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悯慈敛去眸底乍泄的杀意,似笑非笑看向菀嫔身后不远处神色沉沉的人。

“自然是因为,本宫与菀嫔,一见如故。”

他声音拖得悠长,眸光幽幽,与那道沉冷的视线对上。

朱珣面无表情的上前,冷漠的目光望向吟吟笑着的朱悯慈。

挑在菀嫔下颌的玉尺略一用力,她的脸就被迫侧偏向朱珣的方向,朱悯慈轻挑眉梢,带着几分乖戾的笑,“陛下,可也觉得如此?”

意味深长的话让朱珣眸色沉了又沉。

拢在袖中的手逐渐收紧,他面无表情的出声,“菀嫔御前失仪,冲撞永懿公主,即刻打入冷宫。”

菀嫔不可置信的看向他,脸色霎时惨白,“陛下?!”

明明,明明陛下那般宠爱她,仅因她一句撒娇便可冷待皇后的陛下,如今竟是毫无缘由的要将她打入冷宫?!

“陛下,臣妾没有!臣妾没有!陛下明察!”

菀嫔哭求着扑向朱珣,却被他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开,冷漠无情的一拂衣摆,往日温情柔和的目光再未落在她身上分毫。

不等她挣扎起身便被两个太监捂着嘴强硬的拖走。

御花园跪了一地瑟瑟发抖的宫婢太监,谁也没想到在后宫横行霸道了近三月的菀嫔,竟这般轻易的失了宠。

君威难测,莫过于此。

朱悯慈眯起双眸,目送菀嫔的身影逐渐消失,面上笑意渐淡,指尖转着一缕发尾摇头轻叹,“可惜了。”

“阿慈。”朱珣目光掠过他,神色淡淡的眺望远方,目之所视却是慈宁宫的方向,声音平静无波,“母后宠你,朕便纵着你,只要母后安好一日,你便一日是大绥尊贵无双的公主殿下。”

朱悯慈掩唇轻笑,眸中却无半点笑意,“这还是陛下第一次唤永懿的名字,永懿实在受宠若惊。”

“不要做无谓的事。”朱珣定定看着他,冷漠的扔下这句话后便转身离去。

他一走,御花园跪了一地的人顿时呼啦啦也紧跟着退下。

朱悯慈殷红的唇轻勾,墨色瞳仁翻涌着骇人的阴戾。

手中玉尺咔的一声脆裂,瞿嬷嬷额角渗出冷汗,顶着令人脊背发寒的森冷杀意赶忙出声急唤:“殿下!太后娘娘还等您用午膳呢。”

朱悯慈闭了闭眼,残暴嗜血的欲望被强行压下,再睁眼时面上已恢复一片平静,只余眼底若隐若现的猩红。

“回宫。”

这件事不会传到母后那里污了她的耳朵,但朱珣

他必须死!

菀嫔的失宠看似是冲撞永懿公主所致,但了解皇帝的却知其中定然另有缘由,只是真相究竟为何无人敢去深究。

一时间,永懿公主的尊荣更上一层楼。

柳年听着香玉提及此事倒是若有所思。

旁人只当皇帝宠爱公主,她却觉得不尽然,对于阿慈这个‘妹妹’,朱珣可没有半点真心,如今却如此造势,实在古怪。

逮着机会她问了阿慈,却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又不想去接触朱珣,此事便只能作罢。

菀嫔的出现在这深宫宛如昙花一现,不过个把月便再没了此人任何消息,像是被人故意遗忘一般。

前朝太常寺少卿被拔官一级,这等消息如泥牛入海,没有掀起丝毫波澜。

不知不觉,秋去冬来,皑皑白雪覆盖了琉璃金瓦,一年新始,宫里刚忙完年节又开始为永懿公主的及笄礼而忙忙碌碌。

柳年没有经验,当初她的笄礼也仅仅只是在慈宁宫里由着香玉为她梳髻插簪全了礼数,堂堂一国公主自然不能那般简陋。

不仅得有盛大的典礼,还需得满朝三品及以上的官员携家眷入宫观礼。

此事重大,柳年不敢乱来,只得去请示了朱珣,得他口谕令皇后代为操办,这让她大大松了一口气。

只是不等她放心,炎国三皇子又来了。

这下柳年是真有些坐不住了,上回来还妄想求娶阿慈,被朱珣用年纪小给挡了回去,这回还赶着及笄礼来,是想干什么?

得到消息的柳年马不停蹄的去找了朱珣。

彼时朱珣好似料定她会来,从容不迫的邀她手谈一局。

柳年牙都快咬碎了,却也只能温婉笑着应下。

自上回两人对弈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他那句颇有些意味深长的话让她有段日子辗转反侧,暗暗提心吊胆,却没想他像是忘了再没提及,本以为是她过于多虑了,如今看来是她放心太早了。

“陛下,哀家对棋艺一道实在不精,若说对弈的乐趣不外乎势均力敌,谋定而后动。”柳年捻着棋子没有即刻落下,斟酌着继续道:“陛下与哀家对弈多次,应是明白哀家就是个臭棋篓子,若非陛下手下留情,恐怕片刻都撑不到。”

“这种必赢的局,有何乐趣?”

朱珣斜倚着软榻,长发未束懒散披于身后,似乎刚沐浴过,身上只着了一件宽松长袍,松垮衣襟袒露小半精壮的胸膛,向来沉冷凌厉的眉眼此刻温和无比,眸中带笑望着柳年,“能赢母后,便是乐趣。”

柳年气结,好好好,感情只是单纯喜欢虐菜是吧?

:大概是因为蜷腿过度,这几天一弯膝盖关节处就有一种撕裂感很难受,所以没办法多更,只能勉强日更,更新时间不定,但每天一定会有

第0069章 第六十九章 太后的乖公主

再是忌惮朱珣,柳年也不免生了两分恼怒,手中白子一扔,偏头呛声道:“陛下好大的能耐,竟只会从哀家身上找乐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