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1)

那这个看起来十七八岁的男生……沈枝竹看着老照片里那明显的灰发,较之现在异域感更强的冷淡眉眼,确定这应该是高中时代的仲南。

沈枝竹心想,仲南那时候真是帅惨了,放到现在大学里,她能把他的课表熟读背诵并默写一百遍每天打表去见他。

她努力去回忆和这张照片有关的事情,却死活想不起来自己小时候见过这么个人,拍过这么一张照片。沈枝竹捏着照片,背对着门坐在角落冥思苦想,没注意身后拢上来的阴影。

熟悉的气味把她裹紧,男人自身后把她按进怀里,高大的身形让空间瞬间变得逼仄。他的声音顺着嘴唇的动作在她颈下乱钻:“竟然躲在这,如果不是遇到仲西,还真找不到你……在看什么?”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沈枝竹微微侧过头,正和仲南对视。那是一双已然成熟的,线条锐利流畅的眼睛。

她刚欲说什么,仲南就接过了她手里的照片。他明显对这张照片记录的事件是有印象的,此时也露出恍然的表情:“原来这个小孩是你。”

“你……记得?”

仲南点头:“这是我高中的时候,应该是假期回国,我和母亲去接仲西,在路上碰到了沈阿姨。那会儿到处都有拍照立取的店铺,就拍了这么一张。”

仲南看着照片回忆,半晌才抬起头看向沈枝竹:“你那时候因为腿打石膏,走得很慢,看我不耐烦还气哭了。”

他捏了捏沈枝竹的小腿:“脾气和现在一模一样。”

沈枝竹不乐意,抢过照片不让他看,往角落里缩。仲南看着她在自己掌心乱动的腿,眼神旋而变深,跟着她向角落逼近。

“头抬起来。”他开口。

沈枝竹晓得他想做什么,摇着头不让他亲,身子不由自主又往后缩,被仲南挡住。

“……后面全是灰,别动。”

沈枝竹这才抬头,仲南在她脑袋一侧虚虚扇了两下,把灰扑走,她看到空气里细碎的灰尘好似翻滚的床帐,外头看戏,生旦角色唱和间,暧昧到热烈之际,床帐就会在他们周围翻涌徘徊。

和现在一样。

沈枝竹咽了咽口水,突然想到那封没来得及看的信。根据已有的信息,那个盒子有可能是属于仲南的,那信……会是他写给谁的?又或者说,是谁写给他的?

沈枝竹本能觉得暂时不能让仲南知道他有一封过去的信还留在这里,就亲了他一口催着他走。仲南一想仲西的狗还在外面自由活动,便也没多做停留。

见人走了,沈枝竹鬼鬼祟祟拿出那封信,看日期应该也是仲南高中时候的,纸张的质感已经变滑变脆,显然主人也没有要用心保存的意思,只是不想轻易给人看到。

信的封面是用俄文写的,沈枝竹不认识,但总归能辨认出收信人和寄信人的位置。她按这个去看,在寄信人的位置看到一串名字,最前面的一个词写得尤其清楚,沈枝竹知道那是“名”的位置。

Аркадиевич.

是仲南的。

沈枝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她的目光移到最上面那个名字,开始思索这又是谁的名字。

仲西在这时回来,他捏着磁带,道:“确实是我哥以前唱的,好像是一次教会的比赛,没想到他还会唱歌。”

“你以前没听过吗?”

仲西摇头:“我哥这个时候的事情我早想不起来了,他后来那样子,谁会信他还参加过唱歌比赛?”

沈枝竹又听了一遍,也拿手机录了一份。她收起磁带,指了指那封信。

仲西拿过来辨认了一下信封上的字样,他道:“落款是我哥的名字,收件人是……伊琳娜?怎么是她?……这上面的字也写得太乱了。”

说着,仲西极其自然地展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件。他一行一行往下看,然后慢慢愣在原地。

沈枝竹问他:“怎么了?”

仲西看着沈枝竹,面露复杂之色:“这好像……是我哥写给伊琳娜的情书。”

晚点应该还有一更? ? ?昨天没睡好,一直梦到我把没修文的草稿手滑发出来了,吓一大大大跳

0027 26 杜鹃

仲南发来消息的时候,沈枝竹正在外面吃饭。

今天是周末,关系好的同学出来聚餐,其中一个男生说是要给女朋友买花,他们计划过会儿去隔壁卖花的巷子看看。

沈枝竹拿出手机,仲南的消息出现在屏幕上:“我应酬结束了,开不了车,定位发给你了,来接我。”

沈枝竹回了一个“?”,而后若无其事地收掉手机。

她发现仲南的脸皮是真的有够厚的。那天男人步步紧逼,要她给他一个回应,沈枝竹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却还惦记着那封情书。

她想到电视剧《情深深雨蒙蒙》里杜飞骂另一个角色的话:你的心已经死了,你的嘴巴没死,还会强吻别人。

仲南的不正常总是表现在这种事情上,他明明知道自己今天出来玩,还要发这种消息,显然就是想让她离他口中的男同学远一点。

手底下的手机一震,沈枝竹翻出来,看到上面仲南的留言:“如果我今天因为酒驾被扣分拘留,公司股价就会暴跌,我妈就会伤心,你的行李就会在明天被我的秘书从家里丢出去。”

沈枝竹冷笑一声,发消息回复他:“你还记得自己有秘书?司机,助理,秘书,哪一个不能去接你?”

仲南只回了一张图片,是乖囡的抓拍图,长鼻子狗被气歪了鼻子,无限近似于一张表情包。

沈枝竹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突然就变得很好,她转头看向朋友:“我有点事,要先走。”

沈枝竹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前脚跟自己表白,后脚就让自己打车去他应酬的地方接他回家。

“仲南,你还记得我只有二十岁吗?”沈枝竹怒视着副驾驶座位上面色平静的男人。

仲南把手伸出车外,掌心是一串钥匙:“嗯,今年就要二十一岁了,进来开车。”

沈枝竹开车人来疯,车速快,却尤其准确避开企图旁边夹道超车的车辆。仲南被这样横冲直撞的开法晃得头晕,他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的车做错了什么吗?”

他还要说什么,却发现沈枝竹走的路不对,看了女孩儿一眼,没想到对方主动解释:“我同学买花,要我过去帮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