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知贺兰芝此人看似无害而又没有半点心计,实则心思缜密极其敏感。他早就看穿我对他是什么心思,却还故作未察,平日对我百般温柔包容,令我不知不觉对他越陷越深,轻易再放不下他。
贺兰芝没有反驳我,他丝毫不否认承认自己对我耍心机。他贴着我的嘴边,含糊地轻道:“把嘴张开……”我像是被灌了迷汤一样,他想要我做什么,我便乖乖地听他的话。
他把舌头伸进来时,我的身子就一僵。可后来,我的双手,却不自觉地抚上了他的背。
那时候的我,真的很稚嫩青涩。贺兰芝虽说也比我好不了多少,但我们两个总归还是擦出了火。这一把火,也越烧越旺。
那会儿,我们一直亲着彼此,都贪恋着对方身上的温暖,耳边都是他越来越重的喘息,还有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我们都很热,却怎么也不肯分开,四肢紧紧地纠缠在一起。贺兰芝唆吻着我的颈脖和锁骨,布满茧子的手还搓捏着我的乳尖,勾引我发出带着哽咽的柔软呻吟。他还在我耳边不断地说:“你好香……”
贺兰芝的声音已是十足地轻柔清越,更何况是在耳边述说着脉脉情话,试问,我又如何拒绝得了他。
天门宗少宗主是立在云端上的人,不管是作为天剑阁弟子的慕青峰,还是作为魅妖的慕青峰,他都不是我能够染指的人。可是,在这个地方,我们却能够躺在一张床上,赤裸裸地拥抱着彼此。我的心,从来没这么踏实过,也从未像现在这样害怕过……
我突然抓住他,用力地噙住他的嘴唇。贺兰芝一怔,之后就更加热情地回应我,他的下身已经涨得很大,在我的腿间擦弄着,撩得我心猿意马,便是为了他,再当多少次的女人,我也愿意。“嗯……唔”我们唆吸着对方的舌头,亲得都响起了滋滋的水声,间中,他抚摸到了我的臀间。跟着,一根手指撑开肉缝,我身子紧张得一紧,贺兰芝就停下来,他沙哑地问:“……疼?”
我从未被人这般珍惜过,也从来没有人问过我疼是不疼,哪怕他现在要用刀子捅我,我怕也是甘之如饴。我的眼眶很热,只顾着摇脑袋,故意用下身摩挲着他,带着浓重的鼻音说:“你进来。”贺兰芝把我抱在他身子下,一边爱抚着我,一边慢慢地把他的阳根插进我的肉穴里头。
我那个时候心里害怕又期待,反应稚涩而敏感,他一寸一寸地割着我的肉,让我又痛,而又无比地充足。贺兰芝一点一点地填满了我,不只是我的身子,还有我的心,他用他的温柔,填满我这近两年的空虚和孤寂。他和我紧紧地相连着,这时候,我才总算觉得,我终于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贺兰芝还未尽数攮进,便忍不住在我身上抽插起来。他一下又一下地推着我、顶着我,把我的呼吸和心跳搞得很乱。他看不见我,而我也看不清他,肉体的快感就被放到最大,在他抽着我的时候,我便觉下腹一热,原是阴茎颤颤地泻了,他知道他肏得我很舒服,就更是情动,从一开始的舒缓,渐渐变得激烈。整个室内,都是我们粗喘的声音,还有我们身下这张窄小的床发出的“吱吱呀呀”的摇晃声,一直持续到大半夜才停歇下来。
从那以后,我和贺兰芝就更是形影不离。只要他没有想起来,我就是他在这世间上,唯一的亲人和爱人。后来,我又为他洗髓通筋。大白日的,在泉池边,我们叠坐在对方身上,我在他身上猛力地拱动。衣服湿湿地黏在身上,肉白的臀间有一物插动,他含着我的腮,激烈地唆吻着我,就算是做他的炉鼎,我也觉得此生不曾这般快活,就算之后会疲惫不堪,亦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情愿。
事毕,我的脑袋枕在贺兰芝的腿上,瘫得连手指都不想抬起来。贺兰芝用手指梳着我的头发,道:“这炉鼎大法如此邪性,我看,以后还是免了罢。”我合了合眼,慵懒地道:“那又有何妨,无非是多睡几天,倒是你的修为,要是废了多可惜。”他俯下来,啄了啄我的眼角,痒得我吃吃笑了笑,接着却听见他说:“修为没了还可以再练,要是伤了娘子的身子,那我可多划不来。”
我坐起来,看着他:“贺兰芝,你方才……叫我什么?”贺兰芝双手环住我的腰,亲昵地说:“事到如今,你还不肯乖乖承认,你是我贺兰家的人么?”我心中一阵狂跳,却仍不肯轻信道:“……你、你少寻我开心。”
“慕青峰,你可真是别扭。” 贺兰芝拽住我,“你明明欢喜得很,为何不承认,你想和我结为道侣。”
我自堕落为魅妖,便再也不敢奢望这世上还有人会疼我爱我,更遑论与谁人结为道侣,终身相伴。
我真的没想到,贺兰芝竟是认真的。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
我和贺兰芝都没有父母高堂,贺兰芝远比我想得开通:“既无亲朋好友,那让老天爷给我们主婚,不也是一样的。”
我们就携手来到不动山的一棵千年的老树下,我们这个亲结得寒碜得很,只带了一壶自酿的酒、两个酒碗,还有一些简陋的瓜果,我们身上连新衣服都没有。即便是这样,我还是十分愿意,没有半点不满。
那是慕青峰这短暂可笑的一生里,最为快乐、美好的时候了。
树为高堂,天地为证,我和贺兰芝便如此简单地完了婚。我们饮了交杯酒,之后,我拿出了一个玉佩。那是一块极上乘的玲珑玉,曾经被我娘送给了浣剑真君,又被他弃如敝履。我把它视为我娘的遗物,这么多年来一直带着它。
我看着贺兰芝,说:“贺兰芝,此物对我而言,极是珍贵。你是真的想好了,要和我结为道侣?”贺兰芝虽失忆,但也记得,若两人成为道侣,那就心脉相连,轻易不可分割。之后若要解除,也只能毁掉信物,且会对二人都有致命的损伤。我强作言笑,却垂下眼目,轻道:“你要是这时候反悔还来得及,我……不会怪你的。”
贺兰芝脸上虽还笑着,却仿佛是心疼地轻叹:“傻子。”
我和他将掌心的血滴在玉上,将它染得鲜红。我和贺兰芝,终是成了道侣了。
我们俩拜完了堂,我拉着他的手,我们说说笑笑地穿梭过山谷,贫瘠的土地上只开着几朵野花,我却觉得原来这个地方有这么美。后来,我拉着他,一起躺在芦苇地上。我舔着他的唇,唆着舌头,由丛中发出咯咯轻笑,还有“唔嗯”的暧昧咂吸声。
我看着他,情动道:“贺兰芝,你要记住,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是我慕青峰的人了。”我沉下声音,“……你要是撇下我,我死也纠缠着你,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贺兰芝没有半点顾忌:“从今往后,贺兰芝生是你慕青峰的人,死是慕青峰的鬼。”
“好,你一定要记住你这句话。”我话是这么说,可我心里比谁都还清楚,我宁可自己化成灰,也绝舍不得让他受半点伤害。
贺兰芝压在我身上,他嘶哑地轻喃道:“……这种时候,我真希望我自己能亲眼看看你的样子。”
他的话让我心中一疼。贺兰芝的眼睛,一直是我心中的一根刺。这么久来,我翻遍了我娘留下的所有典籍,偏偏就是没有能治好他眼睛的办法。
他的手摸着我的五官,似乎在脑海里细细地描绘着我的模样,他呢喃般地说道:“我的娘子,定是这世间上,最好的人。”
我握住他的手心,支了支身子,伸手摸着他的眼上的布:“我会让你看见的。”我仿佛是在对我自己说,“要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可以。”说罢,我便献上了自己的唇。
贺兰芝和我已经欢好过无数回,他边温柔地亲着我,边褪去了我身上的衣裳。他总是这样,不紧不慢、不急不缓,却轻易地勾动了我的心火,让我欲火焚身。“贺兰……唔…嗯…”他不住地噙着我的唇瓣,把我的嘴唇咬得又湿又肿。与贺兰芝越是亲密,我就越知道,此人有多不正经。他的手在我的会阴处揉按,搓着我的肉囊,他笑着唆着我的脸腮,不正不经地道:“你就想喜欢疼一点的?……嗯?”他揉得我心魂剧颤,阴茎也翘挺挺的,我的脸左右摆动,痒痒地咬了咬唇,催促他道:“快……”
“快什么?”贺兰芝手指拨着我的肉穴,滑进两指,我嘤咛地呻吟了声,红着脸说着淫乱的话:“快插我……”贺兰芝假装听不懂的样子,手指在我的湿穴里缓缓戳着,吃了吃我的舌头说:“不是在插着你么?”我恼恨地推了推他,贺兰芝扣住我的双手,把我压制得死死的:“娘子没说清楚要什么,为夫如何满足你?”
过去我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贺兰芝居然是这么坏心眼的人。想是他从前端得太正,骨子里实是个歪苗子的,床笫间的淫语信口捏来,总逗得我又羞又恨。贺兰芝折腾得我又痒又馋,我干脆抛开了廉耻,勾住他的脖子,咬着他的耳朵,嘀嘀咕咕了句话。
我说出了他想听的那一句话,就看贺兰芝的脸一热,变得比我的还要红。看到他这副样子,我没忍住大笑出声,贺兰芝恼羞成怒,把我强翻转过去。他骑在我身后,弯下腰含了含我的耳垂,咬牙说了句:“你这个妖孽”
在不动山上的那一段日子,我和贺兰芝过得比神仙还要快活。
平日我们要么一起打坐修炼,要么就一道琢磨双修之法。贺兰芝很迷恋我的身子,便是不练功,他也喜欢和我亲近。多亏了这样,我原先在他身上亏空的精元,没个半年就已经补上。期间,我的媚骨还发作了两回,贺兰芝从不嫌我下贱浪荡,他从来没有看不起我,在之后还会为我擦身梳洗,他除了我之外,就没伺候过别人,反倒是我嫌弃他笨手笨脚的。
尽管我和贺兰芝如胶似漆,可是,我心里却从不曾放松过。
不动山百里之外就有人类的村庄,可我偏偏就是从不带贺兰芝踏出这里。虚荒地形变幻莫测,若没有我带着他,他仅靠自己,可轻易走不出这儿。所幸,贺兰芝对我的话深信不疑,也从不曾说要离开山上。
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害怕。
在和他在一块的日子里,另一件我始终没办法放下的事,自然就是他的双眼。我想方设法想治好他的眼睛,我还记得初见他时,那双眼如此清澄明亮,哪怕是含着轻蔑和漠视,也依然是那么动人。
我相信世上无难事,只有我有心的话,必会找到治疗他双眼的法子。转眼,我和贺兰芝又在一起生活了近一年。我们的感情没有变淡,反是联系得更为紧密,贺兰芝虽看不见,可毕竟也是化境期的修为,而近一年,又与我时常双修,对他的修炼更是大有裨益。如今,便是我不在他身边,他也能在不动山里独自走动,寻常妖兽自也不敢轻易冒犯他。
此日,我与他打坐时,感觉到空气里的一丝变动。贺兰芝修为高出我许多,我睁开眼时,发觉他脸色不太对劲。我问他:“可是发生了何事?”
贺兰芝已经站起来,他压住我不让我跟着,说:“你莫踏出此门,我去一去便回。”
贺兰芝不等我跟上他,就唤出麒麟骨扇。他气息冷冽,和先前简直判若两人,就像是……过去的他一样。
我心绪不宁地等了他一天一夜,眼看着天色亮起,一直到黄昏日落,就在我快要坐不住的时候,他人终于回来了。
与贺兰芝同归的,还有一个负伤的男人。他们身上都各有伤势,像是一起从何处逃出。乍见那男人的身影时,我眼前一花,脱口唤出:“师叔?”
他闻声望来,模样却长得和谢天澜毫不相似。他五官如刀刻一样,眼睛极是深邃,神色冷峻,不似好相与之人。他看了眼我,便说:“贺兰道友,想必这一位便是你嘴里的内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