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的一群人,现在却突然被强行打上了标签,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他们又何其无辜。
“斩草除根,有什么不对吗。”艾丽娜回答。
擎远拳头硬了,余初深吸了一口气,手中长/枪显现,“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呵,果然,还是忍不住表露出你的真实想法了吗。”她嗤笑。
余初闭了闭眼,觉得她脑子可能真的有点什么。她转了转手腕,再睁眼时,她道:“总之随便你怎么说,反正,一一对二的战场情况,我还没输过。”
两个极端思想既然靠讲道理完全说服不了,那就直接暴力碾压吧。她也不拉偏架,她谁都不帮,都得给她收敛起心思听她的。
开战的号角吹响,余初手握长/枪,势必要把话语权握在自己手上。然而三军进入备战状态,塞纳罗那里,一直沉默着作壁上观的陆毁此时却突然开口。
“自以为是裁决者,对着鲛人要赶尽杀绝,那你自己呢。”他的眸子看着艾丽娜,一出口便是致命的,“同样拥有鲛人血脉的你,如今站在人类的范围,是不是应该先自我了断以证清白。”
“哗”
此话一出,全场所有人都沸腾了。就连塞纳罗的祭司都转头看向了他。
刚刚两方说的事,总有些内容是某一方心知肚明的,各自打着什么样的算盘暂且不必多说,但陆毁说的这件事……
“卧槽,慢点儿,慢点儿,我特么消化不过来了!”擎远像极了抱着瓜啃都啃不完的猹大脑飞速运转想把这一切都理清楚。
赵沧他们更是一脸不敢相信,实在想不到刚刚还狠厉无情说要斩草除根的人,其中的草竟然有她自己。
而另一边,艾丽娜听到了他的话却是脸色蓦地一变,她藏在袖子里的手紧攥,极力保持着面容镇定,“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陆毁半阖的双眸抬起,还是那一副仿佛什么事都没看在眼里的样子,却永远都直踩死穴,“虽然不知道你注射了什么,作为同类,确实没有人发现你身上的气息。但,你敢用它试试吗。”
一瓶淡绿色的药水从他的掌心浮至空中,看着他动作的余初也下意识让手中的长/枪试着浮起,
艾丽娜后退一步。
她周围的将领不敢相信地看向她。那瓶药水,是他们研制出来的显形药水。
“阁下?”将军转头死死地盯着她,眼底隐约赤红。
可即便陆毁此时还什么都没做,艾丽娜的反应却是已经彰显出了一切。
后知后觉的余初也看傻了眼,但她更为震惊的,是陆毁的情报网之大。
他好像真的什么都知道,又好像真的什么都尽在掌握之中。细细想来,包括从她见到他的第一面起,自己好像也一直都在按着对方预料中的想法而行动着。
就好像是被他牵着线往前带,就连曾经的真相都是他亲自开口跟她说的,可到目前为止,她却始终猜不透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本来即将开战的战场又陷入了寂静,只有军舰悬停的发动声不断在耳边轰鸣。事情的反转反转再反转,让很多人此刻都陷入了深度的迷茫。
艾丽娜却突然抽出了旁边一个将士腰间的匕首,在周围人的怔愣中毫不犹豫抵在了自己的喉咙。
“我的父亲,上一任联邦的总统,一个能狠心到亲自把自己的妻子送给别人欺辱的畜牲。”她的嘴角渐渐浮上癫狂的笑容,“他也在求所谓的长生,和那些异种一起,亲手残害了数不清的实验体。”
“哧”
骤然喷溅开的鲜血将她周围的几个将士盔甲染红,目睹了这一切的赵沧他们眼皮一跳。
艾丽娜倒在血泊里,双眼阴冷。
“异种……都该死。”
洛祈下意识地捂住余初的眼睛,他的脸色有点难看,却收到了来自擎远无语的目光。
“她杀的人比你吃的饭都多,给谁捂呢。”他阴阳怪气开口。
洛祈这次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擎远:“……”
“你好招人烦啊。”一直把目光都放在余初身上的赵行云也不待见他了,战场上的沉稳元帅瞥了他一眼,意思是让他自己心里有点数。
擎远:“……”
“我没事。”余初摇着头拿下洛祈的手。早就见惯了生死,眼前的这一幕确实对于他们单兵来说算不上什么。
但她没想到过事情会演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应该说,她确实想过如果这一次的混战要平息,一定的流血是必须的,可没想过最先祭奠的是一方势力的指挥者。
奥威联邦的领头人自刎于众人面前,人类与鲛人的矛盾直接激化到极点,这就宣告着她一开始打算的用实力镇压两方后,三方会谈和解的计划彻底破产。
“轰”
“嘭!!!”
战场上炮火纷飞,随处可见的鲜血与残肢断骸遍地,原本美丽的星河被一层雾蒙蒙的灰尘遮挡,碎石飞沙环绕周围,到处都是沉沉的死气。
奥威联邦以一方之力,对卡洛拉和塞纳罗进行无差别进攻。余初发出指令让众将士将战场后移有意想要避战,然而对方始终紧咬不放。战场形势越来越严峻,战火也愈演愈烈,余初紧握着手里的长/枪,往前一步,就是至关重要的抉择点。
她该怎么做。
浓郁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突然,一股细微的,奇怪的味道混杂在其中逐渐从远处飘来。
余初的思绪被引得一阵恍惚,她表情失神,原本正常的瞳色也逐渐被金色溢满。
“阿初,别闻!”一直在她身边的洛祈最先反应过来,他一把用衣袖捂住她的口鼻后将人往怀里按,然而未知的生化武器所带来的效果却远过于此。
不仅仅是鲛人,就连在场的醒灵师闻到后全都开始浑身逐渐脱力,眼前视野模糊,身上更是青筋爆起,看起来骇人至极。
“快进隔离舱!”
洛祈意识飘忽,他紧紧地抱住怀里的人,然后就被周围的人拖着带着送进了隔离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