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司空煜预备动身离去。云陌前来相送，一脸惆怅：“不知何时你我才能再度相逢？”司空煜笑容温润：“有缘定会相见。陌兄保重，待我回都探望之后，便即刻出发，若有机缘，定会回此地与兄台把酒言欢。”云陌道：“好，想来我们很快便会相见。”司空煜拱手道：“那在下便先行一步。”云陌说道：“一路顺风。”司空煜微微点头，而后便启程而去。

……

司空煜其人，生得一袭白衣胜雪，身姿挺拔如松，剑眉星目间透着一股清朗俊逸。他性情洒脱，行事不羁，却又心细如发。与人交往之时，不卑不亢，既带着几分不羁的随性，却又在细微之处尽显谦逊有礼。那笑容恰似春日暖阳，能轻易让人卸下心防，可偶尔的清冷又似寒冬之月，透着一股遗世独立的孤高。他看似对诸事皆不在意，实则心思缜密，任何蛛丝马迹皆逃不过他的双眼。且他心怀大义，心中自有丘壑万千，并非那等无志无谋之人。

第20章

云陌目睹他渐行渐远，直至身影全然消失于视野，方才转身返回自己的府邸。回府之后，他独坐在席，一壶闷酒，对影自酌。目光不经意间扫到那把闲置的古琴，他轻轻蹙眉，低低呢喃道：“知音既去，怕是不久便会再度相逢罢。”

司空煜一路风尘仆仆，走走停停，逾月方至东陵府邸。甫一归来，便径直召见青亦，询问这段时间府中的诸事。青亦垂首恭声答道：“诸位王爷各自忙于手头事务，陛下那边除日理万机外，并无他事。”司空煜微微颔首，又问：“哦？当真如此？”青亦忙不迭回道：“确是如此。”司空煜又道：“对了，千羽呢？不是让她早些回来么？”青亦面露难色：“千羽姑娘虽已归来，却甚少露面，属下也不知她身在何处。”司空煜抬眸盯着青亦，青亦见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斩钉截铁道：“属下句句属实，实不知晓。”司空煜冷声吩咐道：“去寻她来，让她速速前来见本王。”青亦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司空煜转身走出密室，回到房中，唤道：“来人。”门外太监应声而入：“王爷有何吩咐？”司空煜道：“本王欲沐浴，去唤人准备一番。”太监连忙应道：“是，奴才这就去。”司空煜接着道：“再者，本王饿了，准备些吃食来。”太监回道：“是。”言罢，悄然退下。

司空煜独坐在浴池之中，温水氤氲，思绪却纷至沓来。念及自己仍无法恢复如常，而时机未成熟，困守此处实在无趣，不禁萌生出跟着云陌游历四方的念头。门外小厮瞧着王爷许久未出，便在门口轻声问道：“王爷，可要奴才伺候您沐浴？”司空煜道：“不必了，本王想独自待会儿。”

司空煜在浴池又泡了些时候，方才披衣而出，整理好衣衫，向小厮问道：“本王点的心呢？”小太监忙应道：“已备好，奴才已命人送到王爷房间了。”司空煜笑意盈盈：“赏你了。”小太监忙谢道：“谢王爷赏赐。”司空煜回到房间，看着桌上的点心得意地笑了笑。因连日赶路疲惫，他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困意上头，在不知不觉间竟趴在桌上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声音：“王爷、王爷。”司空煜迷迷糊糊地回道：“本王倦了，谁都不见。”门外之人回应：“是。”过了一会儿，司空煜觉察到有人进了房间，还为他拿了毯子盖在身上。他缓缓睁开眼，瞧清来人是谁后，不禁皱眉问道：“你如何进来的？”那人扑通跪地，道：“公子，千羽前来自首。”司空煜淡然一笑：“自首？你有何罪？”千羽垂首：“千羽不该替公子决断，更不该质疑公子的决定，千羽知错，恳请公子恕罪。”司空煜笑道：“你这话倒严重了，你并未做错什么，让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去护我，实是委屈你了。”千羽忙道：“公子，千羽从未有此过念，还望公子再给千羽一次机会。”司空煜淡淡道：“罢了，你走吧，回你的去处。”千羽哀求道：“公子，千羽真的知错了，求公子莫要将千羽赶走。”司空煜道：“出去吧，本王累了。”说罢，起身径直进了内堂，千羽跪在地上，不知所措，心中忐忑不安，想着若是此刻回去，定会受罚，众人定会认为自己犯了大错才被公子怒而逐回。然而公子此刻仍在气头上，自己究竟该如何是好。

司空煜一直睡到近晌午才起身，稍作收拾后说道：“本王今日要去探望皇奶奶。”小太监应道：“是，奴才随王爷同去。”司空煜笑道：“甚好，你对本王这般尽心，本王定让皇兄好好嘉奖你。”小太监忙不迭回道：“王爷谬赞，不过是奴才分内之事。”司空煜一路游赏逗趣，几个时辰后才到了宫里，径直来到太皇太后居所。他对门口的嬷嬷道：“皇奶奶可在屋里？”门口嬷嬷忙行礼：“煜亲王到了，太皇太后已在房中。”司空煜抬手示意她噤声，小声道：“我要进去给皇奶奶个惊喜。”嬷嬷轻轻笑道：“太皇太后就在屋里呢。”司空煜这才稳步进入。

只见太皇太后正安然礼佛，司空煜悄步上前，伸手蒙住她的眼睛，故作惊喜道：“猜猜我是谁？”太皇太后笑着睁开眼：“煜儿啊。”司空煜这才露出真容，在她身畔坐下，嘟囔道：“这游戏一点都不好玩儿，皇奶奶怎么就猜到我了呢？”太皇太后笑嗔道：“除了你，又有谁会这般顽皮来逗皇奶奶开心呢？”司空煜笑嘻嘻地说：“煜儿就知道皇奶奶最疼我了。”太皇太后道：“煜儿已有许久未来看望皇奶奶了，可让皇奶奶好生想念。”司空煜撇撇嘴：“煜儿在此处，众人都不喜欢煜儿，煜儿心里难过，这才走了。”太皇太后心疼地说：“傻孩子，这怎么可能？皇奶奶最是疼爱煜儿了。”司空煜一脸委屈，可怜巴巴地说：“皇奶奶，你说是不是？他们都说煜儿脑子不好，不愿和煜儿玩。”太皇太后忙问：“那煜儿这是去了哪里？一个人在外头可危险哩。”司空煜道：“煜儿找人把自己带到大夏去见姐姐了。”说着，司空煜从怀中掏出一件小巧的物件，放在太皇太后手心：“这是煜儿给皇奶奶的礼物，姐姐还托我带了许多好东西，都已吩咐人送进府里了。”太皇太后笑得开怀：“煜儿果真是个乖孩子。对了，笑儿她可好？”司空煜欢快地答道：“皇奶奶放心，姐姐在呢，大夏的国主对姐姐很好。”太皇太后欣慰道：“那就好，这可让皇奶奶放心了。”司空煜突然眼眶泛红，委屈地说：“皇奶奶，你说煜儿是不是讨人嫌？不然王兄他们怎么都不愿搭理煜儿，就连心儿也讨厌煜儿。”太皇太后赶紧安抚他：“傻孩子，不会的。皇奶奶瞧着煜儿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司空煜又确认道：“皇奶奶不会骗煜儿的对不对？”太皇太后笑骂道：“皇奶奶怎会骗你？”司空煜这才破涕为笑，满心欢喜，便在太皇太后宫里一直待到下午才离去。

小太监见司空煜出来，忙问道：“王爷，咱们这就回去吗？”

第21章

司空煜微微颔首，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缓声道：“既然来了，那便去瞧瞧皇兄吧。”身边的太监忙不迭地躬身回道：“王爷，此时皇上定是在御书房处理政务呢。”司空煜双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落寞，轻轻摆手，缓步行至亭中石凳旁，缓缓落座后说道：“那便算了，我们先回府吧，改日再探视皇兄便是。”言罢，便与太监一同向宫外走去。

行未多时，只闻一阵清脆的呼唤声从身后传来：“煜亲王为何行色匆匆？”司空煜只闻其声便知晓来人是谁，脚步一顿，转身而立，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目光柔和地望向来人：“三嫂怎会在此处？”只见来人正是晋王司空乔的妃子柳若汐。司空煜的目光又移向她身后，只见一女子身姿婀娜，莲步轻移，正是柳若汐的妹妹柳若兰。柳若兰微微欠身，轻启朱唇行礼：“煜亲王安。”声音清脆悦耳，仿若莺啼。

柳若汐浅笑嫣然，福身行礼道：“我来带小妹给太后请安，这会儿正打算去拜见太皇太后呢。”司空煜双手抱臂，轻轻点头：“那我便不打扰三嫂与柳小姐了，先行告辞。”柳若汐微微歪头，双眸中透着探究：“许久未见五弟，不知五弟近日何处高就？”司空煜嘴角噙着自嘲的笑意，坦然笑道：“三哥他们忙于朝政大事，我一人无所事事，闲来无趣，便偷偷溜出府外耍了耍。”柳若汐轻轻一笑：“五弟可真是位闲情雅致之人。”

司空煜抬手自怀中取出一个小物件，递向柳若汐：“这是给三嫂的小礼，还望三嫂不弃。”柳若汐惊喜地接过，含笑赞道：“五弟有心了。”司空煜又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物件，递向柳若兰：“这是送给柳小姐的，望小姐喜欢。”柳若兰双眸一亮，忙福身行礼：“多谢王爷。”司空煜微笑着摆摆手：“不必如此客气。”说罢，他又看向柳若汐：“那我便先行回府了，不打扰三嫂与柳小姐了。”柳若汐轻轻点头示意，司空煜转身离开。柳若汐看着他的背影，轻笑一声：“他还是这般这般漫不经心的模样。”柳若兰一脸疑惑地问道：“姐姐，这位煜亲王一直是这般性格吗？”

柳若汐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怜悯：“听闻他小时候遭受过巨大变故，才成如今这般。不过，除了皇上与太皇太后，其余王爷公主和太后，对他皆无甚好感。”柳若兰双眸中透着同情：“那他着实可怜。”柳若汐微微皱眉：“为何如此说？”柳若兰认真地说道：“自己家人都不喜欢他，连接纳都没有，姐姐难道不觉他可怜吗？”柳若汐无奈地笑了笑：“好了，莫要再提他了，我们还要去太皇太后处，且时间也不早了。”一路上，柳若兰脑海中总是浮现出司空煜的身影，心中暗自思忖：难怪总觉得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孤独，无人喜爱，无人接纳，确实令人心疼。

司空煜回到府中，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随手将门关上。他缓缓走进暗室，打开角落里的机关，取出藏在其中的美酒，坐在石凳前，自斟自饮起来。这时，一个身影悄然闪入，司空煜抬眸望去：“青亦，怎么是你？”青亦“噗通”一声跪地，满脸焦急：“公子，属下知道千羽犯了错，但求公子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司空煜冷哼一声：“哦？看来本公子平日里说的话，没什么威慑力了？”青亦忙不迭地辩解：“公子息怒，属下不敢。”司空煜微微眯眼，冷冷道：“本公子素爱聪慧之人，可若太过聪明，便成了讨厌。”青亦赶忙说道：“公子息怒，千羽已知错了，还望公子饶她一次，给她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司空煜手托下巴，沉思片刻：“罢了，让她好自为之，不过本公子此刻不想见她。”青亦松了口气，连忙问道：“是，多谢公子，那公子可还有其他吩咐？”司空煜微微摆手：“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青亦躬身行礼：“是。”说罢，便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

青亦来到千羽的房间，千羽见状赶忙起身：“你为何来了？”青亦坐到榻边，无奈说道：“我已经为你向公子求情了，公子答应你不必回去受罚，但你这段时间最好别出现在公子面前。”千羽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真的吗？”青亦严肃地看着她：“公子既然给你机会，能否珍惜，就看你自己了。”千羽赶忙福身行礼：“多谢你。”青亦微微一笑：“我们都是为了公子着想，你好自为之吧，我先走了。”说罢便转身离开。

司空煜独自一人坐在桌前，一杯接一杯地饮酒，不知过了多久，终是醉倒，趴在桌上昏睡过去。直至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脸上，他才悠悠转醒。司空煜从暗室缓缓走出，回到房间。

门外传来敲门声：“王爷。”司空煜整理了一下衣衫，走到门口打开门，门外的奴才恭敬地行礼：“王爷，奴才给您请安，给您准备了洗漱用品。”司空煜随口问道：“今日有何趣事？”奴才忙不迭地回道：“听闻近日外邦进贡了许多珍奇异宝给皇上。”司空煜听到此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这话倒是重点。”奴才一脸疑惑：“王爷此话何意？”司空煜笑意盈盈：“皇兄政务繁忙，哪有闲工夫欣赏这些，自然是本王等人替皇上去看看。”奴才挠挠头：“王爷，这件事要不要先向皇上禀报一声？”司空煜不耐烦地摆摆手：“不必，我们只是去看看，莫要打扰皇兄。”说罢，司空煜整理好衣装，带着下人便出了门，朝着宫中存放宝物的地方走去。

司空煜站在那些琳琅满目的珍宝前，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低声道：“皇兄这里的玩意儿，倒是颇为有趣。”一旁的奴才小心翼翼地提醒道：“王爷，我们只是来看看。”司空煜轻笑一声：“知道了知道了。”他细细打量着这些宝物，许久之后，才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太监见状，忙道：“王爷，咱们现在回府吗？”司空煜皱了皱眉头：“就这么回府，太过无趣，你去给本王想想，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太监面露难色：“王爷，这……”正说着，四王爷司空乐前来，与皇帝谈完事情后准备回府，路过此处，看到司空煜正与奴才争执，司空乐笑着走上前：“煜儿，你这是怎么了？”司空煜回头，看到是四哥，微微行礼：“四哥，您来了。”司空乐道：“我来找皇兄商议些事情。”司空煜道：“那四哥忙便是，我便不打扰了。”

司空煜正欲离开，司空乐又叫住他：“煜儿。”司空煜停下脚步，回头道：“四哥有何事？”司空乐一脸歉疚：“之前的那件事，真是抱歉，心儿毕竟还小，你莫要与她一般见识。”司空煜一脸疑惑：“四哥说的是何事？我已记不得了。”司空乐笑了笑：“四哥今日无事，不知五弟可有兴趣去我府上坐坐？”司空煜略一思索，便点头答应：“既然如此，那我就叨扰四哥了。”司空乐笑着回应：“能见到五弟自然不会觉得厌烦。”

到了四王爷府，司空乐笑着问司空煜：“五弟今日可想听曲子？本府恰好有一位琴艺高超的乐师。”司空煜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好啊。”司空乐吩咐下人去准备。不多时，亭中琴音袅袅。司空乐一边品着茶，一边看着司空煜，话题一转：“听闻五弟之前是独自外出游玩了。”

第22章

司空煜微微嘟着嘴，略带委屈地说道：“几位哥哥都不理我，皇兄又整日忙于处理繁重的政务，哪里还有闲工夫陪我玩耍。我心中烦闷，实在无事可做，便只能偷偷溜出去自己寻些乐子。”司空乐微微颔首，一脸歉意地说道：“五弟，此前之事确是四哥的疏忽，还望五弟莫要再为此事耿耿于怀。”

司空煜连忙摆摆手，道：“四哥忙于政务，自是有诸多要事缠身，是我思虑不周，不该打扰到四哥。四哥一心为家族、为朝廷操劳，我理当体谅才是。”

正说着，一位抚琴之人袅袅婷婷地走上前来，琴音便如潺潺流水般在室内流淌开来。司空煜优雅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水，双眸微闭，沉浸在这美妙的琴音之中。

司空乐微微侧头，目光中带着一丝好奇，问道：“五弟，不知你此前可有去过什么有趣的地方？”

司空煜放下茶杯，微微仰头，嘴角泛起一抹浅笑，缓缓说道：“自幼我便未曾离开过东陵，这身边的天地犹如一井之天，不知外面的世界究竟怎样。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寻人带我去了大夏看望姐姐。”

司空乐轻轻笑了一声，道：“五弟倒是有些折腾，大夏路途遥远，这一趟怕是不易。”

司空煜神色坦然，道：“心儿总是说我生性愚笨，那我只好自己去寻找提升的办法。所以我便求姐姐教我抚琴，承蒙姐姐悉心教导，现今我已略通一二。”

司空乐忍不住笑出声来，道：“五弟竟有这般毅力，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司空煜微微垂眸，道：“只是四哥不愿教我，可我又着实喜爱这抚琴之法，思来想去，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司空乐微微一笑，道：“五弟既然已经学到了一些，那待有机会，便让本四哥见识见识你的琴艺如何？”

司空煜连忙拱手行礼，道：“四哥放心，不过与四哥相比，我还差得甚远，只怕难以让四哥满意。”

司空乐笑着说道：“五弟说笑了，五弟既已用心钻研，想必是下了不少功夫的。今日便让我一饱耳福吧。”

说罢，司空乐便吩咐下人取来两把琴，妥善安置好后，目光落在司空煜身上，道：“五弟，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恰是一个好时机，不知五弟意下如何？”

司空煜微微颔首，浅笑道：“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五弟棋艺不精，还望四哥在旁多多指导，莫要笑话才是。”

司空乐爽朗地笑了一声，道：“好，那本四哥倒是要好好看看，你这段时间究竟学得如何。”

司空煜应道：“好，不过若是我弹得不好，四哥可不许笑话于我。”

司空乐道：“好，这是自然。”

待司空乐话音落下，司空煜缓缓起身，在侍从的引领下，来到放置古琴的地方。他轻轻拂去琴上的尘埃，端庄地坐下，双目微闭，似在感受着琴的韵味。片刻后，他缓缓伸出双手，轻轻放在琴弦之上，开始拨动起来。那琴音如泣如诉，时而高亢激昂，如战鼓擂动，仿佛在诉说着心中的豪情壮志；时而低沉婉转，如细雨潺潺，又似在倾诉着心中的绵绵情思。

司空乐静静地坐在一旁，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欣慰。在他眼中，别人才都说司空煜有些傻，可在他看来，司空煜并非真正的愚笨之人，只是在某些方面缺少了点世故圆滑罢了。就如这抚琴，虽然司空煜起初并不擅长，但他凭借着自己的勤奋和对琴音的热爱，已然展现出了独特的天赋。

司空煜一曲终了，缓缓睁开双眸，看向司空乐，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问道：“四哥，你觉得如何？”

司空乐微微点头，赞道：“不错。五弟，你可知我司空家向来注重才艺的培养，每个人都需有一技之长。你能在这抚琴之道上有所进步，着实不易。若能持之以恒，日后定能在琴艺上更上一层楼。”

司空煜微微垂首，轻声道：“多谢四哥夸赞，姐姐教了我许多遍，或许是本五弟天资愚钝，学得有些吃力，弹得并不算好。”

司空乐连忙摇头，道：“不，五弟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琴艺之道，在于熟能生巧。你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学会一首曲子，在本四哥看来，已经十分了不起了。只要日后你能继续用心钻研，假以时日，必定能与本四哥相差无几。”

司空煜眼中闪过一抹惊喜，道：“四哥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