵压得充血。

可爱归可爱,但是是绝对不能让别人发现的,加上苏尔亚不想离开莫青身边,烘壁炉都不肯摘帽子,旅客看见好奇问两声也就罢了,罗山和罗海也激动得不行,一个劲儿地围在他身边嗅。

“别不高兴嘛,”莫青趁没人在,用接吻的方式安抚他,“可爱死了,我还想亲你的耳朵。”

“不要!”苏尔亚争宠一样捂住自己的耳朵。

过了几天,要回国的时候莫青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过海关肯定是要摘帽子的,但苏尔亚一摘帽子,最轻的后果也是社死,果然,当天过安检的时候工作人员瞅了好几眼苏尔亚的头顶,不知道感叹了句什么,挥挥手不忍直视。

“他说什么?”莫青问苏尔亚。

苏尔亚黑着脸回答:“他说,他说年轻人真会玩。”

有了这么一对耳朵好像确实应该玩点什么,当天晚上莫青一直忍不住去逗苏尔亚,往他耳朵里吹气,把人逗毛了后想逃逃不掉,腰被狠狠按在床上从后撞进去,一直闹到汗浸湿每一绺头发。

江应春的婚礼办得中规中矩,白玫瑰铺得到处都是,苏尔亚最近的嗅觉也很发达,喷嚏打个不停。

“洛桑没来?”江应春来敬酒的时候问莫青。

“没来,她最近在忙考试,不过她的祝福我给你带到了。”莫青拿出一封手写信和一个开过光的佛牌递给江应春,“这是保平安的,她特地去寺里求的。”

“那你喜糖记得多要一点啊,”江应春把信给伴娘让她收好,佛牌直接挂在了脖子上,“等会儿我扔捧花,记得往前面挤挤,我好扔给你们。”

莫青笑了:“这是作弊吧?”

“学长就不要跟我客气啦,”江应春狡黠地笑了一下,“某人半个月前天天跟我诉苦来着,每句话都离不开老婆两个字,要不是我跟他有血缘关系,早拉黑了。”

她看向苏尔亚:“诶,今天注意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