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坐的康伯笑了“当然,有些事情既然知道了,就要知道的彻底一点,既然已经摊牌,那希望白医生不要只听片面之词。”

“不管周安平跟您说了什么,至少也该听听先生的的解释,您说呢?”

看似温柔的语气实则更像一把刀架在白霁的脖子上,康伯笑着,起身拄着拐杖,离开咖啡馆。

在康伯的带领下,白霁来到了一处郊外的别墅,房中一切的豪华配置充满了冰冷的气息,他紧跟着,刚进入大门,就听到偌大的客厅里,传来几个男人的声音。

“他既然已经发病,就应该立即交出公司的职务,安心养病。”

“我只是个律师,并不能给南董任何答复,还请二位不要为难在下。”金律师谦逊的弯下身。

“那现在就上楼,我倒要看看,一个精神病...”

随着走近,声音越来越清晰。尽管看不到,白霁也猜的差不多,这种豪门的亲情本就十分薄弱,加上南屿之现在的情况,他的两位哥哥当然会闹上门。

只是那一口一个精神病,竟然叫的如此顺嘴,就像是都在期待南屿之病发一样。

“让白医生见笑了。”

白霁勉强一笑,继而摇摇头“白霁在楼上吗?”

康伯点头“情况特殊,为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让人带白医生从后门上楼。”

“嗯”现在南家乱成这样,他确实不宜露面,万一落人口舌,只会添麻烦。

“很抱歉,不能陪您上去,有些事情,需要我出面处理。”

康伯略表歉意的微微颔首。

“没关系”

白霁上了楼,两个护士从双开的红漆门中缓缓退出来,手里端着打空的镇定剂。

“先生怎么样?”带着白霁上楼的男人问着两人。

两个护士面露难色,互相盼目“打了镇定剂,现在已经睡着了,不过情况始终不太好。”

“他能入睡吗?”白霁问道。

俩护士统一的摇头“昨天一夜都在发狂,跟前几天一样,一直要找白霁。”

“康伯什么时候能把白霁找来啊?”另一个护士皱眉说着。

作为当事人的白霁,脸上微不可见的划过一丝苦涩的笑意,心中翻倒着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关上门,房中弥漫着一股比医院还要浓郁的消毒水味,白霁不由心底一沉,因为这意味着,房间经常被弄脏、所以打扫的很勤。

转过身,看向昏昏欲睡的男人,那是一张医院的病床。

床栏架起,南屿之憔悴的躺在里面,病态的面容落下一层白霜,短发浸湿,鬓角上几根清晰的白发,略显苍老之色,水眸昏昏欲睡的交合,拧成一股绳的白色纱布,被他咬在嘴里,上面沾着濡湿津液和红色血迹。

与别的病号服不同,南屿之身上穿的是精神病患者的专用病服,长长的袖子从男人身前交叠,交叉的捆在床栏上,以免发病时会伤害自己。

才几天不见,南屿之就变成了这样,白霁强忍酸涩,握住床栏的手暗暗收紧,心疼到不能呼吸。

本来都要入睡的南屿之忽然间睁开眼睛,但因为刚打过镇定剂,眼皮足有千斤重,但依旧不妨碍他看到白霁。

他没有丝毫的力气,连狂躁的情绪都被药剂扼制在体内,但那双眼睛却愣愣的看着白霁,眼角默默流淌着热泪。

白霁见人的反应,俯下身,眼眸圈红,冷冰冰的脸上露出浅浅一笑,低涕道

“对不起,我来晚了。”

男人似乎已经恢复了神志,他望着白霁,眼泪决堤似的冲出眼眶,呼吸急促,牙齿突然咬着纱布咯咯作响。

忽然的情绪波动,让南屿之抑制不住的痉挛,瞪着眼睛浑身抽搐不止,不一会就青筋暴起,面色铁青。

白霁心痛的如同在锅上煎炸,疼的他四肢麻木。他忽然想起南屿之说过的话,自己的是他的药,没有他,南屿之会死。

双臂紧紧抱着男人,近在咫尺之间,在他耳边泣不成声的呢喃“我不走了,好起来,南总,只要你好好的....都不重要了。”

那日之后,白霁连一个星期都会去别墅探望,但每次南屿之都默不作声,甚至都不愿多看白霁一眼,更别说是正常交流。

主治医生也跟白霁谈过,南屿之这次突发病情,只是因为受了很大的刺激,虽然汹涌恶劣,但知道配合治疗,对症下药的安抚,要好起来并不是难事。

因为白霁的出现,照顾的医护人员发现,南屿之不再狂躁,不依赖镇定剂,已经勉强可以自主控制情绪。

“白先生,南先生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您还有什么要咨询的吗?”

白霁坐在桌边,看着电脑屏幕上关于精神类的治疗方法,好奇道“可是,我握着他的手,似乎感觉到南总在颤抖,幅度虽然很小,但好像不是他能控制的。”

“这个我也在思考,不过医护人员并没有发现这种事情,由此看来,这种情况只在白先生出现的时候才会发生。”

“我?”

“嗯,我推测,南先生应该是害怕您。”

晚上,白霁特意去听了一个精神研究的讲座,正好碰上陆阳,便闲聊了几句。

“你一个感染科的,怎么会来听这个?”

白霁笑着,避而不答“师哥,刚好有个问题要问你。”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