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岛周年庆的时候,他也在场,只是他全身穿了杜宾犬的胶衣,整个脑袋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昏暗的环境下,忘忧岛的几个主管调教师带着奴隶谈笑风生,顾泽没少观察周围的人。

柯言的眼睛,有点熟。

但那张脸他却没有半分印象。

顾泽兀自摇头,应该是他太过于草木皆兵了,看谁都觉得像那个圈子里的。

柯老师一身正气,长了一张冷艳的dm脸,就算是,也应该是拿鞭子的,绝不会是跪着的那位。

“怎么了泽哥?”岑溪询问。

“没事,他眼睛长得有点像我以前见过的人。”

岑溪熟练的将画纸四个边贴好,“柯老师平时上课不苟言笑的样子,倒是有点像dm。”

果然,不止他一个人这样想!

但像归像,在教室还是不适合谈论这些,有些不合时宜,何况背后论人的确不对。全天出文(机器人一;一3796*钯二依

顾泽将这些抛诸脑后,认认真真的拿出色板调色,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就应该和这些颜料一起,被渲染成其他健康的色彩才对。

教室里只有不到二十个学生,每个人的画板上都色彩靓丽,画风简单,唯有顾泽,暗黑色系的风格让人看着就沉闷压抑。

“今天的主题是自由,你为什么会画一个笼子。”柯言在教室转了两圈,还是忍不住询问。

顾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喃喃回答:“只有被关在笼子里的人,才会向往自由。”

柯言环顾四周,顾泽的色彩与周围的创作格格不入,半开的笼子投下一些光影,笼子背后是落地窗外的大海,自由和囚禁在这张画里矛盾又冲突的色彩十分明显。

是啊,如果本就是自由的人,又谈何向往。

柯言看到的是顾泽身上自带的矛盾色彩,而顾泽画的,正是乔西主卧那个他睡了快两个月的笼子,连落地窗外的大海都如出一辙。

熟悉到角落窗帘的那处褶皱,都复刻在了画里。

顾泽整张画最鲜艳的颜色,大概就是半落的夕阳,染红了波光粼粼的海面,让人不自觉的想到,太阳落山后,能照到笼子的最后一抹光亮也将随之抹去,彻底陷入黑暗。

柯言十分欣赏他的创作思维,“这张画,可以送给我吗?”

顾泽回神,“柯老师喜欢可以拿走。”

“那帮我署名一下吧。”柯言递来他自己署名专用的那只笔。

顾泽没有接,他摇摇头:“我又不是什么名家大师,一个半路出家的学生,线条和色彩上都处理的不算好,署名就算了吧。”

柯言却执意要顾泽署名:“画技可以练,谁都不是生来就会的,可贵的是你的灵感。”

顾泽心底嗤笑,柯言要是知道他的灵感都是他的写实,不知会怎么想。

“好。”顾泽接过笔,犹豫片刻,最后在笼子的中央,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和日期。

柯言大为震撼,这一刻,这幅画仿佛被顾泽注入了灵魂,让人看着就莫名难受,想挣扎却又不得不安于现状。

“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

这是柯言对顾泽的评价,教室安静极了,少年宠辱不惊的摆头,“我没那么大志向,画画也只是情绪的另一种宣泄方式而已。”

不是过分谦虚的说辞,他只是平淡表达了画画的初心。

柯言却听进了心底:“生活上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

顾泽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善意,他下意识变成一贯的形象,洒脱摆手,“柯老师看我这样,哪里是有困难需要帮助的人。”

也对,一身名牌不说,光他腕子上的那块表,就足够买下一辆限量版豪车,都说穷玩车富玩表,顾泽的打扮,的确经得起推敲。

岑溪用手机拍下柯言手里顾泽的画作,“我得回去多学学,柯老师还是第一次做出这么高的评价,上学期把我们骂的灰头土脸的,泽哥你来了,可以转移走老师一半火力。”

“少贫,”柯言轻笑,“以后课上练习的作品都会打分,学期末按得分比率计算平时成绩。”

“啊……”

教室里痛苦的哀嚎声此起彼伏,摸鱼的同学都凑过来给顾泽的画拍照,平时成绩这种东西,能不丢分还是不丢分的好,这可是挂科路上的保命神器。

“不能白拿你的作品,正好中午了,请你吃饭吧。”柯言收起画作,“等我把画先放到办公室去。”

“不用”顾泽还没说完就被岑溪打断。

“好啊柯老师,泽哥是我拉来的宝贝,我也要蹭饭!”

“好,教学楼下等我五分钟。”说完柯言就带着画离开了,没给顾泽反驳的机会。

其实不用的,那幅画就算柯言不拿走,他也打算撕碎了顺着厕所冲走,反正绝不可能带到乔西眼皮底下去。

误打误撞的被柯言保留,还签署了他的名字,或许这就是命运吧,那幅画,命不该绝。

岑溪自从受到乔氏的资助,摆脱了孙宇的桎梏,肉眼可见的开朗了不少。

一行三人有说有笑的走到校门,正巧碰见顾泽的室友,夏灿和赖淼。

三说两说,三个人的午饭队伍壮大成了五人,他俩也加入其中。

顾泽不好拒绝,心里还是十分不爽。

夏灿和赖淼知道最近顾泽都是豪车接送,想找机会探探口风,没想到顾泽一声不吭的转了院系,中午也待在画室连宿舍都不回,要想见一面比登天都难。

今天却误打误撞的碰见了,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