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

仓小满凑近铁门，底下是一条急转直下的楼梯，阻挡了她的视线，让仓小满无法看清底下究竟是什么状况。

可很快，地下室里三兄弟里的老二就又抱怨了起来。

“你说这地下室反正也得烧了，人也都在里头了。干嘛还要咱们一个一个往外运？直接就把他们都丢进来呗，不论是一把火也好，还是直接给这房子推平了，直接把他们闷死在底下也罢，用得着这么麻烦吗？”

老大还想继续劝，可脾气急躁的老三可一点也不惯着他，直接怼了过去，“有能耐你别跟咱们抱怨呀，你去跟程老板抱怨去啊。喝酒吃肉你跑第一，有活干了，你比谁都能嫌弃。天底下哪有让你白占便宜的道理？”

“这话说的我可不认，我这还不是为了咱们干活轻松点吗？大哥他不知变通，你怎么也这么死板？”

“钱好挣还轮得着你？”

老三冷笑一声，话语里饱含深意道，“大哥谨慎是好事，我还嫌这都不够谨慎呢。要不是……我才不会干这活！”

老三话说到这又顿了顿，正色道，“算了，干净搬吧，这事要结束早好，干完这回咱们手里的物资和钱也够在市里谋个正经活法了。”

老二一把抓住了老三的衣领，有些激动的质问道，“不是，老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咱们哥三个说的难听了不过是亡命之徒。挣扎了半辈子，好不容易才迎来了这个盛世。只要咱们手黑心狠，还怕在这世道里面挣不出个好日子？能过人上人的日子，谁特娘的还愿意干个只能糊口的活？”

“铛！”

老三把手里的家伙事随手砸在地上，发出重重的一声闷响，“人上人？呵……我只知道这里头一个二个的都是扎手的货。咱们手再黑也没人家的心黑！干这个活我是千小心万小心，一个都不敢放出血来。不然……都是祸事！”

此时大哥也终于意识到了老三话里话外的不对劲，面色一沉道，“老三，你是不是嫌大哥没用？觉得咱们拖累了你，想要跟咱们拆伙？”

“大哥，你不明白……”

老三叹了个气，蹲下身，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皱巴巴的香烟。点上以后重重的吸了一口，好半晌才吐出了一口气道，“我知道大哥你心里的想法，不外乎就是等咱们在H市这里逍遥够了，混不下去，再接着去找程老板。寻思着，他总会给咱们一口饭吃。可他真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人，咱们干完这活就金盆洗手吧，造的孽够多了……”

作为几人的大哥，也是承接任务的领头人。他并不是心里一点嘀咕都没有。

听到老三这么说，他心里也有了些不大好的猜想，“三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不该知道的事？”

老三快速的抬头看了自己大哥一眼，眼神亮了一下又快速的暗淡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大哥的个性。他从来都不会去问，不会去想，不会去猜自己主顾做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原由。

可这一次，事关他们之后的前途性命，老三最终还是决定和大哥坦白一切。

“咱们最开始接程老板的活，得是大半年前了。那个时候咱们才到H市不久，咱们活也清闲。我就在舞厅里找了个相好的。”

老二听到这话立马开口打断道，“等等，等等！你说你找了个相好的？咱们三可早就立过规矩了，出去玩儿行，不能走心！咱干这一行的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和把柄，那可都是要命的！”

老三咬了咬牙，掐灭了手里的香烟道，“我知道，所以我没跟你们说。她在三个月之前突然失踪，我找了无数地方都没有半点消息。一个月之后……我在咱们处理的这些人里发现了她。和这些人一样，无声无息不言不语……”

“然后呢？！”老大瞪大了双眼，一把拽死蹲在地上的老三，“你告诉我，你没有把她给放出去！”

老三摇了摇头，“大哥，你放心，她已经死了……我以为我能救她，我趁着你们没注意的时候，偷偷的把她留在了外头，安置在我住的地方。可……不出几天她的身体就一点一点的被腐蚀了。最后只留下了一地的虫尸。一个人啊……活生生的人啊……就这么没了！”

……

三人相对无言，每个人心里都弥漫着不安和恐惧。

还是老二第一个从这种诡异的思绪里挣脱出来，下意识的就想反驳。

“不对，不对……你的相好的怎么会到程老板这？程老板这不都是自愿……”

“自愿？”老三赤红着双目瞪着老二，“阿霞的日子不说过的多好，但我也从没亏待过她。她和我说过她家没人了，就自己一个没牵没挂的，直到遇见我。她甚至准备再攒两年钱就辞职和我回老家结婚。她怎么可能想不开，把自己的命卖给程老板！”

第102章 疯狂输出

“可那些人你也看到了，他们什么反抗都没有！听话的就像是提线木偶，如果不是自愿的，他们怎么可能连痛哭求饶都没有？”老二始终不肯相信老三口中所说的一切，执意的想要找出他这番说辞中的漏洞。

“或许是心理催眠，或许是机器洗脑，又或许是哪个异能者的能力？我不知道……”

老三捂着自己的脑袋，嘶吼道，“我的确不知道他们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做到这一切。但这么长时间以来，咱们处理掉的人这么多，你们真的就没有丝毫的怀疑过？”

老三的话像是扯掉了兄弟三人的最后一层遮羞布。

是啊，怎么可能不怀疑。

“可，这么多人，如果真的是异能者小队的人绑来的，就没有人找他们么？”

他们自从和程凌合作以来，处理掉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多么庞大的一个数字，可在一个城市里，这些人也不过只是九牛一毛。竟然没有引起任何形式的社会关注。

老三叹了口气，“阿霞没有父母兄弟。要不是我和她相好，或许都不会有人注意到她的失踪。她虽然在舞厅工作，可那里的人今天来明天走都是常有的事，老板就算有所怀疑也不会主动给自己招惹麻烦。说白了，我们这样社会底层的人，没有没有家庭牵绊的人。在别人眼里就算是死了，也不过是一具无名尸体罢了……又有谁会多问一句？”

“怎么会……她……程老板……”听完这一切，一向沉稳的老大此时也是慌乱异常。

在他的心里，虽然他们三个都是手染鲜血的亡命之徒，可他还是不断的告诫自己他是有良知的。

哪怕这么多人命丧他手，可那些人都是自愿的，都是从异能者小队拿到了巨额安置费的。所以在他眼里这不过是一场交易。他们拿钱换出人生，而他们三兄弟也不过是拿钱送他们一程。

现如今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他再也不能骗自己了。假如那些人真的和老三判断的一样，是被异能者小队的人用手段绑来控制住的……那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刽子手。

“啊！闭嘴！老三！闭嘴！”

“大哥？”

“大哥！”

或许是兄弟三人争吵的声音太大，一旁原本晕倒在地的图南此刻也醒了过来。

“唔……”

他刚想伸手揉一揉自己有些发懵的脑袋，却立即发现他的双手被反绑在了身后，嘴巴也被胶带缠了个严实。

“唔！唔唔唔！”图南环顾四周，白色的墙壁，冰冷的陌生器械。他似乎是躺在某个实验室的大厅里，四周还昏迷着不少人。而他是被一旁三个陌生男人的争吵声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