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些人眼里,能否掌家显然才是最重要的。
“她敢这么嚣张,还不是皇后娘娘惯的,说到底,若非皇后偏爱,她哪里敢和离?以后谁敢娶这么一个活祖宗。”
“这种女人娶回去也只会家宅不宁,我儿子可不要这种女人。”
说着,那妇人竟然还拿起手帕捂嘴,一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的样子。
周围的窃窃私语如同锋利的刀片,一片片割在谢婉如的心上,但她面上却毫无波澜,只是静静地看着沈念安,眼中满是冷漠。
林清这下可憋不住了,因为最后说话那位夫人,她丈夫就是林尚书的部下,刑部侍郎李大人。
“李夫人,你那儿子想娶谁?就他还敢想娶我家婉婉,是我耳聋了吗?李大公子今年都二十八了,连个秀才都考不上,生的尖嘴猴腮,丑不啦机,嫁给他怕是生的孩子都能把人丑哭,哪家姑娘想被丑哭嫁进你家,那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林清骂得相当顺口,她可不光是为了婉婉才如此,因为之前这李夫人就把注意打到了她身上,可把她恶心坏了。
什么丑八怪也敢觊觎她?
李夫人被骂得狗血淋头却不敢回应,因为她知道骂几句没什么,吵起来被林尚书知道了,她家老爷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更何况她也没有想到林清竟然敢骂得这么直白,一个未出嫁的丫头,这嘴巴也太厉害了。
于是李夫人赶紧溜掉了,她要是早知道林清这么会骂人,刚刚肯定不会插嘴。
谢婉如对林清摇摇头,示意她不必再为此等闲人动气,今天骂了,当面他们不说了,背地里还不知道要说什么。
林清虽心有不甘,还想再骂其他人,却也明白此刻不宜再生事端,便愤愤不平地坐了回去,只是那眼神里仍带着几分不甘与挑衅。
嘴巴长在别人脸上,人家想怎么说,你是管不了的,可别人要是要自讨没趣,她不介意多骂几句。
她这么一说,边上那些夫人议论声倒是真的小了不少。
沈念安见有人替他说话,便哭得更加伤心,仿佛他的每一滴泪都能洗清他过去的错误一般。
“婉如,你相信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愿意用余生来弥补我所犯下的错。”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哀求,却更显其狼狈,他或许也想利用这可怜的模样,博取谢婉如的同情。
谢婉如的模样依旧是冷漠,没有多余的表情,“沈二爷,我对你这般礼貌,是因为我有教养,可却不是让你拿来当作恬不知耻的资本。”
她这话说完,沈念安的脸色明显差了几分。
他没想到自己已经这般卑微,谢婉如竟然丝毫不领情,这天底下哪个女人不爱听这些东西?每次只要他一说这些,付柔就会笑脸盈盈的朝他走来,可是为什么谢婉如不这样?
谢婉如显然是真的不在意,她宁可心疼路边的一条狗,也不可能心疼沈念安。
这一世哪怕沈念安还没有对谢家动手,她也不会蠢到对一个前世灭她满门的人,动所谓的恻隐之心。
第165章 知道和离,还不算太蠢
“我谢婉如更加不是什么贱货,需要在你们沈家人手底下讨生活。我有人疼有人爱,离开沈家我是永昌郡主,是谢家独女。你呢?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听这些人奉承几句,就觉得我和她们一样没了男人就活不下去吗?我谢婉如此生都不会依附于你这种废物,更不屑与你再有瓜葛,望沈二公子至少能有自知之明。”
言罢,她轻轻掀起车帘,目光扫过周围那些或同情、或嘲笑的脸庞,她从前和这些女人一样,以为默默付出终有回报。
殊不知有些男人就是蛇蝎,是白眼狼,这些夫人愚蠢的像极了曾经的她。
谢婉如高傲的离开,并没有多看沈念安一眼,她的举动无疑是给了那些夫人们一个巴掌。
她们以夫为首,离开夫家就什么都不是,可谢婉如不同,她有强大的娘家做支撑。
那些夫人们的确被谢婉如的话说得有些气愤,低声议论,刚刚没有评价谢婉如的夫人们则捂嘴偷笑,其中镇南候老夫人笑的声音最大。
“谢丫头说得好,不愧是谢运这小子的宝贝女儿,哈哈。”
镇南候老夫人在一众夫人的陪同下走了出来。
她刚刚虽没有说话,却把哪些个出言贬低谢婉如的人看得清清楚楚,刚刚就自己嘱咐了大儿媳儿,以后家中若要设宴,莫要请哪些个嘴碎的。
两边的人各有各的想法,一千个人,就有一个想法,袁老夫人零零碎碎的听了会儿,上了车还用洪亮的声音说道:
“女子都要嫁人,但也要那些个歪瓜裂枣的东西是个人才能嫁,总不能让好好的姑娘,往狼窝里钻。”
她老人家说完,还刻意把目光把某些有儿子的妇人看了一遍,那些人被看得心底一凉,赶紧住嘴溜掉了。
镇南候府的爵位并不高,可这位袁老夫人辈分甚好,皇后娘娘见了她,都会恭恭敬敬的,在场的夫人都知道得罪不起袁老夫人,自然没人还敢反驳的。
此刻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男人把整个过程都尽收了眼底。
“她与沈念安和离,就不算太蠢,本王还以为,她会其它女子一样,一辈子都困于内宅。”
男人戏笑道。
“王爷,或许那老先生的话也不准,谢家那么多的儿郎,这天下的命运,怎么会是由一个女子来改变。”
旁边的随从低头恭谨地回应着男人的话:“那老先生的话或许只是谶语,做不得真。不过,这谢婉如郡主倒是与其他女子不同,有胆有识,今日之举,怕是又会在宣城被传扬些日子。”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传扬?哼,本王倒要看看,她谢婉如能不能真的跳出这世俗的框框条条,刚刚宴会上多少目光在她身上,就有多人人见不得她,她可是惹毛了不少人。不过,有意思,真是有意思,本王对她倒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说罢,男人轻轻拍了拍衣袍上肉眼都瞧不着的尘土,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
随从立即跟上,只是他望着自家王爷的背影,心中暗自揣测,他家这位向来对女子不假辞色的王爷,难道真的对这位永昌郡主动了心思?
不会吧!这可使不得,皇家男儿喜欢上谢家女就是条死路呀!
皇上不让谢家和皇子们结亲,忌惮谢家以后有可能把持朝政,又怎么会让谢家的女儿嫁给王爷。
果不其然第二日,满宣城人都在议论谢婉如,谢婉如还没有心思去管她,准备等舆论再发酵发酵,就听林清说沈念清放过烧了一家金楼。
而那金楼背后的东家,恰好就是林清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