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1 / 1)

昨夜,她实在太痛苦了,听见稳婆说“生出来了”,就晕厥过去,后面发生的事情真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红素正在拧帕子,手一顿,缓缓转过身看过来。

望着李锦元十分期待的眼神,红素咬了咬唇,缓缓地说:“少夫人,孩儿夭折了。”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将李锦元震得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你胡说!昨夜分明生出来了。”

红素生怕她心情过于激动,急忙将帕子一丢,跑过来,急急地拉住她的手安抚道:“少夫人,您听奴婢说,昨夜您出血过多,而且情况很危急,孩儿虽然生出来了,但是没有了呼吸,稳婆拍了好半天都没有哭。”

“那个孩儿长什么样子,是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少夫人,还没有成形呢,稳婆说还没有足月,所以看不得,直接包着带走了,世子爷说让稳婆拿去埋在后山。”

算一算时辰,确实只有九个月,世人都说十月怀胎,可见,差一点就是差了许多啊。

李锦元虚弱地躺着,一动不动地望着天花板。

过了一会儿,她才低声问道:“世子爷是什么态度?”

“世子爷着急得不得了,一直在门外守着,稳婆和老夫人都说男子不可以进去产房,不许他迈入房间里。不过,世子爷交代了府医给您问诊施针。”

红素以为李锦元是担心自己没有了孩儿,受到世子爷的轻视,急忙补充说道:“世子爷说,您最喜欢吃鸡丝小馄饨,大厨早早就做好了,隔水温着,奴婢这就去端来给您吃。”

给她擦好了脸,红素将水盆端了出去。

李锦元心里想着,或许这就是天意吧,那个坏人的孩儿终究没有留下。这个时候,自己不能这么哀戚,显得自己太过于在乎这个孩儿,对于岳天赐反而是一种伤害。

其实,她难受的不是失去了这个素未谋面的孩儿,而是感叹自己在生死关走了一个回合。

原本府医就说她的身体虚弱,不堪受孕,好不容易怀胎到即将分娩的时候,却遭遇了这一场痛击,还不知道日后能不能顺利怀孕。

红素端来了热气腾腾的鸡丝馄饨,一边拿着汤匙挑起,散了热气,一边笑着说:“少夫人,奴婢方才去大厨房了,全部都是您喜欢吃的,世子爷还命他们炖了红枣鸡汤和百合莲子甜汤,说午时让奴婢端过来给您吃呢。”

那个时候,李锦元真是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了。

回忆到这里就被打断了,她擦了擦眼泪,对着朱氏说:“娘,其实,当年孩儿拼死生下来的那个孩儿还在,被侯府养在庄子上,肆意打骂,十分弱小。”

她的想法有了一个很大的转变,当年只不过是为了生下孩儿,便于日后调理好身子,而现在,经历过生死之后,她却觉得,这个孩儿是不是坏人的,已经不重要了。

无论如何,都是她拼死生下来的孩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而且,她或许再也无法再生一个孩儿,那么,这个孩儿就是这个世上和她有血缘的唯一。

将月儿放在庄子上,任那群狼心狗肺的人打骂,还不如放在自己身边,好好教导,让她有个不一样的美好的人生。

第152章 疲于应对

听到这里,朱氏目瞪口呆。

当年,他们只是听说孩儿早产,没有保留,虽然很痛心,但是还是劝慰李锦元不要太过于难过,好好养好身子,日后还可以再怀上的。

没有想到,就那么一次,伤了基本,府医诊断再也不能怀孕了。

补药吃了不少,也在岳天赐的陪伴下看过一些大夫,都对着她摇摇头,说是希望十分渺茫。

对于一个年轻的妇人来说,这个打击无异于晴天霹雳一般。

正因为不可能再有身孕,而永宁侯府又不可能不要人继承香火,所以,上一世,在岳天赐死后,刘氏抱来了一个男孩儿,李锦元才接纳其为样子,并视为继承人一般用心培养。

李海淘犹豫了一阵,看了一眼两对手镯,才低声问道:“侯府不接纳这个孩儿,是因为不是男孩儿吗?”

他们不能理解,当时是因为没有气息才抱出去,既然救活了,为何不能好好地留在侯府养大呢?

说是重男轻女也说不过去,毕竟,岳天骄他们不是也好好养大了吗?

李锦元缓缓地摇了摇头,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口了:“爹,您还记得当年的京都第一届花朝节吗?”

“啪”的一声,李海淘手里的茶盏掉落在地上,碎成了好几片渣滓,他都没有在意,双手一直颤抖着。

这个事情,瞒了五年了,连朱氏都不知道。

“往事有什么好说的。”李海淘故意打岔,不想在朱氏面前提及这个话题,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纠复。

李锦元原本也不想说,但是,不实话实说,爹娘不会理解她非要将月儿接回来的真实目的,更会和以前一样,毫无条件地信任和支持她的夫家。

哽咽了一阵,她还是说了:“其实,当年自己不太懂,所以,也没有发现有了身孕。”

李海淘的脸色煞白,他猛然站起身来,一脚就踩在地上的碎瓷片上,伸出手试图安慰女儿,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当时,也是他大意了,只是想着看着女儿不能让她做傻事,都忘记让她喝下避子汤了。

只是,谁知道世上的事情就那么凑巧啊?

“你的意思,姑爷其实是知道的,他不待见这个孩儿,就是早就不想要了?”李海淘内心的疑问重重,百思不得其解。“可是,既然侯府不想要这个孩儿,为何不趁机直接不要了,偏偏要养大她,还要折磨她呢?”

想了又想,他才瞪大了双眼:“他们不会是想着拿这个孩儿来要挟你,或者是要挟当年的那个人吧?”

只是,新的疑问又来了,莫非,忠勇侯府知道当年那个男子是谁?

李海淘觉得自己的大脑嗡嗡作响,他实在不知道侯府到底是几个意思。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哑谜,为何我一句话都听不懂呢?”朱氏很茫然,想要厘清期间的关系,又不知道从何开始。

“爹,咱们不是勾心斗角、内心阴暗的人,所以理解不了他们的想法,只是,孩儿也是在无意中偷听到了婆母说话,才知道这个孩儿被养在庄子上,小小年纪,被庄子上的嬷嬷肆意打骂,婆母说,就是要养大她,日后在孩儿的面前折磨她,让孩儿倍感痛苦,以报当年孩儿给他们蒙羞之仇。”

“混账!”李海淘忍不住气红了眼睛。“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人!既然这么在意,当初为何又要同意你们成亲呢。”

转过身,他对着朱氏解释:“都怪我,当年带着锦元去了京都,左相大人给了拜帖,她才有机会去参加京都第一届花朝节。没有想到的是,在那里……她被人欺负了,都怪我没有看好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