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1 / 1)

“怎么会呢?您到底知不知道,孩儿和宁儿这些年过得有多辛苦?”

第196章 因祸得福

慕容谦的话还没有说完,早已经泪流满面。

他曾经在少年时期,去北地那边寻找过战王一次,可是那一次,差一点让自己都丢了小命。

尽管那一次,他遇到了李锦元,也算是因祸得福。

不过,他还是要珍惜自己的小命,毕竟,娘和宁儿都还在京都,他是府邸唯一的男丁,必须好好地活着,挑起战王府的重任。

多么可笑,战王居然还活着,而且是好生生地活着,不缺胳膊不少腿。

“其实,那一年,回京都的途中,我确实中了埋伏,一起回来的将士们,死伤无数,我自己也差点丢了命。因为受伤严重,失血过多,我昏迷了许久,醒来的时候,我在一家农户家里,眼睛看不见,嗓子也坏了,几乎说不出话来。”

没有人知道战王当时的绝望。

天子骄子,战绩辉煌,倭寇们一听到他的名字都会瑟瑟发抖,与其这样生不如死地活着,还不如当场就死在伏击中。

起码,还落下个好名声,还有一份好的回忆。

现在呢,只要回忆当年的英勇不凡,就衬托得自己屎尿不如。

战王抬起头,仰望着屋顶,一片漆黑,他的鼻子也不是很灵敏,饭菜的香气完全闻不出来。

每每到了吃饭的时候,农户就会端着饭碗过来,一两次看见他久久不曾动筷,以为他是手指僵硬拿不起,就好心地开始喂饭,还宽慰道:“人身是肉做的,还是要多吃点,才能慢慢恢复体力。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既然过去了,就要翻篇。你活了下来,那是天意,以后的日子一定越来越好的。”

好吗?哪里好了?他只恨此刻的自己,别说拿起刀剑自杀了,甚至连饭碗都端不起。

看见他的眼角流下了泪珠,农户不再说话,而是将温热的小米粥喂在他的嘴边。

看见他不肯吃,农户这才又说道:“如若是半年前发现你,我是自顾不如的。幸亏是战王英勇,将那些凶残的倭寇都打退了,咱们现在安宁许多,可以收获粮食,尽管不是那么富庶,可是日子也算好了许多。你可得快点养好伤,听闻战王遭遇的伏击,还不知道日后的日子怎么样,新去的官爷会不会和战王那般骁勇善战,并且真心实意为百姓奋斗,过一日算一日吧。”

农户的话语越来越低,情绪应当是低落了许多。

战王说不出话来,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维护的百姓,有朝一日还会这么护着自己。

不过,农户说得对,安宁的日子只怕不多了。

他赶紧要好起来,早日回到北地去,继续镇守,那些猖獗的倭寇,一旦看见他不在,定然会反扑的。

想到这里,他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擦了擦鼻涕。

农户看见他的动作,也收敛了悲伤的情绪,继续端起了碗:“听我一句劝,早点振作起来,只要好好吃饭,终究会有站起来的一日。”

说完,农户吹了吹,喂了战王一大口。

许久了,当时的疼痛似乎都忘记了。

幸好遇到了这个农户,战王被照顾得很好,不多日就可以说话了,尽管嗓子还有点沙哑,好在附近的草药多。

战王听慕容谦哭着说辛苦,他抿了抿嘴唇,自己又何尝不苦呢?只是,这么多年,再多的苦,又从何说起呢?

第197章 再次逃走

慕容谦只觉得自己很可笑,现在还在追问慕容珏是什么时候回来京都的,还有什么意义呢?

看见慕容珏也擦了擦眼泪,他陡然想起自己是为什么追上来的,不由得冷下脸,再次问道:“什么时候埋伏在书院的院子里的?”

“应当比你还要早一点,大约,就是那些女子进来之前。”

也对,那个时候人多,有点混乱,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李锦元的身上。

“为什么要朝着她射出一箭?”慕容谦简直不敢想象,如若自己不在当场,李锦元可能就已经中箭而亡,谁能够躲得过战王的一箭呢?

善战的将士都难,何况是一个根本没有功力的妇人。

“她是一个寡妇!”慕容珏说得落地有声,样子也是义愤填膺的,仿若李锦元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

慕容谦震惊了,他看着爹愤愤的表情,好一会儿,才反问道:“是又如何呢?又不是她自己愿意成为寡妇的,而且,她的那个废物相公,是自己掉落悬崖没命的,这是天意。书院几十个人出去研学,就他没了。再者,她成亲的时候,也算不到自己的相公这么短命。”

其实,他内心里想着,也幸亏这个废物是个短命鬼,自己才有那么一丝希望。

“是,成为寡妇不是她的意愿,但是,你也在现场,不是没有看见那个寡妇咄咄逼人,气势嚣张。原本,侯爷说什么,台下的其他寡妇们都在照做,活动也可以有序地进行下去,今日的讲学更可以完美收官。但是,只有她首先站了出来,自以为是地反驳,甚至是出言挑衅,毫不留情地指责巫师,甚至,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法,直接将侯爷毒倒在地。”

滔滔不绝地讲说这么多理由,战王严肃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只要儿子出言袒护这个寡妇,他定然会趁儿子不注意,再次寻上门去,好好整治这个寡妇才好。

没有想到的是,慕容谦只是静静地听着,然后才缓缓地问了一句:“无论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无论这场活动会怎么开办下去,又和您有什么关系?”

中了埋伏,既然没有死去,要么,就要隐姓埋名一直不要出现在众人面前,毕竟战王的英明已经在百姓心里根深蒂固;要么,就要在恢复后,第一时间出面,向皇上和百姓说明自己的情况,至于再继续,是辞去镇守北地的职务,还是谋求新的职位,都可以从长计议。

只是,战王顶着什么都不是的名头,管一场寡妇们参加的讲学,是什么意思呢?

这管得也太宽了吧?

“关系可大了!那些寡妇,看上去不苟言笑、谨言慎行的,你以为都是如表面那样思念亡夫、坚贞不屈吗?私底下,她们一个个可是当啷得很呢!”

看着战王有点癫狂的样子,慕容谦只当是遭到伏击的时候,重伤了头部,所以显得有点痴不痴、傻不傻的。

慕容谦顿时内心一酸,觉得自己方才的一些话是过于苛刻了,或许战王不与他们相认,确实是因为头部受伤、记忆不佳,时不时神志不清,所以才这样的。

而且,看着现在他还认出了儿子,说不定过一会儿又陷入自己的混乱记忆里,说一些胡话,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想到这里,慕容谦按了按自己的刀鞘,带着一丝哽咽,说道:“别管讲学了,孩儿带您回府邸去,宁儿看见您回来,一定也会非常开心的。”

“回去?你非要让本王回去看看那些不堪的画面吗?”

战王大吼一声,双手抱着头,不住地摇着头,似乎十分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