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蓁蓁直接把眉毛皱得和毛毛虫一样,嘴巴一扁就开始撒娇了,“夫君,呜呜呜……”眼眶水盈盈的,泪珠在桃花眼里打转,就是不落下来。
容瑾宸心里顿时一个咯噔,他放下手中的狼毫笔,直接把她搂在自已怀里,“怎么会呢?卿卿这么娇软窈窕,哪就胖了?”他的笔记里写着要时刻照顾孕妇心思。
苏蓁蓁趴在他怀里,仰着小脸蛋看着他,“真哒?”孕妇确实就是这么敏感多思,还容易掉小珍珠。
男人看着她肤光胜雪的小脸,白里透红的气色显示着卿卿被他养得很好,满意地颔首,一脸正经地看着她,“真哒。”学着她说话。
苏蓁蓁被泪水沾湿的睫毛还湿哒哒的,眼眸黑亮澄澈仿佛林间小鹿,可人怜爱得紧,男人情不自禁低头亲了亲她泛红的眼尾,“卿卿这样刚刚好,我很满意,也很喜欢。”声音尾音上扬,摸着她柔如无骨的小腰,眼眸柔情无限地看着她的小脸。
苏蓁蓁被他这话哄得找不北,全然忘记了自已原先在纠结什么,她把娇艳欲滴的脸颊埋进男人的胸膛,“我相信夫君。”她又依恋地蹭了蹭。
容瑾宸有点无奈地听着自已耳边的心跳声,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不争气,和卿卿在一起这么久也还是容易心跳加速。
脑子里虽是这么想,可男人唇角微微上扬却显示着他的甘之如饴。
他的声音低沉缱绻,语气透着温柔,“卿卿,哪怕你真胖了也是正常的,卿卿肚子里的小汤圆也有重量,你们在我心里的分量是越来越重的。”听着他这话,苏蓁蓁浑身舒畅,小手摸着他的胸膛,抬眸看着他,“不许嫌弃我,不然……”唇被他俯身吻住……
屋外的细雨已经悄然停歇,紫檀木贵妃榻上的一对眷侣依偎在一起,亲昵地交颈说着话。
“夫君,小汤圆儿的衣服准备好了没?”苏蓁蓁握着他骨节分明的指节把玩着,时不时把自已的手指顺着指缝扣进去,两人十指紧扣。他瞧着她玩手指都津津有味的模样,失笑,“小汤圆儿的衣服已经从它出生准备到了三岁。不光有咱们准备的,还有父皇和岳父岳母他们。”因着他们不知道男女,而苏蓁蓁和容瑾宸虽然知道他们有孩子,也不确定这世是不是洛芷涵知道的。
所以他们男女款的小衣裳都准备了,内里皆是用棉布做的。
她靠着男人结实的胸膛,看了看容瑾宸,“夫君,你先前说要亲力亲为照顾咱们的宝宝,可这样很熬人的,万一你不好看了怎么办?”语气揶揄,眸中笑意点点,戳了戳他的手背。
容瑾宸一噎,沉思片刻,方道:“那就白日里带小汤圆,夜间交给奶嬷嬷。”他也做足了功课,知道寻常人家的女子坐月子还得照顾孩子,遇见不好的婆家简直熬干了心血。
卿卿自然不会无人照顾,可她坐月子肯定得全身心恢复身体,孩子自然得由他来照顾。
又不是卿卿一个人的孩子,他肯定得出力,不然岂不是显得卿卿吃亏了么?
苏蓁蓁感觉自已的心被他好似再正常不过的话弄得小鹿乱撞。
少女潋滟的双眸满是崇拜和爱意,她柔柔地看着男人,“夫君,你是一个超级超级超级好的夫君,我亲自认证的。我相信你未来也是一个很好的爹爹。”容瑾宸闻言,轻轻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脸蛋。
第246章 太子回京
五月初三。
太子容瑾祐回京。
同时回京的还有一同去调查回来的锦衣卫指挥同知李岁。
一路风尘仆仆的太子容瑾祐都无心顾及沿岸百姓对他的称赞了。
他此时眉头紧锁,有种面对暴风雨前平静既视感。
来到未央宫前,他见到了比往常更加严肃的于福海,于福海看着他都没笑脸了,只是苦着脸给他比划了一下。
太子容瑾祐敛眸,朝他点了点头,随即道:“劳烦于公公通禀一声,孤求见父皇。”于福海苦着脸,“太子殿下,锦衣卫指挥同知李大人在里面呢。”他只得道:“太子殿下稍等片刻,奴才待会儿就去通禀。”
他微怔,“既如此,有劳于公公。”眸底墨色翻涌,紧抿着唇,身姿依旧笔挺,带着天生的矜贵风骨。
不多时,锦衣卫都指挥同知李岁出来,默默给太子容瑾祐行礼又离开,看着于福海进去,不久又带着宫女太监出来。
他心里深吸一口气,脊背依旧挺拔如松,有点感慨地看着从小到大再熟悉不过的未央宫。
殿内容越正沉默地看着自已对弈的棋局,手中执着墨玉做的黑棋未落,听见太子容瑾祐的脚步声,也只是淡淡道了一句:“太子回来了?”他敛眸,低声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父皇,儿臣有错。”语气很是愧疚。
身着一身玄色织金团龙龙袍的容越盘着腿,他目光微动,看向跪在地上的太子,“怎么?”声音听不出来喜怒。
“金砖”很是冰冷,在初夏的时节让人有种如临寒冬的错觉,太子容瑾祐喉头微滚了滚,“有流民打着儿臣的名义造反,乃是儿臣之过。”声音带着自责和愧疚,不敢抬眸看着父皇。
容越自已对弈的动作一顿,凤眸淡淡掀起,“此事朕心中有数,非你之过。”太子容瑾祐并不作声,也没从地上起来。
空气中很是安静,他只能听见父皇的呼吸声,还有他自已的。
攸地,清脆的棋子接触棋盘的声音落下,带着一丝沉闷。
太子容瑾祐心间发沉,冰冷的“金砖”透过衣裳直达膝盖,他却毫无知觉。
容越淡淡掀起眼皮,漫不经心地道:“怎么还跪着?快起来。”手上动作却并没有停止,而是执着白棋落子。
他作揖道:“儿臣多谢父皇。”随即起身,动作不徐不疾,只立在一旁。
殿外太阳渐渐移至半空,铜制博山炉内燃着的龙涎香默默散发着香气。
“太子,你说说此番赈灾的经历。”容越的声音听不出来喜怒,貌似随口道。他作揖行礼:“启禀父皇,儿臣此次前往洛阳赈灾,趁着天灾肆意哄抬粮价的商贾不少……”河水无情,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容越手中黑棋落下,表情依旧不动声色,听完太子说话后,他默了片刻。
空气骤然安静下来,寂静的氛围很是压抑。蓦地,他道:“太子,你可知锦衣卫指挥同知调查到了什么?”男人凤眸威严,沉着声线道。
太子容瑾祐一身常服风尘仆仆,还未来得及更衣,他垂眸,“儿臣不知。”锦衣卫是专属于父皇的一支精锐,他没有那个权利去窥探。容越嗤笑一声,“朕不信。”太子怎么可能这点能耐都没有?李岁能查出来的东西,太子怎么可能不清楚?
对方并没有回话,容越视线扫过瞧着风尘仆仆的太子容瑾祐,“这一路你也不容易,太子,坐吧。”他眸光意味不明地打量着他,声音变得温和了些。
丝毫不敢放松的太子容瑾祐低垂着眉眼,作揖低声道:“儿臣多谢父皇。”容越默默打量着太子容瑾祐,“太子陪朕下一盘棋吧,一个人对弈怪没意思的。”
“儿臣遵旨。”太子容瑾祐心下一动,看着被父皇打乱的棋局,黑子原先已是身陷囹圄,无力回天。
父子两人默默对弈,这局容越执白子,太子容瑾祐执黑子,黑子先行。
“李岁同朕说,黄河决堤虽是遇见几十年难遇的特大洪水,可工程质量存在问题。太子,此事你可知?”容越的声音很是平静,却透着风雨欲来的感觉。坐在对面下首的俊美青年薄唇紧抿,父皇强势的棋风步步紧逼,他无路可退。
“儿臣知晓。”他在洛阳赈灾,却也派人调查过修筑的工程。父皇意图显而易见,对此他不打算反驳。
容越蓦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修长分明却不可避免染上岁月痕迹的大手叩了叩金丝楠木龙纹雕云炕桌,眸中闪过思量,“既如此,太子也知偷工减料之人是太子妃娘家二叔了?”容越并不反对任人唯亲,可前提是这个人有能力,懂分寸,知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