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帝师的学生,如今的阿慈也已有了自己的名声,整个盛京都在流传这位先帝最年幼的女儿的美貌和学识,一度被人拿来与曾经的柳家嫡女相提并论。
“怎么找到这来了?”柳年等她走近后笑着抬手拍去她肩头不知何时掉落的花瓣。
“着急见母后就寻过来了。”朱悯慈抿唇浅笑看着她,呼吸有些不稳,白皙脸颊带着疾行后的淡淡红晕,更显姿容瑰丽。
柳年见她依然穿着高领的衣裙,不免好笑,“天气渐热,怎么还穿这么严实,都出汗了。”
她捏着干净的锦帕去擦她额头的薄汗,朱悯慈稍稍低头好方便她动作,乌润的眸子因为她这话睫羽轻颤,不自然的垂眸敛去神色,视线却不由自主的落在眼前离得极近的嫣红唇瓣上,声音有些发紧,“前几日风寒尚未好全,这才多穿了些。”
细细柔柔的嗓音确实还带着几分沙哑,柳年想起她前几天莫名其妙染了一场风寒,一连两日都未曾踏出卧房一步,她想去探望都被拦在门外。
“那是得注意些。”柳年点点头,收回帕子,“走吧回宫,日头渐盛了。”
春日的阳光并不毒辣,落在人身上暖的人犯困,但晒久了也有些热。
朱悯慈牵住她的手,白皙的掌骨肉匀称,手指修长柔韧,带着练武留下的薄茧,掌心热度很高,像个小火炉似得。
“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一边往回走柳年一边随口问道。
往常非休沐日,阿慈都会在快晌午的时候才回来,有时候课业繁重甚至晌午都回不来。
朱悯慈轻声道:“炎国派了使臣进京,陛下和老师都在忙着此事,这几日儿臣都不用去上书房了。”
柳年脚步一顿,“他国使臣进京?知道是为什么吗?”
“此番乃是炎国三皇子亲自前来,似乎是为了齐国交战一事。”朱悯慈慢声解释。
柳年倒是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为联姻而来。
朱珣膝下年龄最大的公主今年也才十二岁,还只是个孩子,倘若联姻,宫中适龄的公主只有阿慈一个,这是她绝对不愿看到的。
:这章修修改改写了一天,很没有状态,先更两千吧,每次时间大法都让我很难受
第0057章 第五十七章 太后的乖公主
“今夜陛下设宴款待使臣,母后也得去呢。”
柳年蹙眉,“我去做什么,就说我身体不适不便出席。”
这些年大大小小的各种宴会不少,除了一些比较重大的节祭她几乎都不出面,甚至连慈宁宫都甚少离开,深居简出的形象深入人心,如今好不容易让大多数人都淡忘了当今太后只是一个双十年华的年轻女子,她可不想再招惹麻烦。
安安稳稳的做完任务才是要紧的。
“儿臣自是知晓母后不愿出席,但陛下这次特意叮嘱过儿臣,恐怕不好推诿。”朱悯慈轻叹。
往常母后不愿出面,派人传个话陛下基本都会应允,今日主动提及应是避不开了。
柳年听着她的话无声叹气,这太后还不如太妃呢。
太妃可比她闲多了。
不过这几年朱珣从未与她为难,她的生辰和节礼皆有流水的珍宝送入慈宁宫,三不五时的请安问候,宫内宫外都道当今陛下是个圣明仁孝的君主,绥国在他的治理下的确是兵强马壮国泰民安。
因此,曾经对他的那些警惕戒备时至今日已经所剩无几,她也愿意理智的去思考他的行为。
纵观大局来说,深居简出的太后出席今夜的洗尘宴,代表的也是绥国对齐国的看重。
柳年不懂朱珣究竟在打什么算盘,但不妨碍她以一个局外人的眼光看待这次两国的交涉,她是绥国的太后,不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女子,她肩上还担负着绥国皇室的荣耀和尊贵。
“母后若当真不愿,儿臣愿意为母后分忧。”朱悯慈垂眸凝着她的神色,语气轻柔。
“罢了,想来陛下自有考量,去就去吧。”
柳年摆摆手,就着她的手坐到软榻上,朱悯慈自然的环住她的腰靠在她肩头蹭了蹭,依恋道:“终于可以好好歇着陪伴母后几日了。”
“多大人了还这么粘人。”柳年食指推推她的脑袋,逼的她不得不坐起身子,目露委屈看着她,“母后。”
“你贵为一国公主,行于人前,万不可再如儿时那般,为君之道母后教过你,你当谨记于心。”柳年神色肃穆。
朱悯慈略显狭长的眸瞬间浮上一层水汽,纤长睫羽轻颤,红着眼眶垂首,泫然欲泣,“母后训诫的是,儿臣省的。”
柳年最见不得她这般姿态,心中一软,缓了神情将她揽入怀中,温声哄道:“非是我想苛责你,只是想要你不拘于女儿身,变得更加强大,强大到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而无旁人掣肘,受制于人的苦母后体会过,不愿你再感受一遍。”
“翻了年你便要及笄,你的婚事皇后有意无意向我打听过,我都为你压下来了,如今战事将起,你身为适龄的公主母后难免操心些,只是母后并不掌权,于你将来无法提供太多助益,还需得你好生考量。”
朱悯慈一副柔弱姿态依偎进她怀中,偏头靠在她肩侧,冶艳面容上泫然欲泣的表情不见,只有计谋得逞的得意和迷恋,深嗅鼻尖温暖的体香,她沙哑开口,“陛下允了儿臣婚事自主,母后无须担忧。”
柳年并未注意她的表情,只是若有所思的道:“他当真同意了?倘若如此……倒是极好。”
“嗯。”朱悯慈没忍住又将胳膊收紧了些,让两人身体更贴近,细长柳眉微蹙神情隐忍,红唇微张吐出压抑的轻喘和灼热气息。
“热了?”柳年感觉到怀中人体温似乎过高了些,刚要起身查看便被重新按倒,朱悯慈修长的身躯大半压在她身上,软榻上狭小的空间让她动弹不得,只能勉强抽出一只手去摸她的额头,“怎么这么烫?莫不是前几日风寒还没好全?”
柳年心中一急,这孩子惯会撒娇,怎么这次风寒这般严重却半点不说。
“快起来,我去叫香玉请御医来给你瞧瞧。”
朱悯慈攥住她的手腕,掌心细腻温润的触感让她下意识收紧手指,却又很快反应过来松了松力道,虚虚握住牵引其覆在自己有些泛红的面颊上,眷恋的蹭了蹭呼吸略显急促的低声道:“母后儿臣没事,没事。”
“都这么烫了还没事!”柳年感受着掌心下的高温和有些湿润的汗意,眉头紧紧皱起,“怎么年纪越大越讳疾忌医,不行,这次必须让太医来看看!”
她不顾身上的重量强行起身,右手撑着榻面起身时隐约碰到一个硬物,柳年下意识想低头去看,朱悯慈却骤然松开了她翻身下榻,大氅笼罩全身,只余遍布潮红的昳丽面容和略有些散乱的发髻。
见她脸红的厉害,柳年顾不得追究方才的硬物是什么疾言厉色道:“平素里你任性不愿看御医便也罢了,左右你也没生过什么严重的病,今日发热成这样还不看太医,就这般糟践自己的身子?”
朱悯慈呼吸有些不稳,拢着大氅的手都在微微颤抖,见柳年训斥顿时低下头,咬住下唇神情惊惶,急的一双美目又泛起莹莹泪光,“儿臣没有发热,只是……只是儿臣今日穿的多了些,殿内有些热才会如此,儿臣去沐浴更衣一番便好。”
柳年见她说的急切,凝神仔细打量过去,见她额头和鬓角皆有细汗,似乎真是热着了的模样,心中担忧消散许多,缓了神情叹息道:“你自己的身子你多注意些,莫要让我多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