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十天……我还活着,就是因为这个礼物吧……
雪猎想起已经枯死的树,心中一阵酸楚。作为精灵王,他还有一件非做不可的事情……
“我不会让你就这么枯死的……”雪猎说道,“哪怕我魂飞魄散……”
睁开眼睛的时候,雪猎发现自己裸身躺在一池子温热的水中,这池子中的水竟是像血液一样鲜红和粘稠。他用手捧起一些水,发现这并不是血液,至少它不会像真的血液一样沾在身上甩不掉。他还来不及辨别它的成分,有个人就从身后遮住了他的眼睛,“不要看,雪猎。”
毁月走下池子,在雪猎身边蹲下,他已经换下了洁白的长袍,只穿一件单薄的黑色丝绸浴袍,赤露出胸前一角蜜色紧致的肌肤。
“不要动,让我看看。”毁月托起雪猎的脸,脖子上的那道深至动脉的刀痕,已经被血池的魔力愈合得差不多了,毁月撇了撇嘴,感觉很满意。温热的手向下找寻着,接下去是那道穿透他身体的剑伤,雪猎胸前的伤口已经愈合,背后也差不多长好了,可是不知道身体内的情况如何……
“还疼吗?”毁月把雪猎的头发撸到耳后,而雪猎则因为那双温暖的手有意无意的触碰忽然害羞起来,低着头说不出一句话。
“你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毁月不明白雪猎为什么低头不语,他把雪猎的脸托起来面对他,精灵抬起头的时候迎上了毁月的目光,那双眼睛里写满心疼与关切、甚至是慌张……而隐藏在那双蓝色瞳孔深处的居然是像火焰般想要吞噬对方的讯息。
毁月靠他越来越近,雪猎涨红了脸,呼吸也有些困难。有一瞬间雪猎想要逃跑,可是这时候全身都软绵绵的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
“你怕我吗……”毁月的语气里有一丝沮丧,他似是觉得雪猎微颤的躯体和不敢直面他的眼神是厌恶的标志。
雪猎只觉得自己的气都透不过来了,他是不愿被毁月看穿的,可是见毁月一脸失落往后退去,又有万般不舍。就在毁月离开他身边的时候,雪猎拉住了他,顾不得自己什么都没穿就扑到了他怀里。
“抱我……”雪猎的身体微微颤抖,他无疑是害怕的,他怕他会爱眼前的人爱到无法自拔,他怕自己会再次被一种近乎蚀骨的爱吞没,完了,这次居然是自己主动,一定……一定又会被伤害得体无完肤了……
十四
毁月睁眼看了看怀里熟睡的精灵,纤细而洁白的身体印着月光,细腻的皮肤上是淡淡的青紫色淤痕那是自己的杰作……是的,他想要他,他记不清自己多少次对毁卡说自己不喜欢男人,但是对于雪猎,却想把他紧紧抱在胸前,更想把他一口吞下去,让他完完全全成为自己的身体的一部分。
他在雪猎身上虽然强硬,却从未弄痛他,甚至细心洞察他的每一个感受,他在存心讨好他。
融化的身体,交织的手指,还有令人窒息般的亲吻。
他甚至恶作剧般地在雪猎耳边说,殿下,请允许我……
而雪猎引领他进入他的深处,义无反顾。
按奈不住在他体内爆发的那一刻,他看见雪猎眼角流下的泪珠,他伸手轻轻抹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了一个老生常谈的传说。
传说仙女们在湖中洗澡的时候,脱下了身上的羽衣。这时有一个农夫看见了,他爱上了其中一个仙女,于是偷偷藏了她的羽衣。仙女无法回到天上,只能嫁给了农夫,他们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直到有一天仙女找到了那件没藏好的羽衣,于是便回到天上去了。
雪猎也有一件薄纱般的长袍被他藏在萨塔拉的店里……
他看着怀里的人,总觉得雪猎随时会离开他,像仙女一样回到天上去。
不,我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我要留下他。
毁月俯身亲吻着雪猎,雪猎则像只睡觉时被人挠痒的猫一般低声抗议起来。毁月想逗弄他,把他弄醒,因为就在刚才他似乎觉得雪猎一动不动的样子像一具尸体……这个精灵就算得到了血泉的治疗,但是他的元气还是一点点的流失了。
“我还是好困……”雪猎似乎醒了,又把头埋在毁月怀里准备继续睡,可是毁月不依不饶的吻让他有痒又麻,怎么睡的着?
…………………………………………苍天啊让我省了这一段吧…………………………………………
“你怎么今天不煮咖啡了?”第二天早晨雪猎穿着一身简单的灰色丝袍坐在桌子对面看着他,毁月被那双璀璨的绿眼睛看得有点不好意思。
“不,工具都在原来的地方。”
“原来?这里……是哪里?”雪猎也发现了这里已经不是萨塔拉。
“我的老家。这里有血泉,你受伤了,我只能想到带你来这里。”他斜眼看着雪猎领口下伤疤的位置,看到伤口长得不错以后才把视线收回去。
“哦,是这样。”雪猎欲言又止,装作不在意地翘起二郎腿,把撑在下面的那一只脚轻轻掂起,身体慢慢左右转动,像个上课走神的孩子。
毁月看出来他在掩饰某些东西,有时候明明知道这些事情以后会被拆穿,但是我们还是会选择继续隐瞒。
“今天我们出去走走,你应该晒晒太阳。”毁月把面包收起来,拿餐巾摸了摸嘴,他注意到雪猎面前的那一份早餐完全没有动过。
“你不吃饭一会可别让我背你。”毁月说完这一句,向雪猎伸出了手,雪猎则跳过去挽住了毁月的胳膊。
这里已经不是人间,而是魔界。
这是一片在人间不可能看到的充满原始野性的森林,阳光透过充满雾气的树林撒下来,强壮的树木枝干和蔓延的藤蔓几乎掌握了这里的一切。
“这里是魔界。”雪猎喃喃地说。
“回答正确,加十分。”
“奖品呢?”
毁月抓过雪猎,在他唇上狼吻一口。
“哎呀,讨厌。”雪猎逃了出来,吃吃笑着。但是刚才说到魔界的时候,雪猎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虽然稍纵即逝,但是毁月心里却挥之不去。
“看,是寒心草。”雪猎发现了一旁的灌木中盛开的紫色花朵,他走到花朵前伸出舌头把花瓣上的露珠舔去,粉红色的小小舌尖让毁月的脸上一热……
“你在做什么?”
“吃饭。”
“啊?”
“精灵王可是以花露为生的哦。”
“咦?你不是可以吃人间的食物么?”
“吃是可以……”雪猎叹了口气,“不过我每天晚上都会跑去吐就是了。”
“哈?你怎么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