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回来,朝阳公主高兴极了,急忙让大家起身。
“慕容谦,过来坐,和本宫说说话。”
“微臣可不敢和公主同坐,只是不知,他们到底犯了什么错事,需要公主不惜越过北冥司,亲自来处罚?”
“那倒没有,只是他们过于冥顽不灵,本宫教导一番罢了。”
“还不赶紧谢过公主,然后早点滚出去?”
慕容谦给青松度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带着弟兄们去擦点金疮药,这里不必担心。
“小的谢过公主教诲。”众人齐声说道,然后跟着青松迅速离开了贵客厅。
“慕容谦,本宫难得出宫一趟,初到北冥司,他们几个竟然对本宫异常无礼。你说,本宫难道不该好好教导一番吗?”
没有接过朝阳公主的话茬,慕容谦再次扫了一地狼藉,声音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北冥司贵客厅是接待贵客的地方,这一套琉璃茶盏虽然算不上价值连城,但是,是在京都成立北冥司的当日,皇上派人送来的贺礼。据说,全大庆只有两套而已,还有一套在皇宫里,如今,公主全部打碎,一旦皇上追问起来,请问,微臣该如何答话?”
朝阳公主并不以为意:“这有何难?改日,本宫对父皇开口,将皇宫里的那一套给你送来便是。”
第117章 人人自危
这只是一套琉璃茶盏的事情吗?
慕容谦冷笑一下:“北冥司成立至今,全部物件都保存完好,唯独今日公主驾到,突然都夭寿了,可见,这里承受不起公主的金尊玉贵,还请公主移驾,微臣派一队亲兵亲自护送公主回宫,可好?”
虽然是询问,但是字句冷硬,十分强势。
“本宫第一次来北冥司,还没有来得及参观一下,怎么就赶着要走呢?你不带着本宫转一转?”
“公主,北冥司不是御花园,这里还关押着犯人,血腥气太重,不适合金枝玉叶长时间逗留。”
“慕容谦,你真这么绝情?”
“公事公办,还望公主理解。”慕容谦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朝阳公主气得站起身来,一拂衣袖,疾步往外走。
来到大门口的时候,她在马车前站定,冷着脸伸出手,等着慕容谦躬谦地扶着她上马,可是,好一会儿没有动静。
她微微转过脸,看见慕容谦笔直地站在她的身后,连上前半步的意思都没有。
宫婢还算机灵,急忙扶着公主上了马车。
青松飞速赶过来,将手里精美的食盒交给宫婢,低声叮嘱:“这是大都督特意让属下去买的,公主难得来一趟,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路上尝尝鲜。”
宫婢接过食盒,转头看见朝阳公主点了点头,这才将食盒放在茶几上,轻轻放下锦帘。
马车堪堪转身,慕容谦就回身进屋了。
马车行驶了一段路程,宫婢打开食盒,看见里面有三层,第一层是荷花酥,第二层是松仁奶皮酥,最下面一层则是定胜糕。
“公主,都是您喜欢吃的口味呢,看来,这个大都督还真是有心人。”
朝阳公主得意地一笑,喃喃地说:“表面上冷酷无情,非要赶人走,真走了,却又依依不舍地送糕点表示衷心。定胜糕?有点意思呢。”
说完,她伸出纤纤玉手,捻起一块定胜糕,轻轻地抿了一口,顿时觉得心尖都是甜滋滋的。
“公主,现在回宫去吗?”
“该吃的美食也吃了,想看的人也看了,下次再来吧。”
朝阳公主觉得,不管画册上的慕容谦多么英明神武,还是冷着脸的时候最为迷人,方才,他不卑不亢站在贵客厅里对着她侃侃而谈的时候,她真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只是痴痴地看着他的面容。
无怪乎别人都说,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让人心心念念的。
五年前,慕容谦进宫述职,朝阳公主刚从上书房出来,擦肩而过的时候,她一眼就被吸引,怎么都走不动道了。
只是,这个慕容谦似乎有点油盐不进,别的世家子弟都知道示好,眼巴巴地送一些美食、饰品和新奇小玩意,只有他,从来不左顾右盼,压根看不见她的爱慕之意。
越是这样,就越发在世家子弟里鹤立鸡群,反而引发了她的浓烈兴趣。
后来,京都举办第一届花朝节,要求全京都世家的适龄男女都参加,也是为了给世家子弟挑选合适的配偶。
为了得到慕容谦,朝阳公主暗地里买来了药粉,命令宫婢悄悄地放入他的酒杯里。
走进早就布置好的房间里,她关好门窗,假装换下被酒洒湿的衣裙,准备悄悄躺在他的身边。
届时,就说他蓄谋已久,对她有了非分之想,请皇上赐婚,等他成为了驸马,还不是乖乖就范?
万万没有想到,房间里空无一人,甚至连他的脚印都没有发现。
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疏漏,朝阳公主气急败坏地离开房间。
她问过宫婢,那个宫婢抖如筛糠,惨白了一张脸磕磕巴巴地说:“公主饶命,奴婢确实是加入了药粉,也亲眼看见慕容公子朝着这个方向踉踉跄跄地走过来了,所以奴婢才慌忙去报信,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宫婢当场被杖毙拖走,朝阳公主心烦意乱,哪里还有心思继续赏花?
回到皇宫之后,却听说慕容谦被闯入的刺客刺伤了下身,血流不止,连宫里最厉害的御医都摇头叹息,说是断了子嗣,能够捡回一条命都是他福大命大啊。
花朝节的现场乱作一团,到处是惊声尖叫,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被刺伤的会是自己。
皇上果断下令,封锁了现场,绝不放过一个可疑的人。
在锦衣卫的严厉搜查之下,终于在院墙下方找到了一个黑衣人。
在得知自己出逃无望之后,黑衣人当场服毒自尽,只见这个人腰间还藏着一把匕首,连刀尖上的鲜血都还没有来得及擦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