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的旁观的人会想,为什么俞殊颜不努力抑制自己的那些悲观的想法,不努力让自己好起来呢。
但,是她不想吗?
她想的,但她却做不到。
她知道这样下去是不对的,她需要自救,但她做不到,她控制不了自己。
所有的负面情绪就像是一汪深邃的泥潭,而她深陷其中,她想出来,但四周无人,仅有的只是无边的泥泞,她甚至连自我救赎都做不到。
所有的好与不好,对与不对,她都知道,也都明白,她可就是无法做到。
她就像是这个世界的旁观者一般,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她看着即将发生的一切,想要阻止,但却无能为力。
语言有的时候是苍白无力的,再怎样看似贴切的描述,也不能将其的挣扎与无力描绘出哪怕一分。
在旁人看来可能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但在当事人看来却难如登天。
未知全貌时,请别凭借着自己那所谓的“经验”去对其随意评判。
你并非局中人,又怎能知晓局中的人痛苦与不易呢。
-
至于为什么凡镜并没有看出来俞殊颜的情绪不对劲,一方面是她们并没有见面,只是通过网络联系而已,这样所有的不对劲都会因为距离的缘故而变得难以察觉。
另一方面,其实真正生病的人并不会整日都表现的那样情绪低落,周遭氛围压抑,相反的是,若是她们不主动说,你可能根本就不会察觉。
甚至在她们主动承认的时候,你还会不相信。
为什么呢?因为那些生病的人会被动的将其伪装的与常人一般,甚至在某些时候,她们看起来会比那些正常人还要正常,她们看起来永远都是非常的活泼开朗,永远活力满满。
可真相呢?
真相是她的外表在灿烂的笑着,但她的心里却一直在下着一场声势浩大却寂静无声的大雨。
无人能看见,也无人能将其带离那里。
第74 章 谁?
“所以,”夏青溪淡淡道:“学校里的这些怪事以及何阳的死,都是你做的?”
“不不不。”凡镜慢慢走上前来,伸出食指在夏青溪的面前缓缓的摇了摇:“怎么能这么说呢。”
“什么叫都是我做的啊。”凡镜缓缓绽开一抹笑颜,只是这其中却没有几分真心:“那都是他们自作自受,怎么能把责任归结到我的身上呢。”
“至于何阳,”凡镜悠闲的踱步了会儿,接着才转头看向夏青溪:“那就与我更没有什么关系了啊。”
“你不是也在场吗?你知道的啊,他是自己跳楼自杀的,他在赎罪。”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一没推他,二没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着他跳楼。”凡镜勾了勾嘴角,眼尾轻扬:“他活该。”
见凡镜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夏青溪和余秽却没什么表示,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就这么默默的看着。
过了好一会儿,夏青溪这才缓缓开口,目光平静的看向她:“可是,这难道不是你用蛊虫操纵后的结果吗?”
话音未落,夏青溪又继续道:“别急着否认,若是不确定我不会说的。”
“好吧。”凡镜耸了耸肩,神情恹恹:“谁让你身边还有一位蛊师在呢。”
“那,以你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你觉得,这是我的错吗?又或者说,我做的难道不对吗?”凡镜面无表情的盯着夏青溪。
夏青溪淡淡道:“从我的角度出发,我会觉得你没错。”
“但你知道的,这个世界的准则并不是以我的观点为准则。”
“那又怎样呢。”凡镜抬手捋了一把额前的碎发,毫不在意道:“我不在意。”
盯着她默默看了一会儿,半晌,夏青溪提醒道:“可若是你所做的事被发现后,你觉得你还会这样无所谓吗?”
“可是,”凡镜斜睨了一眼夏青溪,声音泛着凉意:“如果你们不说,有谁会知道呢?”
“毕竟,在你,还有你的……”凡镜伸手点了点夏青溪,又换了位置,同样点了点余秽的位置:“那位来之前,有谁知道这件事与我有关呢?”
“谁也不知道,谁也查不出,就连那群尸位素餐的官方人员也查不出,所以,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凡镜双手抱臂静静的盯着夏青溪:“这件事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懂吗?”
“所以,你是在威胁我们?”余秽的眼皮轻撩,向凡镜投去的目光满是冷意。
“怎么会呢。”凡镜无辜道:“我这种小啰啰,怎么敢在您的面前造次呢。”
“巫祁苗寨的,上任苗巫。”
闻言,余秽倏的抬头看向凡镜,双眸微眯,眼底划过一丝若有似无的凉意,他缓缓开口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谁的?”
“我记得,我好像没有跟你说过吧。”
与此同时,一旁的夏青溪也站直了身子,正了正神色,面容严肃的望向凡镜。
“放松站啊。”凡镜轻轻笑道:“这么紧张做什么?”
“别岔开话题。”余秽凉凉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凡镜慢慢悠悠呢喃着,半晌,这才抬起头看向两人:“从校方那儿知道的啊,毕竟是他们请你来的,当然知道了。”
余秽面无表情道:“他们并不知道。”
“啊。”凡镜没什么感情的应了一声:“那好吧,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余秽:“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