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收拾妥当坐上车,柳年正要系安全带,江叙州却突然倾身压过来,几乎是鼻尖贴着鼻尖,缓慢帮她扣上安全带,那双黑漆漆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她都从瞳孔之中看到了自己脸色苍白憔悴的模样。

“姑姑昨夜睡那么早,怎么看起来没休息好?”

他轻声问着,安全带已经扣好却没立刻离开,反而就着这个暧昧的姿势低声询问,薄唇溢出的吐息吹拂进她唇齿间,缠绵无比。

柳年瞳孔收缩,几乎是僵硬的紧贴靠背座椅,极力拉开两人的距离,可她退一分他便进一尺,无限的缩小两人之间的距离,直到唇瓣快贴上来,她才终于狼狈的扭过头,磕磕巴巴道:“做了个噩梦而已。”

脸上泛起丝丝酥痒,温热的拇指轻蹭她眼下,动作轻柔怜惜,“以后再做噩梦,姑姑可以来找我。”

柳年脑子乱哄哄的,抬手拉住他的胳膊挥开,有些紧张的道:“我知道了,你赶紧坐好。”

江叙州勾着唇顺从的坐了回去。

没了高大身躯的近距离压迫,柳年僵直的身躯终于放松了一些,偷偷喘了几口气,紧捏着方向盘的启动车子。

开到一半,她突然清醒过来,江叙州又不知道她昨晚醒着,她有什么好怕的?!

刚才他都那样做了她也没做出反应,这不是欲盖弥彰吗!

一想到这,柳年就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到刚上车的时候,她一定会在江叙州做出那番举动之后毫不留情的痛骂他,借此维持那岌岌可危的亲情关系。

江叙州做完检查后柳年哄骗他去给自己买水,她则拿着单子找到医生。

“根据检测报告来看,患者骨骼年龄已经成年,并且发育的非常健康,身体也没什么问题,一切指标都很正常,非常不错。”年过半百的地中海医生拿着江叙州的检验单仔细看了看欣慰的笑道。

柳年精神恍惚的捏着单子走出医生办公室,脑子里一直回荡着那句已经成年……已经成年……已经成年……

所以,她被骗了整整五年?

呆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柳年脑中轰鸣,直到眼前出现一瓶矿泉水她才回过神。

“姑姑怎么了?”江叙州在她身边坐下,抬手轻抚她的后背,悄然控制着她靠在他身侧。

柳年将手中的检测单递给他,神色复杂,嘴唇嗫嚅着半天低声问道:“你……你知道你已经成年了吗?”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我还一直很苦恼自己迟迟长不大呢,那这个暑假我就可以去学驾照了,以后给姑姑当专职司机。”江叙州轻笑,语气里是假到柳年沉默的惊讶。

脑子有些晕,柳年想冷静一下。

“回家吧。”她起身,江叙州紧随其后,像是完全忘了上次的警告,固执的伸手与她十指紧扣。

到家后她借口有些累想休息一下回了卧室。

一夜没睡又在医院呆了一上午,精神确实有些受不了了,躺床上没一会就沉沉睡去。

等再次醒来已经日暮,大脑还有熬夜后的轻微刺痛。

家里静悄悄的,柳年走出卧室看到江叙州正躺在她经常躺的那张摇椅上,高大的身躯多少有些让摇椅显的像小孩子的玩具。

橙红的落日余晖打在他侧脸上,映照出少年人精致的眉眼,依稀已有成熟男人的风韵。

他似乎睡着了,唇角微勾起清浅的弧度,两手规矩的交叠搭在腹部,身上是干净整洁的白衬衣,画面美好的仿佛画师精心描绘的插画。

柳年神色复杂,她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了。

许是感觉到她的注视,沉睡中的人缓缓睁眼,初始略显迷蒙,随后偏头看到她脸上立马漾起笑容,温软无害的望着她,“姑姑醒了?饿不饿?”

柳年摸了摸肚子,确实感觉有些饿了。

“我去给姑姑做饭。”江叙州从摇椅上起身步入厨房。

“简单下点面就行,我想吃清淡点。”柳年揉着太阳穴低声道。

“好。”

她的要求,他向来不会拒绝。

两人简单吃过晚饭,柳年回到屋里开始写更新。

倒不是她多敬业,实在是不找点事干她浑身难受。

写了一小时迟迟进入不了状态,柳年有些烦躁,她已经很久没有卡文卡的这么难受过了。

仰躺在椅子上放空自己,休息了一阵她起身从一旁的柜子上取下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口后长舒一口气,就这么静静等待酒精在体内奏效。

一杯红酒被不紧不慢的喝完,柳年已经微醺,再次尝试开始写更新,迟钝滞涩之感已经消失,纷乱的思绪也变得通透,专注力大幅度提升。

一边写一边喝,等到她写爽了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写了快两万字,那瓶红酒也已经见底。

酒精在体内挥发,四肢开始发软,柳年觉得有些口渴,踉跄起身走出卧室去倒水,刚开门就撞上站在门口的江叙州,柳年眯了眯眼,视野有些模糊,只看到了他手中端着杯子,不管不顾的一把抢过来仰头喝干净,口渴的感觉这才消失。

江叙州愕然的看着面前跌跌撞撞站都站不稳的人,酒气扑面而来,潮红的面颊和迷醉的眼神无一不在向他释放出某种诱人的信号。

他上前一把揽住准备回卧室的人,将她强势困在胸前,抬起她的下颌拇指摩挲红润唇瓣,幽暗目光盯了她半晌才兀自轻笑出声,“本来还犹豫要不要给你喝,没想到你自己抢过去了。”

柳年圆圆的眼瞳睁大又眯起,努力看清眼前的人,但重重幻影让她头晕眼花,耳边像是有什么声音在说话,可她听不清。

“唔……啊?哼……走开啦!”她想挣脱控制,却被抱的更紧,几乎是踮着脚挂在他身上,即便如此,她也只堪堪到他下巴的位置。

仰头看半天,柳年不舒服的伸手推他,嘴里咕哝道:“脖子疼……”

酒醉后的她浑身无力,与其说推,那力道倒不如说摸。

江叙州下颌线绷紧,幽深眸底燃起欲望的火,抓住在胸前作乱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沙哑道:“娇娇姑姑。”

柳年似是听懂了,轻轻哼了一声,神态全然的娇憨可人。

喉结滚动,江叙州掐着她的下颌,俯首凑近,漆黑眼眸紧紧锁定她,声音沙哑的可怕,“姑姑这样子……真让人想狠狠欺负呢。”